這具尸體還浮在水邊,在上方樹林的陰影里鑲嵌著一張慘白的臉。身材不是十分壯碩,個子也不高,身上還有個小包別在腰間。
看這臉的浮腫程度也在水里幾天了,可能是因為今天這場大雨把他給沖到了水邊。
老李對我爹開口道:“十四公,你看看這人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瞧了眼這不是我們村的人,你認(rèn)認(rèn)?”
我爹從邊上找了根搞魚常用的竹竿,把浮尸給慢慢扒拉到岸邊,湊上前去細(xì)細(xì)看了良久,這才回答道:“是…我認(rèn)識,這是另一個盜墓賊!”
我上次被浮尸嚇出魂來,這次已經(jīng)見怪不怪,覺得并沒有什么嚇人的,可我爹這話一出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震驚………
兩個盜墓賊,全死在了水庫,上一具尸體被警察運走還不到兩天,這里又出現(xiàn)一具浮尸………我們都滿腦子疑惑,難道說那晚上他們就已經(jīng)死在了水庫所以我們四處找找不到人?可后來墓又被挖開了……
雖然水庫水位并不低,可兩個成年人也不能大晚上都莫名淹死在水庫。
老李問我爹覺不覺得奇怪,兩個盜墓賊都死了,那這墳是誰挖開的?挖開之后再淹死的?倒也有可能……可怎么就這么淹死了成了浮尸……
我爹說:“這個事說奇怪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那天晚上我追他們就一直沒追到,等我腿被擦傷了他們就不見了,大家四處找也沒看見這兩個人?!?p> “按理說這水庫邊沒藏人的地方,就這么找不到,那時候就已經(jīng)淹死了?可后來墳又被挖了,肯定不是咱們的人挖的……”
“那也說不定吧?”我打斷我爹。
“閉嘴!我們老胡家的人怎么可能干出挖祖墳的事?”我爹明顯有點生氣了。
我沒接著插嘴,我爹接著說道:“挖墳的事,肯定是他們干的,不會是咱們的人,至于說怎么淹死的,可能真就是挖別人祖墳不是好事……”
爹和老李叔探討這個問題探討了半天也沒個結(jié)果,索性不再探討下去,決定好老樣子明天報警讓派出所來處理。
四個人當(dāng)即就轉(zhuǎn)頭準(zhǔn)備回家,我爹和老李叔打頭,我走在后面,我鬼使神差的往后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岸上盜墓賊的尸體布袋口有個東西閃了一下光。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又退回來,也沒跟我爹他們打招呼,就一個人回到尸體身邊。這次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我不再直視這具浮尸的臉,我直奔我的目標(biāo)而去,一個黑色的布袋。
我伸手在袋口摸了摸,發(fā)現(xiàn)是個涼涼的東西,想一只手掏出來還有點重,像是個碗的感覺,用力掏出來一看,是個瓷器!
大概我手掌那么大,比我手掌略長,整體就是一個花瓶的造型,上面還有些花紋之類的,不過這晚上我也看不太清。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瓷器不簡單,也不知道是這盜墓賊哪里搞到的,我也沒說話,直起身來,發(fā)現(xiàn)我爹他們也沒看見我在這,把這瓷器揣在了懷里,用衣服遮了遮,三步并作兩步又跟了上去。
“這是………你在那盜墓賊袋子里看到的?”在我爹房里我爹端著我發(fā)現(xiàn)的瓷器問道。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回道:“是的爹,我也不知道這盜墓賊哪來的這個東西,搞不好就是在曾祖爺?shù)哪估锝o偷出來的!”
我爹雙手拿著這個罐子放在燈邊細(xì)細(xì)察看著,這是一只藍(lán)紋白底的瓷瓶,上面藍(lán)色的紋路我現(xiàn)在在燈邊才看得清,是蟾蜍的樣子,有兩只蟾蜍的花紋,其他也沒什么特別的。
我爹又把這瓶子翻過來,我才看到瓶底還有個圈圈還有幾個字,不過有些模糊了。
“大……大…”我爹沒讀過啥書,基本大字不識。我湊頭過去瞧了眼開口念道:“大…大明宣德年制!”
“明朝的啊……那也挺久了這東西”我爹皺眉,在尋思著什么東西。
“我想起來了!”我爹突然驚呼,“你爺爺跟我說過這個,你看這個花紋,是蟾蜍,這是他說的那個蟾紋瓷!”
“阿?爺爺跟你說過?這是什么東西有什么用啊?”我有點疑惑。
我又從爹手里接過這只瓷器,造型流暢,上寬下窄,除了蟾蜍的紋路之外,還有一些花的紋路??床怀鰜硎歉缮队玫摹?p> “你爺爺跟我說過,你曾祖生前有一個最喜歡的瓷瓶子,說是他在外面救了一個人,那人是做古董生意的,送給他的,他很喜歡,平常會把他鎖起來,時不時就喜歡拿出來把玩一下,我記得就叫蟾紋瓷,是明朝的,上面就是這種蟾蜍的紋樣?!?p> “那這個瓷瓶子就是曾祖他老人家那個?”我有點詫異。
“應(yīng)該就是,你在那盜墓賊的袋子里還發(fā)現(xiàn)什么沒?”我爹問道。
“沒有了,”我兩手一攤道“就這個瓶子?!?p>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這瓶子都被盜墓賊挖到了,怎么兩個都淹死了?兩個人中間起了內(nèi)訌?不過死都死了,瓶子我也算是幫曾祖爺拿回來了,這樣也挺好。
我開口道:“爹,這個蟾紋瓷怎么辦?留家里還是?”
我話說一半就被爹打斷:“不留家里了,不知道這瓶子真的假的,但是不能違背祖先的意愿,看來你曾祖去世是把這個帶在身邊了,我們既然從賊身上拿回來了,那就等哪天水退了,給他埋回去。”
嗯,這樣也好,那晚算起來是曾祖救了我一次,我?guī)退一亓怂钕矚g的物件,看來命中注定我會在浮尸那找回來這個。
打定了主意,我跟爹一起把這個蟾紋瓷給鎖在了柜子里,打算等水庫水位下去了,再給它埋回去,當(dāng)然得偷偷埋,我們不在乎它值不值錢,別人可不一定,在這個問題上,老爹也不愿意也不會去執(zhí)著的相信老胡家的人不會對這件東西產(chǎn)生想法了。
但此時的我們卻也絕對想不到所有的對話和動作都被窗外的人給聽了去,所以后來發(fā)生的事我也不會意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