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在本王身邊

　　城門口有些混亂，附近不少人或妖魔聽到刺客要潛逃出城，都趕來想要捉拿。

　　忽然，城門上的女人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蒼九淵，兩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然而，蒼九淵卻難得的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站在街道上凝視著她，直到她轉身飛快地逃出了城門，他才有了一絲準備伸出手的沖動，但隨著動作一頓，他又將手收回了。

　　他的神情多了一絲凝重。

　　后來，蒼九淵一個人走在上虞城的街道上。夜晚的天氣有些陰沉，沒有星子，路邊的燈火昏暗朦朧，照在身上，那一身暗黑系的長袍斗篷，也泛出了一絲暖意。

　　一個人，長街陌巷，過路行人匆匆，而他孤身漫步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別看了，再看你口水都流下來了！”

　　“不要嘛，我就聞聞味道～”

　　入耳的聲音有些熟悉，蒼九淵不由頓住腳步，一抬頭，就見前方站了個小姑娘。

　　兩只紅色的簿紙燈籠掛在販攤的木制推車上，散著微光，映照在小姑娘的臉上。她側身對著他，他看過去，她白皙的側臉被勾出一條優(yōu)美的輪廓，好似那畫中人一般。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他卻一眼看向了那嬌小的身影，然后，再移不開眼，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讓他有些恍惚。

　　那穿著一身破爛衣裳的小姑娘，此刻正站在小販攤前，眼巴巴地盯著推車上的糖人和糕點，一副小饞貓的模樣，等口水流了就伸手擦一擦，然后繼續(xù)眼巴巴地盯著。

　　那賣糖人的是一個成年男子，他冷漠地板著一張臉，哪怕小姑娘饞得再想吃，但是沒有交易用的靈石，也是毫不留情地揮手趕人。

　　“讓開點，別擋著我做生意！”

　　又有兩個客人來，顏酒被趕到了一邊。

　　老板繼續(xù)招待那兩個客人，將一些糕點和糖人都包好，給客人遞了過去，臉上掛著笑容，與對待她時完全不一樣。她看到這里，不由緩緩低下了頭，神情中多了難掩的失落。

　　“這么想吃？”

　　巨大的黑影遮住了照過來的光，顏酒抬頭往身旁一看，就見大魔王正在盯著她。

　　小姑娘的雙眸看起來懵懂純真，眼角一顆紅色的小淚痣，將那雙眼點綴地分外漂亮。

　　抬手，她指著小販攤上的糖人，一臉單純懵懂地說：“那個東西看起來好好吃啊，我也想吃，可是我沒有靈石。為什么他們都有人幫他們買，就沒有人幫我買呢？”

　　她鼓了鼓小臉，小模樣滿是憂愁。

　　聽著這跟小蠢貨似的話，蒼九淵又想起了不久前，她哭得跟個小可憐似的模樣。

　　嘴角揚起，不由輕笑一聲。

　　“哎，大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毙」媚镅鲱^看著他，臉上掛著純善歡喜的笑。

　　“嗯？”蒼九淵愣了下。

　　“大哥哥，你能給我買糖嗎？”小姑娘輕輕扯著她的衣袖，嬌嬌軟軟的，用一雙盛滿星光的眸子看著他，跟仙女似的。

　　再次一聲輕笑，蒼九淵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眸子望著她，眉眼泛出淺淺的笑意。

　　“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大哥哥給你買?！?p>　　蒼九淵這模樣，顏酒沒見過，他曾經(jīng)只會冷眼看著她，被惹生氣了還會追著她打打殺殺，偶爾露出笑容，卻都滿是冷意。

　　她看似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個糖人，裝作誠惶誠恐的模樣，不敢多拿。蒼九淵幫她付了靈石后，就帶著她沿著街頭巷尾，走了一段路程，一路上他都沒怎么說話。

　　糖人放在口中，又酸又甜，顏酒好像一吃就愛上了這個味道，小臉上掛著不加掩飾的歡喜。她看了一眼跟做成仙女一樣的糖人，伸出舌頭舔了舔，眉開眼笑，可愛極了。

　　“有沒有人曾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忽然，身旁的大魔王問了她一句。

　　“嗯？”顏酒抬頭，疑惑地望向他。

　　“沒什么?！鄙n九淵別過臉去，假裝沒事地笑了笑。沒人知道，其實不論是在街上看到她，還是在秋星河身邊看到她，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覺得她那張臉長得很像一個人。

　　那個人，還曾張揚地叫著他大魔王！

　　“大哥哥，你看起來不太開心，我把我的糖人給你吃一口怎么樣？”

　　蒼九淵一低頭，就見小姑娘單純地將自己手中的糖人遞給了他，一雙眼在燈火下盛著璀璨的華光，讓人一眼就忍不住陷進去。

　　然而，那糖人卻像是沾了一點她的口水，看得蒼九淵冷漠地別過頭去，有些嫌棄，“小孩子吃的東西，本王才不吃?！?p>　　“那好吧，我自己吃?！彼謱⑻侨朔旁谧炖铮宦牳锣砸宦?，被她咬了一口。

　　“小東西，你要去哪兒？”蒼九淵問她。

　　“我？我也不知道啊?！鳖伨埔贿吢朴频赝白?，一邊盯著手中的糖人，又很是不經(jīng)意地說：“我在上虞城又沒有家，身上也沒有靈石，困了累了就找個地方坐一坐，或者找棵樹躺著睡一覺，醒來后如果能不被其他妖魔吃了，就去轉一轉，找點吃的?！?p>　　聽著好像挺悲涼的。

　　關于她的事，蒼九淵想了想和右這一兩天調(diào)查到的，說她是從東邊來的，前一段時間剛進了上虞城，但可能是過于困乏，后來沒一會兒她還直接坐在一處臺階上趴著睡著了。

　　在他回城時，她還上了房頂跟著湊熱鬧去看他，隨即東西被搶，又追了出去……

　　至于之后她見過的人以及做過的事，好像都挺正常，除了她揍過一次猴妖，還撒了一次毒粉……但這好像問題也不大，畢竟蒼瀾域售賣以及自產(chǎn)毒粉的妖魔多了去了。

　　總得來說，這個小東西除了查不到從東邊哪里來的，其他的都還算正常。

　　但有時候太過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蒼九淵無法確定顏酒是哪一種，但今天在見過那個像他死對頭的女人，再見到顏酒這張貌似那人的臉后，他承認他有想法了。

　　“小東西，既然你說你無家可歸，那你愿不愿意，以后留在本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