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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九十八章 密信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747 2020-10-23 09:20:00

  “報——”

  曙光熹微,來人快馬加鞭、神色慌張,與這一隊凱旋歸去的碰個正著。

  “什么人!”松挫勒住韁繩擋在最前。

  這不是北離的兵,長劍上刻有瑞熙王的軍印。蕭桓與身后眾人一樣疑惑,驅(qū)馬上前,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的士兵揚手,示意他起身。

  那人抬頭,并未朗聲上報,而是起身上前,將一卷用一根細軟的羽毛綁住的信箋呈上來。

  蕭桓接過,想將其拆開,不料卻被陸歇的兵急忙制止。

  “煥王!瑞熙王妃說,定要用‘沾有煥王血液的重玠’挑開羽毛,且‘兩樣缺一不可’!”

  秦蒼?蕭桓收回去觸摸羽毛的手。

  那是一片最普通不過的飛禽翎羽,柔軟甚至稀疏,被簡單的搓成羽繩??汕厣n的本事和她詭異的身世,在地下城冢中自己見識過,若她真叫人如此帶話,那其上必然帶有自毀甚至更有殺傷性的成分,此刻當需照做。只是蕭桓有些不明白,送信的明明是陸歇的手下,她卻依然要用兩種只有自己“專屬”的東西進行“加密”——她是信不過陸歇,還是說其中內(nèi)容和背后事態(tài)已經(jīng)相當嚴重?

  蕭桓不再二話,抽出重玠,手指在其上一劃,再將羽線置在重玠染血的地方,一挑。瞬間,羽毛無火自燃,化作一團灰燼。顧不上驚詫,蕭桓展開信紙,反復看了兩遍,才將其緊緊攥在手中。

  后面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靜靜等待。半晌,蕭桓才驅(qū)馬轉(zhuǎn)身:“松挫,帶一隊人跟我先行!其余人,今天日落前,奉器待命!”說完,不待眾人答復,揚鞭策馬,一騎絕塵。

  要知道,一般來說從此處到奉器即使快馬疾行也要大半天,況且,他們還帶著戰(zhàn)俘和繳獲的兵器。而此刻,天已經(jīng)亮了!

  密信中到底提到了什么才讓煥王下了軍令?他沒有解釋,自然也沒人敢問。所以當蔣通隨著大部隊緊趕慢趕,終于在握韁的手和夾鞍的雙股都磨破時到達了京都,腳一著地他便好奇,到底有何異動?

  奉器依舊是那個冷冰冰的奉器。除了巍峨華美的琉璃殿,其余街道、民宅都蕭條、木訥,連夕陽余暉也捂不熱。緊鄰皇宮四周的地方也不例外,安安靜靜。何曾與離開時有所不同?

  蔣通納悶,便要離開。這時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恰巧經(jīng)過,看見蔣通時對方明顯錯愕了一下;接著,他跑向了不遠處幾位稍年長于他的男人;之后,所有人都回過頭,將目光聚焦在蔣通身上。

  蔣通不是沒受過這般“禮遇”的:小時候一群人在戲耍他、推搡、打他之前,都曾是這般密謀的神色。而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蕭桓的隊伍道了別,落日沖刷掉了他立功的事跡,只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此刻形單影只,若真遇到什么意外,竟是毫無能力抵御。蔣通想著,就垂下頭,疾步向前,想快快回到學社在奉器的駐地??蓜偺_,他便聽見身后響起了同樣急促的腳步聲!

  奉器的天已經(jīng)再次寒冷下來,風一吹,一切都噤了聲,仿佛要忍住顫抖才能躲避凋零的宿命。天地顯得異常寬闊,根本無處躲藏。正當書生瑟縮,突然感到肩膀挨了一下,猛得回頭,竟見有十來個人將他團團包圍!大駭!驚聲說:“我是昆侖學社的蔣通!是當今煥王的朋友!你們干什么的!”

  拍他的,正是剛才跑走的少年。小男孩比蔣通要矮上大截,對于書生如此防備似乎有些不解。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少年眼中釋放善意,他點點頭:“我知道,我一猜你就是蔣四達!你剛剛立下戰(zhàn)功,是民間的英雄!”

  “你……你……”蔣通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飛速運轉(zhuǎn),卻依舊遠遠不明白這群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為何意:戰(zhàn)功?我們想的可是一回事?

  旁人見他詫異,就跟著補充:“我們都知道了!昆侖社學生蔣四達足智多謀,隨煥王剿匪時臨危不懼,生擒了匪頭子、立了功!這一見,果然長得也是一表人才!”

  “這可是我們民間的英雄!寒門的英雄!”

  “對!寒門英雄!”

  縱是蔣通這么貪好夸贊的人,此刻也隱隱感覺不太對勁。年輕的書生一邊享受著眾星捧月的簇擁,一邊思索。一來,這是昨夜剛發(fā)生的事情,自己和經(jīng)歷昨晚血戰(zhàn)的大部隊尚且剛回京,這事兒是否稟明了北離王都還不好說,可消息怎么就已經(jīng)在坊間擴散了呢?二來,這些人看樣子不過是普通的苦力,反正絕不是平日能翻上兩頁書卷的角色??伤麄償⑹鰰r,口中文縐縐,仿佛是有什么人在借魂講話。

  “你……你們怎么知道?”

  “別說我們,現(xiàn)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娃娃真謙虛,你往街上走走,看看還有哪個不知你蔣四達的大名!真是給我們寒門長臉?。〉虏偶?zhèn)?、才貌雙全!英雄出少年!”

  眾人邊說邊樂呵,可蔣通卻越發(fā)覺得怪異:全城都知道?那么誰最先“知道”?

  “大……大叔?!卑變魞舻臅笆忠话荩骸斑@事情,您是聽誰講的?”

  “聽誰講?”上了年歲的男人眼帶迷茫,不自覺將臟兮兮的手往衣服兩側(cè)蹭,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今日幫工時老四跟我說的?!?p>  大家一聽就都自然地轉(zhuǎn)向后面一個個子稍矮的男人。男人生得賊眉鼠眼,聲音也尖。明白了眾人意思,清清嗓子:“咳咳,我是聽小伍說的?!?p>  接著眾人又把目光遞向一個年輕男人……

  就這樣,幾番拋接之后,大家鎖定了攔下蔣通的那個少年。少年勉強接下書生殷切又誠懇的目光,臉一下子紅了:“我……我是聽街上人說的。今晨吃過早飯,大家都在傳這消息!”

  今晨?早飯?

  一時間,蕭桓接到密報時緊張的神情浮現(xiàn)在蔣通的腦海中。當時已是晨光乍現(xiàn),與自己“挾持”曹銳出洞口投降只差不過幾個時辰!如果這少年說的是實話,這就意味著“山匪”投降不多久,奉器這里就得到了消息。不僅如此,還有人有意將消息大肆散播給了坊間的男女老少!

  尚且不說為什么,這一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什么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獲知一切,還通傳了街頭巷尾?這是非人力所及的速度??!而又或許,是有人早就料定今日之事會發(fā)生,自己也會從螻蟻變作英雄?不對——整件事中林林總總的迂回就算是他蔣通本人也始料未及,何況旁人?!

  想到此,蔣通感到隱隱不安。不行!我得趕緊找到老師,與他商議此處怪異。于是書生面帶微笑,一一謝過眾人,待擠出“包圍圈”,才收斂神色,加快腳步往老師的居所方向走。

  然而,他卻再一次被人拉住了。

  這次是那個胡茬凌亂、兩手臟兮兮的大叔:“小蔣英雄,你要去……去哪里?”

  大叔顯然失去了剛才的興奮勁兒,顯得局促。甚至,蔣通想,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大叔眉眼間帶著一絲躲閃。

  “大叔,我要回昆侖社找我老師?!?p>  眾人一聽,竟然相約了一般,在霎時間就收起了所有笑容。蔣通一看更詫異:這又是怎么了?自己嚇著他們了?還是他們沒聽過“昆侖社”?不可能,剛才他們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昆侖社學生蔣四達”。

  于是,書生微微笑笑,想要緩解突如其來的沉默,試探地問:“有什么不妥嗎?”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更是不再看向他們的“英雄”,紛紛避開漂亮男子急切的詢問。最后,還是那個叫住自己的少年吞吞吐吐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孩子的語速并不快,可蔣通聽后反應了許久、許久,才似懂非懂地吸了口氣。

  少年說:“昨晚,昆侖社的老師臘塔耶被人刺殺了……但是殺手被捉住了!好像是個貴族小姐,已經(jīng)被關進牢房了!”

  此刻,讓書生生出恍惚的只是師父的死訊,他還不知道,人們口中的“貴族小姐”正是任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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