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五太?沒聽說過?!痹S慕不置可否,擺擺手道。
“別擋著我找功法,我很忙的。”
“什么?!你沒聽說過我們的鼎鼎大名?你是修者嗎?”
五個老頭從石碑里鉆出,帶著一臉委屈。莫不是自己等人未出世的時間太長了,鼎鼎大名已經過氣了?
許慕現在很煩躁,找了這么長時間依然沒有找到高等級的功法,現在還被五個老頭圍著說著一些不知所謂的話。
“我確定沒聽說過!好了嗎?”
“我們是先天五太啊,是曾經的天道基石中的部分啊,是世間功法的起源之一啊。你真的沒聽說過?”
老頭們白發(fā)蒼蒼,抱著一臉希冀看著許慕。許慕沒說話,老頭們依然不死心。
“我們名為太始、太清、太一、太上、太虛。曾是五塊天道基石之靈,不知幾何歲月之前,因為天道不公被打落凡塵。屹立大陸中央千載,有各族天賦異稟者從我們身上的碑文中得悟大道緣法,創(chuàng)出修者功法。后為事實輪回,眾生為了我們的歸屬大打出手,最終失落浮沉間淪落此地?!崩项^們語氣唏噓,許慕內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是什么樣的存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世界功法之源,還要什么宇級功法?還找個什么。一時間許慕一改態(tài)度,畢竟有求于人。
“前輩們,小子不知個中緣由,先前多有冒犯。”低頭對五塊石碑依次鞠躬,神情嚴肅。
“何妨,畢竟我們也有千萬年未出世了。后生年幼不曾聽聞也是正常,世事滄桑啊。”似是嘆息似是失望。氣氛一時間微微沉重。
“小子,既然你能引動我們,我們也就送你一個機緣如何?”
“這”
許慕微微遲疑,要是給自己的機緣不是自己想要的要如何。
“不用遲疑了,既然你說來此是為了功法,我們也看得上你,就是把這先天取法的機會給你又如何。功法畢竟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還有什么比自創(chuàng)功法更加完美契合?不要遲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p> “前輩,不知你們看上了我什么?我只是一個稍有天賦的凡人罷了?!痹S慕抱拳詢問,這個問題不得不問,不然許慕內心總有疙瘩存在。
畢竟世上沒有無緣由的好處,沒有無緣無故的欣賞。
“沒什么,我們和你一樣看不上這現實殘酷的天道,為何生而不等,為何所謂出生決定命運?我們能看到你的野望,那不甘平凡的倔強,那若是天道攔路便要屠道絕不唯唯諾諾的驕傲?!?p> 老頭們看著星空,似是肯定許慕,又或是向什么冥冥之中的存在宣告。
“先天取法會讓你進入我們本體石碑構成的【輪回一夢】陣法的陣眼蟲洞進行百世輪回歷練,一是磨礪心性,二來創(chuàng)造屬于你的功法道技。”
“不知前輩這過程需要時間幾許?”
許慕內心擔憂這百世輪回會耗費自己太長時間,畢竟感道修士的壽命只有三百載,若是真的花費個漫長歲月,功法是有了,自己壽命也沒了,那還有什么意義。
“內部千年,外界一日。”老頭淡淡出聲,許慕點點頭。
“那,準備開始吧!”
“等一下!等一下!前輩們沉寂此地年月長久,不知前輩們還有何未了心意,若是晚輩日后......”不等許慕說完,老頭們將他丟入五塊石碑組成陣法中間形成的類似黑洞中。
“希望我們沒有看錯人,日后你真的能與天道并肩。問問那個無情的家伙,為什么當年放逐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
老頭們神情苦澀,看著頭頂星空喃喃自語,悲傷而憤慨......
這一世,許慕不叫許慕,他叫嬴政!那個前世地球上的千古一帝。沒錯,這百世輪回的第一世許慕成了他。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
許慕前半生勾心斗角登上實權王位,與六國的合縱連橫斗智斗勇,終是完成了一統帝業(yè)。
許慕以第一視角經歷了嬴政的一生,無情霸道、勾心斗角的一生。
沙丘之上,許慕抬頭看著天邊一閃一閃的紫薇帝星,神色莫名。原來帝王是如此模樣,沒有享樂自在,一舉一動關乎一國興衰成敗,一言一行動輒千萬人生死存亡。紫薇帝道,原來如此。
許慕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始皇陛下殯天了?。”菹?!陛下......”
這一世許慕名為霍去病,那個大名鼎鼎的大漢驃騎將軍,那個北御匈奴的漢子。
塵土飛揚、殺聲震天的戰(zhàn)場上,看著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的鮮血斷肢,許慕微微失神。昨夜喝酒互侃,焰火通明照鐵甲。現在浴血著紅甲,猩紅的眼睛里除了兄弟敵人,只有嗜血無情。
這就是殺戮嗎?這就是殺戮道嗎?冒犯自己在乎的敵人,只有殺戮可恕其罪,唯有鮮血可以平復敵人的冒犯野望。
看著馬革裹尸的戰(zhàn)友們,許慕一拍坐下白馬,揮刀沖入敵軍腹地!
“將軍?將軍!不要啊將軍!”謀士驚聲怒喊。
殺人紅塵中,托身白刃里!雖千萬人吾往矣。
許慕殺紅了眼,敵人的鮮血混著自己的一道流下,身下白馬遍體鱗傷一條腿在剛剛的沖鋒中已被斬斷,但卻依然堅持奔跑,同許慕沖鋒陷陣!
敵人終是膽怯,四散奔逃。許慕站在高坡上,一刀斬斷匈奴野狼旗。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擲地有聲,眾兄弟們互相攙扶,神情肅穆:“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殺戮道原來如此,不僅僅是單純的無情殺戮,還有溫情的守護堅持。因為守護柔軟,所以以殺止殺......
一世世的輪回,有時是一顆山上孤獨千年的古松,日曬風吹,雷劈雨淋里屹立不倒。有時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一世平庸,老來悔不當初。也曾是個癮君子,一時不忍毀一生......
輪回百世,一世一感悟,許慕的道在完善,心性在慢慢強大。屬于他的功法緩緩將出。
許慕的百世輪回還在繼續(xù),只是五塊石碑微微顫抖,黑洞若隱若現,似乎出了什么變故?
老頭們從石碑上浮現,一個個面色沉重。
“這是輪回道的氣息,沒想到這小子以前很可能會是個橫斷一個時代的絕代天驕,這是輪回轉生?變故啊變故,這先天取法似是喚醒了他前世故意遺留的回憶?;蛟S這是好事,也許這也會是什么壞事。究竟是萬古天驕轉世歸來,還是現世的他更勝一籌獲得前世經驗一飛沖天?天意啊,天意......”
這一世,許慕輪回在天啟大陸,不過不是西涼大周國,而是極北雪域。他的父母是平凡的普通人,在這冰天雪地、妖獸層出不窮地廣人稀的極北苦寒之地艱難掙扎的生活。
老實巴交的父母親切善良、與人為善,對于早慧不同尋常孩子的兒子百般寵愛。許慕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懷備至,他對他們心懷認同感激。
一場獸潮毀了這一切。
那一夜萬獸暴動,一只雪妖發(fā)狂招動萬獸。父親抱著害怕顫抖的母親,一邊安慰一邊注意著腳下獸潮聲音的動向。他匆匆?guī)拮雍筒粷M三個月的孩子許慕藏身一個萬獸應該不可能經過的雪洞中。誰知百來只兇獸帶著地動山搖的恐怖來了!
看著獨自出去引開兇獸的丈夫,知道他不可能再次回來,用那溫暖安全的懷抱抱著自己和孩子。這個向來溫柔善良的女人抱著襁褓中的許慕捂著嘴失聲哭泣,她傷心的無以復加卻怕哭聲引來獸潮,讓丈夫的犧牲毫無意義。
許慕看著她,想著那個平日里沒事干就喜歡用胡子磨蹭自己小臉大笑的男人。他不會回來了!
盡管經過這么多世輪回的心性磨礪,許慕內心卻依然滿是悲傷憤怒。弱小的自己無法守護他們,眼睜睜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而逝去。
為什么?力量,我需要力量守護一切??!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獸潮還在奔騰不息。
面色蒼白的母親已經幾天幾夜不曾合眼進食了,想要喂孩子母乳,但努力半天一絲不出。
許慕此時終究是個嬰兒此地又寒冷不堪,對食物的需求格外之大。雖然有意堅持,但毫無血色和干癟的肚子讓這個剛剛喪偶的母親心痛不已。可真的沒有食物啊,孩子還小只能吃母乳,可自己,誒。
不行,必須給孩子吃東西,這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這是自己和他生命的延續(xù)。
透過許慕稚嫩的小臉,女人好像看見了那個自己深愛的堅毅男人,那個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一去不復返的丈夫。女人微微出神,良久后,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
看著緩緩流出的鮮血,女人想起了那個新婚的夜晚,她的丈夫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那個雪夜,孩子出生難產,他也如此緊張,數九隆冬的寒風里滿頭大汗,直到孩子啼哭墜地沖入抱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大哭......
把手指探入孩子小口中,稚嫩的舌頭貪婪的吸食著母親的鮮血。
許慕太餓了,餓的頭昏眼花不知西東,所以難以睜開的雙眼不曾察覺這微微苦澀中帶著腥甜“食物”的來源。
女人看著孩子吃飽喝足的小臉微微一笑。洞外冰天雪地的寒冷,洞里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用生命讓孩子活下去織就的溫暖。
獸潮過去了,女人也面帶微笑逝去。也許最后的生命中她看見了那個身著白色獸皮大襖的男人,那個她深愛的丈夫接她同去溫暖美好的天堂......
“雪姐姐,這里有生命的波動誒!要不要下去看看?”
一道活潑的女孩聲音在這封凍的冰原響起。
“你啊你,一天天就知道貪玩,也好,下去看看吧。這波動像人類幼體,只是這里怎么會突然出現人類幼體?”
另一道成熟一點的略帶好奇疑惑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先前女人的一聲痛哼。
“雪姐姐你又敲我頭!”
活潑的女孩仰著頭盯著冰冷女子,看著她又微微揚起的纖長手指,轉過頭去。
“不和你計較!我們還是快點下去看看吧!”一個俯身閃現消失。
“毛毛躁躁的,都多大了,還這么莽撞?!?p> 女人嘴角微微上揚,輕笑著微微搖頭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