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丁老爺子論刀
白小志著急要吃飯了。
有人卻不想放過他。
他還沒走出會議室呢，后面就有人叫住了他。
白小志回過頭去。
叫住他的是丁老爺子。
這可是位不多見的苗刀大師，乃是國家承認的。
他繼承的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別看現在世界多么和平，往前面翻幾十年，那都是一個動蕩的年代。
丁老爺子在以前也是拿刀殺過賊的，很是德高望重，白小志沒有絲毫不敬的想法。
想起武俠小說里面晚輩對前輩的稱呼，他眼睛一亮。
白小志抱著拳，煞有介事地說道：“丁前輩，有什么指教嗎？”
丁盛老爺子笑了笑，說道：“沒必要叫什么前輩，現在也不興這套！”
白小志立即就恢復了憨厚的模樣，傻傻地笑著。
“跟我走走？”丁盛笑著問道。
白小志回頭看了一眼楊專員和王叔。
他們倆還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王叔還好，畢竟身體素質比楊專員強得多。
楊專員現在就像一個連續(xù)熬了好幾天夜的程序猿一樣，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她能撐著來這里開會，白小志都忍不住要教訓她幾句了。
“白哥你先去吧，我跟我老四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做?！睏顚T打著哈欠說道。
白小志看了一眼楊專員身邊的懷院士。
這也是位老熟人。
之前在國科院的時候，白小志見得最多的就是這位。
懷院士不過50多歲，比起大多數院士來都要年輕許多，精力也更加充沛一些。
所以，她才能夠趕在專研組的第1批，來到三石公園這里。
她聽到楊專員提到了自己，回過頭來沖著白小志笑了一下，說道：“你之前給瑾慧的提議不錯，我們正打算商討一個詳細的方案，你要進來幫忙嗎？”
白小志一頭霧水。
什么提議？
自己什么時候給楊專員提議了，還被她說到了懷院士面前？
不會就是楊專員自己的腦補吧？
天可憐見，他就是一條可憐的小咸魚啊！
為什么這些大佬總把自己想得太厲害？
見白小志一臉迷茫的模樣，楊專員在一邊給他解釋道：“之前追捕長右的時候，白哥你不是說讓我分析一下目標的心理活動嗎？回來之后我就在想，或許我們可以針對這些未知生物建立專門的數據庫，來對其進行心理活動分析甚至是預測！”
白小志張著嘴。
倒不是什么非常高大上的內容。
動物心理學嘛！
只不過懷院士和楊專員她們研究的這個動物，和大眾認識中的動物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懷院士也在一邊補充道：“從之前搜集的數據來看，碰到的任務目標都具有接近人類的智力，如果數據足夠，我們確實是可以建造這樣一個體系的?！?p> 白小志繼續(xù)張大著嘴。
他默默轉頭看向丁老爺子，問道：“老爺子，你能聽懂嗎？”
丁老爺子笑了一聲，說：“大概了解一些，萬法相通，你在對敵的時候，同樣也需要分析敵人的心理，并及時作出反應。”
“噢！”白小志又回過頭去，問懷院士，“這些都不是一個物種的，可以歸納到一個體系當中去嗎？”
“一個體系包含了很多的內容的嘛！”楊專員笑著說道。
懷院士也難得多說了一句：“雖然現在還沒有遇到成群的未知生物，但我們大多數人都是傾向于認為這些生物是擁有種群的。現在做好分析，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白小志還是覺得不太理解這種行為。
太費力氣不說，也很難保證會起到應有的效果。
想不明白。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那我就先跟丁老爺子請教一下，回頭再找您敘敘舊！”白小志沖懷院士笑了笑，又轉頭看向丁盛。
懷院士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能有什么舊要敘？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跟楊專員去搞研究。
楊專員卻湊到丁盛的身邊，打著哈欠問道：“丁老爺子，回頭能不能找您做一份采訪？給我這個課題再積累一些素材。”
丁盛非常和藹，直接答應了下來。
一份采訪罷了。
他活了100多年，也不是第1次做采訪了。
楊專員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了聲謝，就跟著懷院士一起走了。
王叔跟在白小志的身后，一言不發(fā)。
雖然成了行動組的組長，但是王叔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身為白小志保鏢的職責。
況且之前會議上也說了，行動組里面，馬思海主要負責任務，他主要負責保衛(wèi)工作。
至于之前在白小志身邊暫代保衛(wèi)職責的兩個人，則暫時成了王叔的手下。
總不能事事都讓王叔這個老大去辦吧？
白小志跟著丁盛一起走出會議室。
這是公園里前不久才裝飾好的，出于保密，放在了地下，且就在射擊館的不遠處。
白小志心里想著吃飯，加上的軌跡也不由自主的向著東邊的步行街傾斜。
丁盛老爺子也就是不知道這事，要不然鐵定得把白小志的腦袋打出包來。
他一個100多歲的人了，還讓他走這么遠，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走了好一段距離。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只有王叔不遠不近地跟在白小志的身后。
在遠處或許還有其他一些保鏢隱藏在暗中。
驀地，丁盛老爺子開口了。
“我來的時候看了一下你的訓練視頻?！?p> 白小志頓時來了精神。
大師就要開始點評了。
自己之前苗刀的鍛煉，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他練了一天，手上差點磨出繭子來。
就是不知道，在大師眼里，自己那能不能上得了臺面。
丁老爺子停頓著，似乎是在組織著合適的語句。
好一會兒，他才把話說了下去：“苗刀的一些基本技法，你應該是掌握了的。之前的訓練，我就權當你是在練基礎，也不要求什么形神具備?！?p> 這話什么意思？
白小志細細琢磨著。
大概也是和王叔說的一樣，自己的刀缺了那么一種殺氣吧？
可是這種殺氣，就連趙老爺子卓老爺子他們也都沒有辦法，只能建議白小志親自去殺生試試。
然后他也試過了。
親手殺掉了朱獳……至少參與了進去。
他確實見血了。
不知道現在的刀，又是否有著殺氣呢？
“老爺子？要不要我現在給你耍一套來看看？”白小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百聞不如一見。
有這機會了，他肯定要讓老爺子給指點指點，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那樣一種殺氣??！
不過，白小志的眼睛也就是亮了那么一剎那。
然后瞬間便又熄滅了下去。
他差點忘了。
自己的刀。
好像還在國工院呢！
苗刀浸染了朱獳的血液，上面全是食腐草的毒素。
也不知道國工院是怎么想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將其處理掉。
一想到這里，白小志突然就有一種沖動。
他想跑回去，抓住譚院長的衣領子……
算了，尊老愛幼一點。
抓住譚院長的手，向他追問一下苗刀的事情。
這可是國工院的大佬。
他不能舍近求遠。
就在白小志胡思亂想的這一會兒，丁盛老爺子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原本還一副慈眉善目，就好像仙人老爺爺一樣和藹。
下一秒就突然轉變。
仿佛那一瞬間墮了魔，仙氣變成了煞氣，讓人忍不住心神亂顫。
哪怕是白小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
他差點以為自己就是在面對朱獳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
朱獳那是蠻不講理的心悸，無跡可尋，不可捉摸。
可當下的這種心驚肉跳，白小志卻隱隱約約能夠抓住一絲契機。
被丁盛的威嚴所懾！
“你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嗎？”沉默了好一會兒，丁老爺子突然問道。
那種森然的氣勢，依然籠罩在白小志的身邊。
白小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自己拿著零分的卷子，面對嚴厲的爺爺的時候。
他咽了口唾沫，舌頭打起了結。
明明那句話就縈繞在心頭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丁盛老爺子卻已經給他找出了答案：“刀法，是殺人技法，是軍武之魂！不是街邊雜技，你用耍這個字，那就是對刀法的不尊敬！”
白小志連忙點頭認錯。
老爺子實在太嚇人了。
“他們說你的刀沒殺氣，你怎么看？”丁老爺子逐漸收斂了自己的氣勢，給了白小志一絲喘氣的空當。
白小志苦思良久，說道：“多殺點生就行了吧？”
“殺雞？還是殺鴨？你找個螞蟻窩，一盆開水灌下去也能殺死不少，這樣就能培養(yǎng)殺氣了嗎？”丁老爺子冷淡開口。
白小志有些尷尬，也有些不服氣：“前不久，我才剛剛在涼州斬了一只朱獳呢！”
丁老爺子也不甘示弱，直接反駁道：“那是你殺的嗎？你仔細想想，你在對朱獳揮刀的時候，心里是怎樣一個想法？”
白小志側著頭，仔細回想著自己當時的心理狀態(tài)。
自己當時有什么心理狀態(tài)嗎？
好像就是在激流勇進的降臨下，斗志大發(fā)，拿著刀上去就是砍，真正屬于自己的想法，好像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真的有過嗎？
白小志不敢欺騙自己。
“我看過你的一些報告，你之前做任務的時候，好像完全就是一個不以為意的心態(tài)。有人說你是在玩游戲，可我覺得你就連玩游戲的激情和熱血都沒了！”
丁老爺子的語氣里面，充斥著滿滿的失望。
白小志沉默著。
“你自己回去想想，到底為什么學刀！這次回來之后告訴我答案，要是不能讓我滿意，那我就只好請辭了！”
丁老爺子話音落下，便扭頭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他原來認識路。
只是想要跟白小志說幾句話，才任由白小志帶領他的路。
只不過，一場話聊下來，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