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真正害怕的死亡(求推薦和收藏……)
栗原勉把劍收了起來,他沒去看劍的具體屬性——女主人的動作吸引了他的目光。
攪拌了一會兒的女主人,從櫥柜里拿了一只木杯子,小心翼翼地將鍋里的東西倒了進(jìn)去。
然后,女人以比剛才拿劍還要仔細(xì)地端著這冒著熱氣的杯子,朝著里面的門走去。
門合上以后,女主人消失在了門的后面。
栗原勉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阿爾戈。
不知為何,阿爾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道:“沒用的,那門是被系統(tǒng)鎖上的,開不了的?!?p> 聽了這話,栗原勉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去嘗試性地推了推那扇門。
誰知,門竟然“吱呀”地被推開了。
這里是件小小的臥室。家具只有靠墻的衣柜,窗戶旁邊的床鋪,以及一張小椅子。
床上,則是躺著一位年約七八歲的少女。
她正被母親小心地拖著她的背,將她扶起來,坐靠在床上。
憑著從窗外透進(jìn)來的光,能看出少女的臉色很差,瘦骨嶙峋的軀體正勉強(qiáng)地支撐著她。
少女自然是看到了栗原勉,她似乎是知道誰將這胚珠取來的一樣,毫無血色的臉上,沖他展現(xiàn)出了微笑。
但沒一會兒,她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茶色的麻花辮,在白色的睡衣上毫無氣力地擺動著。
栗原勉在看到她微笑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走了進(jìn)來。
在她的頭上,顯示著她的名字——阿卡莎。
在名字上面,并沒有玩家的標(biāo)識,這說明她毫無疑問是一個NPC。
溫柔地輕撫著阿卡莎后背的母親,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你看,這是冒險家大人從森林里為你取來的藥,喝了這個的話,阿卡莎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阿卡莎用可愛的聲線點頭回應(yīng)。
她用雙手托住了母親遞來的杯子,然后“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雖然并沒有像其他網(wǎng)游那樣,少女的病就此痊愈了,但至少,將杯子放下后的阿卡莎,臉色舒緩了許多,毫無血色的臉上,仿佛也增添了些紅潤。
將空空如也的杯子還給母親,阿卡莎再次望了眼站在門旁的栗原勉,微笑起來。
嘴唇動了動,說出的這番稍有些發(fā)音不清的話,就像是細(xì)小的寶石一樣。
“謝謝你,哥哥,謝謝你,姐姐?!?p> 栗原勉這才意識到,阿爾戈跟了進(jìn)來。
他轉(zhuǎn)身看去,卻發(fā)現(xiàn)阿爾戈的眼角,已經(jīng)流下了淚水。
……
與封測時不同的景象,令阿爾戈提起了好奇心。
她跟著栗原勉,也進(jìn)入了房間。
當(dāng)時的栗原勉把注意都放在了阿卡莎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腳步。
站在栗原勉側(cè)后方的位置,阿爾戈也看到了栗原勉所看到的景象。
不過比起栗原勉的感慨,阿爾戈更多了一種感同身受。
小的時候,她也生過類似的病——只能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無比。
那時候,她的母親休假在家,整天陪在她的身旁。
在記憶中,半睡半醒的她好似聽到了母親的抽噎聲,以及她虔誠的祈禱——祈禱她身上的病魔快快散去。
“……嗚……嗚額……”
不經(jīng)意間,這種聲音擅自從喉嚨里傳了出來。
她想見媽媽,想見下班回來用胡渣碰她的爸爸。
極強(qiáng)的沖動涌上了身軀,她向前走了幾步,踉蹌著,用雙手按在阿卡莎的床,就這樣跪了下來。
阿爾戈緊緊握住白色的被單,發(fā)出了更為低沉的聲音。
原來真正值得害怕的,并不是在游戲里徹底死亡,而是明明生活在這里,卻再也無法見到“異世界”的父母。
明明串聯(lián)兩個世界的,都是她這具身體,但能夠行動的卻只是虛擬體,真正的實體只能躺在床上,或許,在床邊還有那個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守護(hù)著她的母親。
“怎么了……姐姐?”
聽著這樣的聲音,柔軟的小手同時擦拭起了她的臉頰。
淚水劃過皮膚又被小手擋住的觸感,令阿爾戈再次情難自已,口中發(fā)出的“咽嗚”聲更加難捱。
“不要哭……不要哭……”
最后,那小手拘謹(jǐn)?shù)負(fù)崦鹆怂念^發(fā)。
一次,又一次。
就像是要讓她停止悲傷一般,小小的手一直在那撫慰著。
……
栗原勉站在門外,靠在墻壁上——他知道阿卡莎能做得比他更好——等待著阿爾戈情緒的回復(fù)。
對于剛才的情景,他就像是看了一部催淚的電影一般,雖然有所感觸,但并沒有觸及到他的回憶。
亦或者說,他完全沒有類似的回憶。
就連父母的樣子、名字都想不起來。
又何來的感同身受,何來的觸及回憶呢?
等了好一會兒,大概十幾分鐘,阿爾戈才從屋里走了出來。
雖然虛擬體無法模擬出哭泣后的,眼角的紅潤,但阿爾戈傷心的表情,卻是完美地表現(xiàn)了出來。
出來的第一句話,她說道:
“勉,你說要是把那些胚珠都留下來的話,阿卡莎是不是就再也不會生病了?!?p> 栗原勉想了一會兒:“我們所遇見的阿卡莎,會因為我們?nèi)淼呐咧槎?。至于其他人遇到的阿卡莎,那就得靠他們來幫忙了。?p> 阿爾戈如此聰明,一下就聽出了栗原勉話中的潛臺詞。
雖然阿卡莎是程序設(shè)計好的角色,但每個玩家遇到的,都是特別的阿卡莎,是從無到有、從病重到痊愈,只是唯一的阿卡莎。
“對了阿爾戈,我能不能不用盾???”栗原勉抱怨著,趁機(jī)轉(zhuǎn)移話題,“手上多了頂盾,我感覺速度變慢了好多,之前殺怪的時候,明明兩劍就能解決的事,還得防御一下,才能揮出第二下。再說了,我用盾的次數(shù)也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劍防御的,還不如不帶盾?!?p> “既然妨礙了你的速度,那就可以卸下來,你問我干嗎?我只是不想讓你試都不試,為了帥氣而不是使用盾?!?p> 栗原勉笑嘻嘻的:“我不是怕你不高興嗎,你既然同意,那我就脫下來了!”
“我怎么會不高興……”阿爾戈小聲呢喃,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栗原勉的側(cè)臉。
他正一臉高興地卸下副武器,還不時地將劍左右手切換著玩。
才經(jīng)歷過悲傷的阿爾戈,心中多了一份溫暖。
“那胚珠呢?一會兒怎么賣?。俊?p> “……跟我來,我告訴你?!?p> “好啊,你帶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p>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余暉在村里的水池上灑下一縷縷碎波。
碎波上倒映著兩人前后走過的身影,幾秒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