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了太陽的炙烤,但山里還是悶熱的要命,燈下蚊蟲亂飛,密密麻麻的,擾得人心煩。
隨著夜色漸深濃,姜糖終于要迎來她人生中第一場大夜戲了。
就在十幾分鐘前,她還跟陸承希并肩坐在夜空下數(shù)星星,興奮地期待著,而現(xiàn)在一轉(zhuǎn)眼,竟然就倒頭睡著了。
陸承希坐得穩(wěn)穩(wěn)的,姜糖輕輕靠在他肩頭,呼吸均勻,臉頰稍有些紅暈,右手攥著顆糖,左手攥著陸承希的食指。
姜糖從小就這樣,睡覺的時候不僅手里要攥著些什么,而且不管天氣暖涼,一睡著,臉蛋就紅撲撲的。
山里的蚊蟲遠(yuǎn)比想象中還要兇猛,就算姜糖用上了陸承希送的全套驅(qū)蚊設(shè)備,還是免不了被偷襲。
陸承希只能另想了個辦法,他剛剛從道具老師那借來一個拂塵,時不時地姜糖周圍甩一甩,幫她驅(qū)趕蚊蟲。
這一招雖然費(fèi)力,但還真的很管用,蚊蟲近不了姜糖的身,只能在旁邊亂飛。
陸承希的手指突然被攥緊,姜糖在夢中囈語道:“我喜歡你,尋墨……”
聽到后面那個名字,陸承希眼中原本欣喜的光亮霎時熄滅。
良久后,他悵然輕嘆,自言自語說:“在你眼里,我現(xiàn)在到底是誰……”
開機(jī)后的這段時間,姜糖在片場基本上都叫他尋墨。
戲里戲外,從她的嘴里,陸承希好像再也聽不到自己的名字。
從前他是她的偶像,現(xiàn)在是她的尋墨。
對偶像的喜歡,對尋墨的喜歡,她心里都有。
那撇掉這些身份之后,對于陸承希這個人,她還有沒有半點(diǎn)喜歡,陸承希始終找不到答案。
多少次深夜難眠,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竟然會跟自己爭風(fēng)吃醋。
耳邊再次傳來些聲音,不知道姜糖又哼了句什么,動了幾下之后,雙眼緩緩睜開。
陸承希唇角微勾,好像在盤算著什么,他沒出聲,悄悄地閉上了眼睛。
姜糖的意識漸漸清醒,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的竟然是陸承希的肩膀。
心中漣漪泛著甜甜的味道……
看來陸承希裝睡裝得很成功,姜糖盯著他看了半天,終于得出一個結(jié)論。
“這樣睡應(yīng)該很不舒服吧?”
她想了想,忽然坐直身子,努力地挺著,然后輕輕把陸承希的頭撥到她的肩膀上,笑瞇瞇地說:“好好睡吧,我在這守著你?!?p> 夜空繁星滿天,陸承希的嘴角漸漸揚(yáng)起……
遠(yuǎn)處的房車內(nèi),魏新月站在窗前,手指死死地?fù)钢嚧斑吘?,眼中滿是怒火和不甘。
車門被拉開,霞姐悠然地走了上來。
她坐到沙發(fā)上,視線剛好落在那兩個相互依偎的人身上。
“既然看著難受,為什么還要看?”,她笑了笑,故意問道。
魏新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陸承希和姜糖在那里坐了多久,她就在這站了多久。
“霞姐,你就這么放任他不管嗎,現(xiàn)在談戀愛對他意味著什么,你應(yīng)該很清楚?!?p> 魏新月一向不可一世,但這一次,她沉靜認(rèn)真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深不見底的恐懼。
霞姐嘲諷地勾了下嘴角,“這一點(diǎn),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p> 魏新月望著遠(yuǎn)處,沒再說什么。
霞姐劃了幾下手機(jī),忽然問道:“你打算這么跟姜糖杠下去?”
魏新月終于轉(zhuǎn)過身,整個人又回到就以往的狀態(tài)。
她冷笑了一聲,說道:“霞姐是在說那兩張定妝照的事情?我還不至于做這種事情。”
霞姐眼神微變,饒有深意地看向姜糖,“看來她得罪的人還真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