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靈約從沒發(fā)現(xiàn)過。
不。
她就是從沒發(fā)現(xiàn)過。
鴻蒙初開與天地同壽的不止她一個靈。
還有諸神之主——夙辭。
靈約的誕生,其實是為了滋養(yǎng)和守護夙辭成長的。
夙辭從一開始就是在靈約的靈海里寄生生存的。
天生地養(yǎng),純粹到毫無雜質(zhì)的靈氣源源不斷的供養(yǎng)著他。
他一開始只是一道意識。
沒有形體。
甚至沒有性別。
他是看著靈約變化的。
靈約和他不一樣。
靈約是為他而生的,所以靈約從誕生開始,就有完整的體型,從一開始,她的時間就是凝固住的。
他看著靈約從一張白紙慢慢被染上各種各樣的顏色。
看著她跌進泥里。
看著她對這個世界滿懷惡意的揣測。
看著她把自己隱藏起來。
這不怪她,她經(jīng)歷的樁樁件件事情,在夙辭眼里,都是會讓人變得偏激又可怕的。
這是常情。
夙辭以為這已經(jīng)到頭了。
但是不是的,他低估靈約了。
她冷漠又尖銳的看著這個世界,但是她也只是看著這個世界。
她沒有憤世嫉俗。
也沒有想要報復社會。
夙辭突然領(lǐng)悟。
她只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會以善待她,但是相信這個世界里不缺善良的人。只是她沒有遇到而已。沒有遇到而已,不代表不存在的。
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個異類,她不會被任何種族接受。她不老不死不滅,她相當于永恒。
誰不會畏懼這樣的存在呢?
所以她漫無邊際的四處游走。
從不在哪里多做停留。
直到夙辭終于成長到可以脫離靈約的時候。
他也曾想過自己以后的路。但是與其陪著靈約,和她一起躲躲藏藏的四處游走。
他更想給靈約一個家。
他想做第一個帶給靈約善意的人。
他也想讓靈約遇到更多,對她有善意的人,不把她當異類的人,真心接納她的人。
于是他塑型塑性,認真的做好諸神之主,全面的管理好六界的每一個地方。
他脫離了靈約。
他不知道靈約會在哪里停留。
他能做到的,就是讓每一個地方都和平安定下來。
這個受到六界贊譽的諸神之主的初心。
只是想要一個人安穩(wěn)。
夙辭想要靈約接受他。
所以他和鴻蒙立了令。
他愿以神格為注,六世輪回為代價,去賭一個未來。
如果能成功自然最好。
如果很遺憾的失敗,那就他一個人消散,靈約只會認為第七屆的諸神之主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名字。
她還能毫無負擔的,繼續(xù)生活下去。
而且還有了九重天戶口。
不再居無定所了。
還是會給她一個家的。
無論怎樣。
她都會有家的。
他費盡心思才哄來了靈約,因為他和鴻蒙立的令生效了。
他想讓靈約多陪陪他。
萬一……萬一他真的沒成功,起碼最后一段時光里,有她在身邊。
第一世的靈約還很好哄,去做了執(zhí)法戰(zhàn)神。
后面就不行了。
他只有每每上任的時候才能看到她。
他一步一步從凡俗界走到諸神之主的位置。
才能見到她一眼。
這估計也是他能走到最后的原因吧。
算計靈約的時候,他心里其實可高興了。
就算不能修成正果。
但是小世界里的每一世,靈約都會在他身邊。
比只能看一眼強太多了。
他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
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
后面的路都已經(jīng)鋪好了。
能做到他都做到了。
這就夠了。
沈賦司閻的時候,說實在的,他并沒有失望。
成功或不成功都是在他預料之中的。
而且他向來很有耐心。
能從還沒脫離靈約起就開始規(guī)劃,能在和鴻蒙立令之后忍受六世輪回的不確定性。
他的耐心有很多。
白慕昭路德維希云晟的時候,靈約已經(jīng)喜歡他了。
但還不是純粹的,想和他走到底的喜歡。
應該是從陸晉以后,靈約才徹底堅定了要和他一起走的念頭。
他真的得到了他一直期待的。
靈約不用知道他為了這一步付出了多少,謀劃了多少,經(jīng)歷了多少。
她只要愛他就夠了。
他能告訴靈約的只有說:“我一直在等你?!?p> 因為漫漫歲月里。
在靈約不知道的情況中,夙辭就已經(jīng)認定她了。
因為靈約是為他而生的。
因為鴻蒙初開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相依。
因為靈約是他的靈約,他是靈約的夙辭。
有很多很多個原因。
每一個原因都值得他去向前走,99步也好,999步也好。
只要路的盡頭,是靈約站在那里。
那他就應該向前走。
這就是他的路。
“唯有你的光輝,能像漫過山嶺的薄霧,像和風從靜謐的世界琴弦里帶來的夜曲,像朗照溪水的月色?!?
晚安川川.
結(jié)尾出自雪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