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丑的一眾手下跪成一排,看著西元貞慢吞吞的洗著手。
“你們把這死東西拖走,惡心死了。”
四個人手忙腳亂的撿起焦丑的眼球心臟拖起他的尸體往林子深處去了,朱韃壯起膽子向前:
“謝小姐不殺之恩?!?p> 她拿著一塊手帕細細的擦著手指,然后又把食指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似乎還有那惡臭的血腥味,于是嫌棄的皺了皺眉頭,沒有看朱韃一眼。
“我要吃飯?!?p> 過了一會兒,她才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話,朱韃忙不迭口的說這就去準備,然后走開了。
西元貞剛才在想什么?不,應該是說,主1號剛才在想什么?她在想的是,她被困在這個人類身體里,那么以她現(xiàn)在這個人類的力量,要弄絕這個世界上的人類,該怎么做更方便快捷一些呢?
主管理處是出bug了還是受攻擊了,竟然讓一個想清理掉全人類的不合格的造物主1號來拯救她想毀掉的人類?一定是哪里出錯了,這其中有問題!
半晌,朱韃端著吃食過來了,一碗醬牛肉,兩個饅頭,一壺清水。
西元貞看了兩眼,明顯帶著嫌棄,朱韃感覺到了于是很害怕,連忙解釋:
“小姐,車隊就帶了這些吃食,我……我一時半會找不到別的了?!?p> 他說完以后就使勁抿著嘴,生怕自己一時因為害怕哭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怵這個女人,明明看著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是,朱韃覺得,她比焦丑、不、比閻羅殿里的惡鬼都還要恐怖百倍。
比惡鬼恐怖百倍的女人用兩個食指輕輕拈起一塊肉,慢條斯理的放進嘴里,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朱韃一眼。
“你們去把這附近的樹都砍了劈成柴,堆成一個圈?!?p> “可是小姐,具體要多少柴禾才夠?”
“嗯,能夠繞這里一圈,堆一人高?!?p> 她大概比劃了一下,朱韃頓時瞪大牛眼,這得砍到明天去呀!
“小姐,砍這么多柴做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唇角,不知為何,朱韃頓時覺得滲人極了。但是他不敢反抗和多問了,于是就去召集其余人一起砍樹劈柴。其他人也和朱韃一樣,在見到焦丑的慘烈死狀以后,內心深處恐懼極了,生不出一絲絲反抗逃跑的意識,仿佛整個魂魄都被懾住了似的。
西元貞安睡了一夜,第二天晌午的時候,朱韃一群人才把柴堆好,放眼望去,昨天還茂林蔽日的,今日十里內已是光禿禿的一片樹根,這林子里也甚少有百年老樹,最粗也就一臂。再加上朱韃等人不敢懈怠,拼命砍了一夜,今早又堆了一上午,這才圓滿的完成了她的交代。
朱韃去車轎外邊回話,說都按吩咐辦好了。然后見西元貞跳下馬車,開口道:
“把所有人都弄進柴堆去?!?p> 朱韃感覺心里一沉,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仿佛被黑白無常勾住了脖子,要活不成了。
“小姐,你這是何意?”
“籠子里的那些,連籠子一起全部抬進去?!?p> 朱韃沒動,他感覺自己動不了了,但是其他人聽見了,于是行動了,把一個個鐵籠子全部抬進柴堆里。
“你們也進去?!?p> 西元貞此話一出,朱韃眾人呆了,傻了。反應過來想拔腿就跑,可是慢了一步,被西元貞不知道哪里找來的鞭子一鞭子打暈一個甩了進去,包括朱韃。
然后她舉著火把,挨著點了一圈火,最近天氣還算干燥,近幾日都沒有下過雨,火很快就全部就勢燒了起來。
只聽見噼里啪啦的火里是一片哀嚎慘叫,有喊救命的,有喊爹媽的,有喊魔鬼的,喊什么的都有,不過西元貞想,喊魔鬼的那些人應該是在說她吧!
真是愚蠢無知的人類!唉!這絕對不是一個好點子,這得燒到什么時候去,才能燒完這個世界的人類呀?
慢!太慢了。
正當她站在火圈外皺眉苦思的時候,天上風云巨變,頃刻間降下了瓢潑大雨。隨即是臂腕粗的駭人雷電,從一團黑云里竄了下來直接擊中了西元貞,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被燒焦,變成黑漆漆的一坨,好像一個人形木炭一般。
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痛,渾身劇痛。這是她做人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人類的痛感,這一定又是主管理處在搞鬼,想逼她就范,西元貞恨恨的想,然后暈了過去。
大雨撲滅了火,有人打開了奴隸的鐵籠,所有的人跑了出來,一哄而散,所有人都逃了,沒有人死,除了始作俑者西元貞,烏漆嘛黑的躺在泥土里,與淤泥合為一體,沒人注意到她。
西元貞做了一個夢,奇怪,她從來不做夢的,莫非是做人類的一些伴發(fā)性副作用!在夢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對她說話。
“警告,系統(tǒng)被投放病毒?!?p> “警告,系統(tǒng)被病毒攻擊?!?p> “警告,系統(tǒng)程序已被更改。”
“警告,系統(tǒng)已綁定自毀程序?!?p> “警告,系統(tǒng)已啟動自毀程序。”
“警告,系統(tǒng)受損,連接功能已故障。”
距離西元貞被雷劈焦躺在泥里做木炭已經(jīng)過去半月有余了,她還躺在那里,直到一天夕陽西下。
“咦!師父,這好像是個人?!?p> “哇!師父師父,這真的是個人哎!”
“師父,好像還活著。”
“師父,是個女的?。 ?p> “師父,她好黑好丑啊,還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