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霞附和著:“對呀,那個心理專家多神呀,這不,讓她說中了嘛?!?p> 張春婷很是不以為然地說:“要我說,也沒什么神不神的,人家心理專家就是干這個的,當然看人看得準了,別說心理專家了,咱們也能看出點兒端倪?!?p> 王云霞驚訝道:“啊呀,你也看出來啦,你也這么神?。靠煺f說,你怎么看出來的?”
張春婷這回真正的壓低了聲音道:“唉呀,你看她平時凈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教學糊弄事兒,沒有一點兒根基,不出問題才怪,你自己琢磨去。”
王云霞央求道:“啊呀,你別說半句話呀,你給我說明白些好不?”
王云霞和張春婷兩個人在那里一驚一乍地嘀嘀咕咕著;
方塵這里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幾次想打斷問一下,但兩個人你來往的,話太密了,她根本插不進去。
擔心她們誤會自己,以為是自己在偷聽,方塵時不常地弄出點動靜來,不斷地咳嗽、挪椅子……
可是人家王云霞愣是沒回頭,張春婷眼神有時往方塵這邊飛瞟一眼,方塵來不及說話,人家就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直到一頓飯吃完,兩個人才象剛發(fā)現方塵似的,疏離地點下頭,就先走了。
方塵心里明白,是自己名聲太差了,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自己。
唉,做人做得太失敗了!方塵很是懊喪!
想一下這幾年真沒什么好事,全是糟心事!
別人背后不定怎么議論自己呢!
不過,想到自己編寫的教材,掛了兩個年輕人的名,方塵心中才稍感安慰,對自己終于有個滿意的地方。
剛這么一想,就聽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
“教材掛名算什么,誰不會編寫個教材,她出書怎么不給你掛個名?”
方塵回頭一看,只見王華跟著他們的專業(yè)的專業(yè)主任從身后的通道走了過去……
這……
方塵頓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樣的老師,這樣的學?!?p> 難以言表的失望……
既然已被群體排除在外,何妨獨自逍遙?
于是,方塵每天上班時又帶上了那個小小的單放機,無論在食堂就餐時還是早晚等班車時,都用耳機堵著耳朵,放著一些舒緩的音樂聽……
其實,聽什么不重要,只要堵住了耳朵,聽不到那些負能量的呱噪就好了……
久而久之,單放機成了方塵永不離身的標配,在校園里,除了講課、開會以外,方塵的耳朵里總是堵著耳機……
看在旁人的眼里,方塵也就越發(fā)怪異起來……
一天下課后,走出教學樓,方塵便習慣性地從包里掏出單放機,把耳機往耳朵里塞……
“切,現在誰還用單放機?”
“就是,想扮酷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弄個老掉牙的古董來,還自以為時尚呢……”
“你看她那樣兒,人家還自我感覺良好呢……”
“老土帽兒……”
方塵抬眼看去,兩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老師迎面走過自己身旁,臉上帶著肆無忌憚的譏笑,身上籠罩著濃烈的香水味……
唉,在這些勢利小人的眼里,恐怕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了……
方塵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戴好耳機,按下放音鍵,清幽淡雅的泛音響起,古琴曲《鷗鷺忘機》那雋永和諧的音聲瞬間把人帶到了一個恬淡美好的世界,心境隨之豁然開朗……
…………
花開花落,倏忽間三年過去了。
2018年3月1日,新學期開始了。
這三年里,學院里、系里都陸續(xù)來了許多年輕人,整體氣氛也越來越松弛了。
但方塵自覺地遠離他們,以免給人家惹來麻煩,沾上自己的晦氣。
堅堅雖然還頂著個娃娃臉,但個頭已經超過媽媽方塵,他今年要中考啦,眼見的忙了起來。
前一年,堅堅從同學那里得到了幾條小蠶,不僅養(yǎng)大了,還結了繭,羽化出來后產了許多卵??赡苁欠块g里比較暖的緣故吧,上個星期發(fā)現已經出來了許多小小的黑黑的蟻蠶,有些早出來的已經餓死了。
可是桑樹還沒發(fā)芽,給堅堅急得不行,方塵泡出一些茶葉,勉強救了急。
看著小黑的蟻蠶真的爬上茶葉,似乎在吃,堅堅才放心了一些,趕緊上網查詢,幾分鐘后說蠶也可以吃生菜葉、柘葉、楮葉、榆葉、蒲公英和萵苣葉。
現在所有的樹都沒發(fā)芽,周圍也沒有柘葉、楮葉、榆葉這些樹。方塵只好買來生菜葉和萵苣葉給它們吃。可能是營養(yǎng)不夠吧,它們脫皮的時候很痛苦,死了好幾條。
擔心是菜里有農藥,再次買來的萵苣,葉子洗了三遍后給它們吃,結果馬上又死了幾條,沒死的也沒有食欲的樣子。
小蠶可憐得很!
堅堅天天盼著桑樹發(fā)芽!
“你要中考啦,別管這些了,媽媽負責給它們找吃的東西!”方塵對堅堅說。
這兩天堅堅把他平時愛看的一些閑書收了起來。前兩天他們學校搞了個中考一百天倒計時的儀式,看來他要進入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