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靖時收回了手，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身側(cè)坐著的安凌。
“好歹曾經(jīng)是兄弟，就……”他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答道：“給他提個醒就可以。”
提個醒就可以？這話是真話，鄭欽卻是又抬眸看了眼后視鏡。沈靖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旁的安凌身上，有些失神的盯著旁邊的她看。
而安凌，只是低頭自顧自的玩著。
開車的鄭欽有些沒了注意，才開口問沈靖時：“現(xiàn)在回公司嗎？等會兒有個會?！?p> “回?！鄙蚓笗r立馬回他一個字。
半晌，又叮囑一句：“先回公寓?！?p> 公寓和公司，是同一個方向，并且離的很近?；毓镜穆吠局校槺阋簿蛯擦璋仓迷诹松蚓笗r的公寓里。
安凌還是不在狀態(tài)，迷迷糊糊之中，就跟著沈靖時來了公寓，看著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她怯怯的站在門口。
可是，她是真怕沈靖時的眼神，當他眼神凌厲起來的時候，安凌總禁不住發(fā)抖。
還是抬步，去了屋內(nèi)。
黑白主調(diào)的房間，裝飾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整整兩面的落地玻璃，卻讓房間變的明亮異常。
只是南面的空曠地帶，卻放著一組和整個風格并不太搭的沙發(fā)，放在那里顯得有些突兀。
那是快要結(jié)婚的時候，安凌親自選購的，并且一定要放在那里。她覺得他的房間缺乏生氣，特意添置的東西。
只是后來，沈靖時也懶挪動，那沙發(fā)便一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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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離開的時候，鄭欽看著孤零零靠著沙發(fā)坐在地上的女人，有些不放心的詢問已經(jīng)走到電梯口的沈靖時。
沈靖時沒說話，只是抬步出門。
有什么不可以的，這房間里有攝像頭，并且是門如果上鎖，沒有密碼也出不去。安凌在這里，出不了什么意外。
何況……
走的遠了一些，沈靖時又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的女人，眼神中透著一些復雜。
他也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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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jié)束的很早，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
原以為沈靖時會立馬回到公寓，好歹只有安凌一個人在那里，而且身體還是那樣的狀態(tài)。
可是出乎預(yù)料的，從會議室出來，沈靖時先是約談了幾個部門經(jīng)理，確定了下一步的合作。才又不慌不忙的在辦公室里翻起文件。
像是被堆成小山的文件處理完，鄭欽看他工作狀態(tài)不錯，又出去拿了一些并不算緊急的文件回來。
放到辦公桌上，目光無意中掃到電腦屏幕，鄭欽整個人都驚住了。
極好的錄像設(shè)備，將公寓里的角落都清晰的錄進去。
而畫面里的人，從他們出來，已經(jīng)有將近三個小時，居然連動作都沒變換一個，還是那樣坐著。
而沈靖時，處理文件的同時，又會掃幾眼屏幕。
可是現(xiàn)在，他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面，觀察著屏幕上安凌的反應(yīng)?？傆X得有些不對，她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覺得不對。
“你覺得，她正常嗎？”沈靖時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突然問鄭欽。
正常嗎？這讓他怎么回答。
說正常，可自家老板的太太確實是不正常?？梢f不正常，這三個字，他當著沈靖時的面，怎么也說不出來。
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回答。
“她，真的會精神失常？”沈靖時又說，這句像是在問鄭欽，可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語。
這句，讓鄭欽更加沒法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反問：“老板不相信嗎？”
敲筆的動作突然一頓，沈靖時整個人向后躺了躺。
不相信？再不相信，她都已經(jīng)瘋了整整一年。
他不相信她會發(fā)瘋。可是如果沒瘋，他更加不相信，安凌會裝瘋買傻的在他身邊一年。
他知道她忍不了。
絕對忍不了一整年的時間，就那樣待在他的身邊。
屈辱的，沒有一點點尊嚴可言。
“我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彼⑽㈤]了閉眼睛，有些無奈的開口。是無奈沒錯，這也是鄭欽跟著沈靖時一年多來，第一次見到他這么迷惑的樣子。
沈靖時，是一個將心思藏的很深的人。就算是刻意的去窺探，卻也窺探不了多少。
鄭欽又控制不住的瞄了一眼電腦屏幕。
坐在沙發(fā)角落里的女人，表情漠然，目光呆滯。怎么看，也都不像是假裝的。可是，沈靖時這一年來，卻從沒有真正相信過，安凌真的瘋了。
“一年前，我找到她的時候……”鄭欽剛開了個頭，沈靖時的目光就已經(jīng)看過來，阻止了他的話。
一年前的事情，他并不想再聽別人提起。
“就算是裝的又怎么樣？她逃不開的?！鄙蚓笗r自言自語一句，之前逃不開，現(xiàn)在更加是逃不開。
他原本是想一刀兩斷的，可是那次她竟然沒死，命大的活了下來。
既然活了下來，那現(xiàn)在他想要，她就必須給。沒什么特別的感情，只是因為習慣了。習慣了安凌這么多年圍繞在身邊?；蛘呤橇晳T了去整她。
孟祈東說他狠，將安凌整的很慘，說他畜生都不如?？缮蚓笗r不覺得。一個沒有心的人，怎么會察覺到自己所做事情是否良心喪盡？
監(jiān)控里的安凌終于動了動，站起來，有些迷茫的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驚慌。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走著，看起來焦慮不已。
沈靖時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出門取了車，只向公寓而去。
而監(jiān)控里，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本驚慌失措的女人臉上，卻浮現(xiàn)了一抹冷靜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