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人間這邊。
柳道子忽然如同天神降臨一般來到了洛茯榛所在的山洞之中。
“乖徒兒有沒有想為師?。俊绷雷雍鋈怀霈F,一副給大家驚喜的樣子。
“師父?”這渾身酒氣的樣子除了她師父還能有誰。
“正是為師,你們可是讓為師好找??!要不是小螞蟻……”柳道子不要臉的說著。
“什么小螞蟻?師父你快來救救他們吧。”洛茯榛拉著柳道子過來看看冷秋御和她的小侍衛(wèi)。
柳道子眉頭緊鎖,他一看就知道兩人中的是五毒巖汁,此毒無藥可解,他當年也是……
“我只能延續(xù)他倆的生命?!绷雷訜o奈地說道。
“可是師父你不是……”洛茯榛還想說什么,柳道子把她拉到一旁。
“師父當年用的是一命換一命的方法才活了下來,至于怎么中的毒我已經記不清了。”柳道子喝了一口酒,束手無策地說道。
“那師父,他們中間只能活一個?”
“沒錯,而且還是兩個都中這個毒的人才可以進行吸取?!倍@個毒似乎觸動了柳道子記憶深處的一個記憶。
他拼命地想要抓住卻怎么也抓不住,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希望,他卻頭痛欲裂了起來,但是記憶之光似乎越來越清晰了。
“師父,師父您怎么了?”洛茯榛憂心地問道。
小樹子也過來問候這柳道子:“師祖,師祖?!?p> 過了一會兒,柳道子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事,休息片刻便好?!?p> 過往的記憶在柳道子的腦海里一幕幕浮現著,那個曾經在夢里看不清楚樣貌的女子也逐漸清晰了起來。柳道子坐到一旁又喝了一口酒,這次他卻吐了出來,嫌棄地說著:“真難喝?!?p> 洛茯榛……
小樹子……
難道柳道子正常了?
柳道子走了過來給攝政王和她的小侍衛(wèi)把了把脈。
“小樹子,去抓藥,茯苓,龍血草,碧月花……”柳道子快速地說著。
小樹子記性好,能記得下來,然后小樹子有些為難地看著柳道子,緩緩道:“師祖,咱們沒錢。”
“徒兒,把令牌給他?!绷雷与S意地說著。
洛茯榛更加確信了這枚令牌是塊寶,便依依不舍地把令牌給了小樹子,小樹子一把奪過令牌。
“師父,你方才開的似乎是續(xù)命的藥。”洛茯榛道。
“本事倒是長了不少,只可惜,只能續(xù)上七天的命,七天之后,他們還是會毒發(fā)身亡,除非他們中有一人可以吸取對方身上的毒性?!绷雷咏忉尩馈?p> 洛茯榛有些唏噓,這攝政王當真是紅顏薄命??!
“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等他們醒了之后,讓他們自己決定吧。生死道無常,這自然有它自己的成理?!绷雷庸首鞲呱畹卣f道。
小樹子去抓藥之時,藥鋪老板一看見小樹子手上的令牌都躲得遠遠的了,小樹子也對這令牌產生了敬畏之心,沒想到這令牌居然如此好用。
殊不知老板躲著是因為那是家破人亡的象征,比起一個失去藥鋪子,當然是家破人亡比較可怕了。
暮色降臨之時,小樹子也回到了山洞之中,一路上也沒有人敢跟蹤。
“分開煎?!绷雷雍喢饕琢说胤愿赖溃约撼鋈ド蕉赐獯荡碉L。
以前他總是表現得出過去的記憶并不重要,可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終將是一個不完整的人,他想找到過去失去的記憶,如今找到了,他卻又想失去記憶。
這人啊,還真是難以捉摸。
如果讓他知道是這樣的記憶,他寧愿自己永遠失憶,可是他并不能保證如果真的再一次失去記憶的他還會不會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也許上天安排讓他恢復自己的記憶正是想讓他去完成還沒有完成的事吧。
翌日,冷秋御和小侍衛(wèi)醒了,小侍衛(wèi)其實昨天便醒了,洛茯榛和柳道子說的話,他隱隱約約聽到一些,以命換命,那時,他就已經決定好了。
小侍衛(wèi)畢竟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和冷秋御的草床是分開了的,隔著不近的距離。
他知道冷秋御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她還沒有看見過沒有戰(zhàn)亂的太平之世,十多年的戰(zhàn)亂,麻衣神相歸隱而終,如若冷秋御死了世間再也沒有綰藤之策的擁護者了。如果非要犧牲一個,他寧愿那個人是他自己。
服下了藥的小侍衛(wèi)對著洛茯榛和小樹子說道:“救她。”
洛茯榛立馬明白了,昨日的話他聽了去。
“我還有一事相求?!毙∈绦l(wèi)現在有些虛弱。
“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夠辦得到。”洛茯榛自信滿滿地說著,內心卻虛得很。
“主子,主子一直想穿羅敷錦出嫁,我想回王府拿回羅敷錦?!毙∈绦l(wèi)懇求地說著。
洛茯榛認為現在你家都差不多被封了,去了不是找死嗎?
但承受不住小侍衛(wèi)渴望的小眼神,洛茯榛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謝謝你們?!毙∈绦l(wèi)感激地說著,由于小侍衛(wèi)說話聲音有氣無力的,重傷的冷秋御也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么。
洛茯榛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萬一自己被“咔嚓”了怎么辦?小樹子還沒去手腳都不利索了。
恍惚之間,小侍衛(wèi)似乎看到了四十多年前的盛元之世,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卻堅定地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那樣美好的場景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元夕燈下,魚龍戲舞,玉壺傾瀉,醉談人間樂事,滿城花燈,聽絲竹余音繞梁,伊人巧笑倩兮,回眸一笑,歲月無恙,與之執(zhí)手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