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灰霧上的窺秘

　　沈煉帶著疑問，打開第二間牢房。

　　費鈺青蜷縮在草席上，居然睡得十分安穩(wěn)。

　　開鎖聲和腳步聲，讓費鈺青迅速清醒，戒備地瞧著沈煉。

　　沈煉抬眼打量此人。

　　費鈺青相貌白凈，看起來有幾分書生模樣。穿著的灰布囚服顯得略寬大，身材瘦弱。

　　他經(jīng)過牢獄之苦，很是憔悴，身上滿是污跡。

　　“你叫什么？何方人氏？為何入獄？”

　　沈煉站在費鈺青面前，以漠然冷冽的語氣問。

　　“姓費，名鈺青，小名青蛇兒。西城遠鄉(xiāng)人氏。因被污蔑與織造坊失竊案有嫌疑，所以入獄?！?p>　　費鈺青回答很順暢，應(yīng)該是沒少說這些話。

　　沈煉繼續(xù)俯視他，又問：

　　“你可知罪？”

　　費鈺青臉色如常：

　　“小人無罪，蒙冤入獄。再過六日，便能釋放出獄，有勞官爺費心?！?p>　　乾羲王朝律法規(guī)定，嫌犯入獄五十日內(nèi)，若無證據(jù)指罪，便要無罪釋放。

　　沈煉微微點頭，蹲下身，繼續(xù)以灼灼目光看著費鈺青。

　　然后，沈煉以手指在費鈺青身邊，寫下“沉柯湖”三字。

　　“可認(rèn)得此字？”

　　費鈺青臉色未變，點頭道：

　　“沉柯湖，離此不遠便是?！?p>　　沈煉繼續(xù)寫下“墜羽灘”三字，抬眼看著費鈺青，一言不發(fā)。

　　費鈺青咳嗽一聲，揉了揉鼻子，說道：

　　“墜羽灘，湖邊險地，向來是廖無人煙?！?p>　　沈煉審視眼前這個瘦弱青年。

　　此人膽大、冷靜、心理素質(zhì)佳。

　　而且能捱過刑訊拷問，至今不露破綻。

　　這樣的罪犯，難怪官府束手無策。

　　那就只能用‘弱點窺秘卡’來對付你了。

　　沈煉本來還想節(jié)省一張。

　　畢竟價值五百兩銀子。

　　提取道具‘弱點窺秘卡’，覆蓋費鈺青名單。

　　嗡——

　　神秘莫測的感覺，充斥進整間牢房里。

　　此刻，在費鈺青的頭頂上，大量灰霧籠罩涌動。

　　這一幕只有沈煉可見。

　　費鈺青并不知情。

　　灰霧上，開始出現(xiàn)模糊的人影。

　　逐漸清晰后，正是費鈺青。他以黑布蒙面，腋間夾著個黑匣，腳步敏捷迅速，來到一片荒蕪灘頭。

　　夜色下，費鈺青的行蹤非常詭秘。他縱身一躍，宛若一條游魚，快速沉入水下不見。

　　渾濁水流里，費鈺青嘴里鼓著汽泡，雙手仿佛鐵鏟，在灘底刨開深坑。然后將黑匣塞入深坑掩埋。

　　做好記號，費鈺青迅速浮出水面，濕漉漉站在灘邊。他盯著水面觀察半晌，然后飛快離開，隱入山崖密林不見。

　　宛若幻影般的畫面逐漸淡化。

　　費鈺青頭頂籠罩的灰霧，也煙消云散。

　　一切恢復(fù)如常。

　　沈煉不動聲色，瞧著費鈺青，說道：

　　“打個賭怎么樣？”

　　“什么賭？”費鈺青微微皺眉。

　　“我若在墜羽灘底，挖到你埋藏的東西，你就對我招供?！鄙驘捚届o的說。

　　費鈺青輕輕咳嗽，說道：

　　“官爺說笑了，墜羽灘無物不墜，即使是漁船也會沉底失蹤，豈能埋什么東西。你若不信，去看看便知?！?p>　　「費鈺青的忠誠提高10%，當(dāng)前忠誠10%；」

　　沈煉的內(nèi)心獲知一段提示。

　　黑獄名單成員的‘忠誠’，若是低于0%，即代表懷疑、敵對、深仇大恨。

　　‘忠誠’若是高于0%，即代表認(rèn)同、尊敬、崇拜。

　　從這段提示可以看出，眼前的瘦弱青年，雖然表面平靜，但內(nèi)心有波瀾。

　　弱點終究是弱點。

　　沈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笑問：

　　“怎么？你不敢賭？”

　　從沈煉進牢房開始的一系列心理博弈，直到此刻，費鈺青終于是招架不住。

　　他沒有回答沈煉的問話，閉上眼，一言不發(fā)。

　　沈煉笑了笑，不再猶豫，起身離開牢房。

　　。。

　　深夜的墜羽灘，被模糊不清的霧霾籠罩。

　　岸邊都是斷崖和密林。

　　猿聲低嘯，夜梟掠過，顯得陰森荒蕪。

　　沈煉跳下馬，將馬拴在樹上，踩著砂石來到灘邊。

　　他眺望眼前無風(fēng)起浪的沉柯湖。

　　故老相傳，不知多少年前，從天外降下一截神木，砸在此地，形成不大不小的湖泊，所以命名‘沉柯湖’。

　　此湖漁產(chǎn)豐富，是西城府著名水域。但在墜羽灘范圍十幾里，卻是人煙絕跡。

　　沈煉默默觀望片刻。

　　然后提取‘掠奪假身卡’，覆蓋柳隨風(fēng)名單。

　　嗡——

　　瞬間，沈煉變成柳隨風(fēng)相貌，擁有媧妖修行之力。

　　他脫下刑司公服，然后搓動右手三指。

　　‘水蟒’骨粉，疏疏飄落。

　　沈煉將骨粉抹在眉尖、唇下。

　　立即就能感到，整個身軀仿佛貼上一層冰涼薄膜。

　　沈煉深吸一口氣，迅速來到灘邊，縱身一躍。

　　撲嗵，水花濺起。他宛若一個人形蟒蛇，急劇扭動，向灘底下沉。

　　即使在渾濁水下，他的視覺、聽覺，都不受影響。

　　雖說仍是不能呼吸，但眉尖耳旁，有清涼氣息縈繞，一二個時辰棲息水下都不成問題。

　　敏銳的視覺，讓沈煉很快就找到費鈺青的記號。

　　是十幾塊鵝卵石拼出的圖案，若是無心經(jīng)過，還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不了。

　　沈煉鼓足信心，開始挖掘。

　　我擦！

　　沈煉嘴里汽泡亂冒，暗罵一聲。

　　灘底的砂石比他想像的難挖，看似細沙容易，卻像鐵砂堅固。

　　費鈺青你還真是個人材啊！

　　沈煉無奈放棄，立即就浮出水面。跑到拴馬旁，從馬兜袋里取出兩把尖錐。

　　幸好早有準(zhǔn)備，要不然就糗大了。

　　他再次沉入灘底，拼盡全力挖掘。

　　好在鐵錐給力，再加上媧妖能力的加持，沈煉逐漸挖出深坑，露出埋藏的黑匣。

　　他一把拔出黑匣，抱在懷里，迅速浮出水面。

　　坐在沙灘上，沈煉輕輕抽開黑匣頂蓋。

　　一套黃金色龍袍、一套五彩霞裳、些許珠寶等，全都裹成一堆，顯露出來。

　　“終于可以結(jié)案！”

　　沈煉松了口氣，顧不上衣衫濕漉漉，回到拴馬旁。將黑匣塞進馬兜袋，騎馬疾馳而去。

　　再次返回沈宅私牢。

　　當(dāng)牢房門開啟，沈煉捧著黑匣而入。

　　費鈺青立即就是臉色煞白。

　　「費鈺青的忠誠提高20%，當(dāng)前忠誠30%；」

　　沈煉得到提示，微微一笑。用干毛巾擦著手，抽開黑匣蓋板。

　　“坦白從寬，你若如實招供，我代你向知府求情。”

　　沈煉好整以暇地瞧著費鈺青。

　　費鈺青的臉色幻變，半晌后也是恢復(fù)平靜。

　　他苦笑看著沈煉，嘆息道：

　　“我若招供，你能保證不連累那十幾個姑娘的性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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