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山山后,紫色的信號彈一發(fā)接著一發(fā)射入空中,耀眼的光芒照亮鳳城的街道。
朽木長景聽著那一聲聲醒耳的轟鳴,他裹上一條睡衣,走出槅門,抬頭仰望。
不知道國家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長景心緒涌動。
次日清晨,果真神皇宣召早朝。
早上六點,朽木長景整裝進宮,并沒有急于把昨天的發(fā)現(xiàn)向神皇稟報。
兩個小時的早朝之后,朽木長景從皇宮里退了回來。
父親朽木志光已經(jīng)等候在大廳,看見兒子神情沮喪的面孔,就已經(jīng)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神皇有沒有告知,昨晚的緊急軍情到底為何?”
“回稟父親大人,馬丁大哥死了?!毙嗄鹃L景直到此刻都還難以相信。
“你是說李斯特·馬丁?南角據(jù)點的守衛(wèi)軍軍長死了?”
朽木長景癱坐在左邊的座椅上,緩一緩神,仿佛昨晚的噩夢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一樣。
“神皇有沒有說是怎么死的?”
“父親大人,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神皇...神皇向在場大臣透露了一項國家秘密...不知道父親大人,是否還記得三十年前的三顆流星事件?”
“為父當然記得?!?p> “那三顆流星事件...”朽木長景此時說來,還覺得自己如墜云霧,似真似幻,“那三顆流星事件...其實不是流星...而是...三顆惡魔之蛋?!?p> 朽木長景把自己在鳳宣樓里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父親。
“父親大人,他們懷疑,李斯特·馬丁就是其中之一啊?!?p> “這不可能!李斯特·馬丁還大你七歲,三十年前人魔大戰(zhàn),這小子還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呢?!?p> “雖然如此,父親大人,可是...你不知道...”朽木長景有些語無倫次了。
“父親大人,你不知道,馬丁大哥是怎么死的,他...他...突然半夜墮魔...然后大鬧南角據(jù)點...最后被守軍三十萬人,當做虛魔給殺死了?!?p> “神皇已經(jīng)認定李斯特·馬丁是惡魔之子其一,還有兩個惡魔之子活躍在我們特拉多大陸國內(nèi),據(jù)說...”
“據(jù)說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毙嗄局竟獯叽俚?。
“據(jù)說,人魔大戰(zhàn)又要爆發(fā)了?!?p> 三十年前,人魔大戰(zhàn),人人皆兵。朽木志光也曾經(jīng)作為后備隊員,赴前線參戰(zhàn)。
正是那場大戰(zhàn),把朽木志光打成重傷,幾乎功力全廢,成為殘疾。
幸好當時還在任的朽木杉人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因此逃過一劫。
所以他本人,對于那場大戰(zhàn),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此時聽到有人說,人魔大戰(zhàn)又要再次爆發(fā),他是深信不疑。
“如此看來,你大伯父一定卷進了什么不得了的旋渦之中,李斯特·馬丁也絕對不會是什么惡魔之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p> “父親大人,今天我們還去不去禁軍首領(lǐng)府?”
“去!當然去!不然,老夫在這里,等你這么久干嘛!”
聽到父親嚴正的措辭,朽木長景不敢耽擱,立馬回去自己的臥室,換上一身便裝。
朽木志光和朽木長景,帶著幾個家臣,坐著馬車,帶了花圈,趕向禁軍首領(lǐng)府。
正好此日,禁軍首領(lǐng)府在舉行送葬儀式,許多慕名前來之人,都來吊唁。
本巴披麻戴孝,行裝素縞,站在大門前,迎接各位前輩。
看見朽木家的馬車停在門前,本巴更是迎了上去。
“這位可是朽木家的族長,朽木志光大人?”
“在下正是?!?p> “那,這位就是未來止空大宗主的繼承人,朽木長景先生咯?”
“正是小人?!?p> “怎么?朽木止空大人沒有過來?我家家父臨死之前,都還在惦記著止空大宗主這位摯友,他真的沒來嗎?”
朽木志光和朽木長景對視兩眼,志光穩(wěn)了穩(wěn)臉上的表情,露出歉意說道。
“我大哥最近不知道忙些什么?不知去向。許是還不知道尊父已經(jīng)仙逝,要是知道了,哪有不來之理?!?p> “那也真的太可惜了!”
本巴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看來也不像是假裝,讓出路,恭迎朽木兩位大臣進府。
身后的家臣把送來的花圈擺放在內(nèi)維爾的靈堂里。
靈堂之中,只見一口蓋得嚴實的棺材,眾人無法瞻仰內(nèi)維爾的遺容,都以為他此刻正躺在棺材其中呢。
朽木志光和朽木長景來到靈堂,志光看見了擺放在靈堂之上的內(nèi)維爾的遺畫像,終于想起來許久之前,大哥確實有個至交是當朝禁軍首領(lǐng)內(nèi)維爾。
他稍稍一運真氣,就能探查出棺材里是否有人。
“父親大人,你覺得如何?”
“嗯!”朽木志光難以做出判斷,“棺材里有個死人倒是真的,只是無法掀開來看一看,究竟是否是遺像中的真人,就未可知了?!?p> 因為是光明正大來到禁軍首領(lǐng)府,所以朽木長景和父親可以在院內(nèi)隨意走動,到處探查究竟。
當他們二人,來到內(nèi)維爾身前長住的那間臥室時,本巴突然從屋后轉(zhuǎn)了出來。
“朽木大人,原來你們兩人在這兒,我正在到處找你們呢?!?p> “既然止空大宗主沒有過來,本來是想請他在家父面前講幾句話,現(xiàn)在只能有勞志光大人您了。”
朽木志光看著眼前此人,明明自己父親剛剛?cè)ナ?,可是他臉上一點假裝得懷念和痛苦都沒有。
“本巴上將,尊父待你還行吧?!敝竟馀郧脗?cè)擊道。
本巴立馬就意會了志光所要表達的意思,他趕緊解釋道。
“志光大人,您誤會了。家父生前多年累病,飽受折磨,倘若能就此仙逝升天,享受天上清福,那應該是件可喜可賀之事才對?!?p> “況且,家父在臨死之前留下遺言,本來命令兒臣不得舉辦喪事,一切從樸從簡,他老人家要求,把自己火化的骨灰撒在護城河里呢?!?p> “這間房子是干什么用的?”朽木志光思維敏銳,自己路過了那么多間房,此人都未出現(xiàn),偏偏自己來到這里,他就過來搭訕,看來這里必定有異。
“哦,這間房,原本是家父生前的臥室,由于家父所患之病,有傳染的嫌疑,所以此處不建議大人進去?!?p> 然而,朽木志光聽這小子一番胡謅,他更加堅信,這里一定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蛛絲馬跡。
本巴見二位站在原地,始終不愿移步離開,他心想,也好,讓你們進去看看,免得你們猜忌我行事有詭,這間房早就已經(jīng)被打掃地干干凈凈,比新建的宅院還要一塵不染。
“朽木大人若是執(zhí)意要參觀一下家父的住處,也不是不可以?!?p> 說著,本巴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走到門前,打開槅門。
“請!”
朽木志光和朽木長景相對而視,不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他敢打開門來,自己又豈有不進之理?
朽木志光說著踏過門檻,朽木長景也緊隨其后進入房間。
房內(nèi)果真井然有序,一看顯然就是被仆人打掃收拾過。
朽木志光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暗暗思忖道,止空啊止空,你若是在天有靈,現(xiàn)在就趕緊幫幫我們吧,除了今日,再想這么光明正大來這里調(diào)查取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朽木長景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這房間比止空大伯父的臥室還要有條不紊,看來此二人是摯友,是一點也沒錯了。
“父親大人,您怎么看?”朽木長景含糊其辭地問道。
“嗯!”朽木志光不肯輕易放過一點線索,還在仔細審視著。
“兩位大人,可參觀好了嗎?”本巴此時催促道。
這小子,看來做賊心虛啊,志光心想道,這么著急催我們出去,止空兄長一定來過此地。
就在此時,遠處窄柜上的一個蠟臺上,插著一節(jié)木棍。
朽木志光眼睛霎時發(fā)亮,舉步向簾幕內(nèi)的隔間走去。
“朽木大人?”
志光來到窄柜旁,伸出手去,從干枯的蠟滴中,拔出那節(jié)木棍。
“哦,這可能是仆人偷懶,打掃不夠用心,改天我得好好訓斥他們一番?!?p> 朽木志光把木棍遞在長景手中,長景也湊在自己鼻息間嗅了一嗅,然后點了點頭。
“本巴上將,咱們參觀完了,今日多有打擾,朽木家這就告辭了?!?p> 咦?本巴有些毫無頭緒,此人剛剛到底做了什么,像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留下的痕跡似的。
本來他想要留住此人,可是今日府中有許多賓客在列,他想要動手也是忌諱重重。
“朽木大人,您這就要走了嗎?家父的悼唁,還指望您說上幾句?。俊?p> “本巴上將,老夫與尊父相交甚淺,實難擔此重任,還請另尋他人吧?!?p> 朽木志光說完,頭也不回地和長景向大門口走去。
本巴雖然在后神情慌張,也終究攔他不住,只能另想其他補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