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蟬鳴陣陣,考場里只有筆尖的沙沙聲。
今天上午進行的是《藝術(shù)理論》考試,姜糖正坐在第一排奮筆疾書。
而監(jiān)考老師碰巧是陸教授,也就是陸承希的爸爸。
姜糖的年紀全系最小,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學(xué)霸。
兩年前以文化課和專業(yè)課雙第一的成績考進A大表演系,到現(xiàn)在她都還保持著這個成績。
姜糖停下筆,看著答得滿滿的卷子,滿意地笑了笑。
她本想抬頭看看時間,不想?yún)s瞥到了陸承希爸爸的臉。
這一瞥可了不得,姜糖突然覺得父子兩個人長得簡直太像了,特別是眼睛,就像復(fù)制粘貼的一樣。
姜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陸承希爸爸的臉,看看看著,爸爸的臉竟然被她自動換成了兒子的臉。
蕩漾的笑容漸漸在姜糖的臉上揚起……
陸承希爸爸背著手在考場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圈,可還是躲不掉姜糖跟蹤器一樣的眼睛。
最后無奈,他只好輕咳了聲說:“某位女同學(xué)不要一直盯著老師,答完卷也要好好檢查,不要馬虎。”
姜糖慌張地低下頭,拿起筆,裝模作樣地來回翻看著卷子。
A大正門,這個時間同學(xué)們不是正在考試,就是泡在圖書館臨陣磨槍,只有偶爾幾個人進出。
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留著一點縫隙,男人坐在后排,剛好能看到他溫柔淺笑的眼睛。
“老大,我們走吧?!?,蘭聰坐在副駕駛,轉(zhuǎn)過頭輕聲說。
陸承希哼了聲,慵懶地說:“我母校的大門這么好看,還不讓我多幾眼?”
蘭聰看了下時間,有些焦急地說:“可是……霞姐還等著我們呢。”
陸承??粗巴?,沒再說話。
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校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姜糖背著個小書包,蹦蹦噠噠地里跑出來,嘴里還樂呵地哼著小曲兒。
“這么熱的天,也不知道慢點走?!保懗邢o奈地搖了搖頭。
好像是遇到了許久未見的同學(xué),姜糖飛奔過去,一把熊抱住對方。
陸承希撇撇嘴,酸溜溜地說:“抱這么緊,也不嫌熱?!?p> 跟同學(xué)分開后,姜糖望向馬路對面,忽然怔住了。
車窗緩緩上升。
片刻后,姜糖輕嘆一聲,摸著眼角的淚痣,失落地嘀咕著,“我今天是中暑了嘛,怎么……好像又看到希哥哥了……”
站在原地緩了好久,姜糖突然朝著黑車的方向的跑過來。
陸承希的眉眼間除了緊張,竟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不過虛驚一場,姜糖經(jīng)過車前,直接跑進了對面的冰淇淋店。
陸承希說道:“等下去幫我買個冰淇淋,草莓味的?!?p> 蘭聰愣了愣,驚詫地看著陸承希,“啊?”
陸承希淡淡地笑著說:“熱了?!?p> 看著姜糖的背影,陸承希的眼中漸漸生起一絲波瀾。
眼前這個女孩,用了六年時間,一步步朝他走來。
可這六年里,他背后洶涌的暗潮一刻也沒有平息過。
那天知道姜糖是《三世鏡》女一號的時候,他的確很想讓她遠離自己。
可想到她炙熱的眼神,陸承希遲疑了。
除了追隨著他的腳步,表演也是姜糖從骨子里喜歡的事情。
他沒有權(quán)利決定她的人生應(yīng)該走向哪里,也沒有權(quán)利決定她該經(jīng)歷哪些事情。
陸承希向來隨意,紅與不紅,或者被造謠了多少黑料,只要還能堅持他的音樂夢想,這一切,他都能淡然處之。
可現(xiàn)在他有了要保護的人,他要讓自己變成她最堅強的堡壘。
所以那些之前就該屬于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