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臥談
這一回到家已經(jīng)是夜黑了,這云麓依然狀態(tài)不好。
既是擔心,她自然睡不下去。
怕驚擾范氏,她輕聲穿戴好衣服,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子,便徑直來到了云麓的房門外。
“父親,您在房間嗎?”云彤心情忐忑。
她只怕父親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測,如果是這樣,那一定又是因為她的原因。
好在,里頭很快便傳來了回應。
“怎么了彤兒?大清早就跑過來了?!?p> 聽聲音,應該是已經(jīng)起身多時。
云彤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只是早上看見母親既然來了我的房間,以為出了什么事...既然父親沒事,我便先回去照看母親了,免得母親起身不見我,又得著急。”云彤解釋道。
對于她的話,云麓嘆了口氣:“她昨日便沒有回屋,說是去看看你,她對你,也是相當?shù)膾炷?。?p> 云彤不語。
她自是知道母親對自己的好,只是如今她的情況,并不由得她在家中再安穩(wěn)的當她的云大小姐。
見云彤沉默,云麓又勸了起來:“如今滄闌也回到京中,應當是在調(diào)查你受冤一事,你不如趕緊回去,也免得你母親繼續(xù)擔驚受怕的?!?p> 云麓這么說,自然沒有趕她走的意思。
只是如今他并不受皇上重視,著實能力有限。
俞滄闌在朝中又頗多樹敵,如果有了云彤這個破綻,恐怕不知道多少人把矛頭對向了他們這里。
雖然知道云麓的擔心,可云彤和俞滄闌早有約定。
她留在家中,就是為了替對方吸引暗中人的視線,留下破綻,好讓俞滄闌能夠早日將事情的真相查清。
所以,她自然不能答應。
“父親,您不用再說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絕對不會回去?!痹仆豢诰芙^。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主意?!?p> 丟下這話,云彤更是干脆轉(zhuǎn)身,深怕父親再露出什么表情,讓她心中生出動搖。
即便,對說出這般話的自己,她的心中也十分唾棄。
去到伙房讓下人做好了吃食,她親自給母親端了過去。
范氏才剛剛梳洗完畢,瞧見了云彤,便是出聲詢問:“一大清早,又跑去了哪里?說是回來養(yǎng)傷,可一天天的,倒是沒有瞧見你消停?!?p> 云彤莞爾,“瞧見母親沒醒,便去同父親請了安,不過我嘴笨,恐是又招惹父親生氣了,倒是麻煩母親,回頭多替我求求情?!?p> “你父親那人,對你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還能真的怪你不成?”范氏說著,主動端起了她手中的早膳,“果然還是我家彤兒懂額娘,知道我最愛用的,便是這魚翅粥?!?p> “大清早不要吃的太油膩,我特意交代廚娘在里頭加上了些降火的食材,您放心吃便是?!?p> 云彤貼心交代,看著范氏滿臉笑容的模樣,心里都不免柔軟了幾分。
誰會不愿意呆在家中,與家人共享天倫?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再發(fā)生。
“我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家里也沒什么我現(xiàn)在能穿的衣服。”云彤說著,突然提議起來,“不如用了午食之后,我們?nèi)ソ稚献咦撸少I些用品,如何?”
“那自然是好,這些日子里咱們這兒的成衣店來了好些好料子,正好給你做上幾身新的衣裳。”
母女倆有說有笑,云彤也算是放下了那些煩心的雜事。
范氏還有家中雜物要去處理打點,云彤自然是留在房中打扮等待。
家里沒有習武的人,閑下來頂多也就是看書寫字、彈琴作畫。
只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著實沒有太大心情。
就連出去走走,也是害怕范氏擔心。
可無論如何,這段時間也得應付過去。
簡單的梳洗打扮,云彤好歹收拾出了自己名門閨秀該有的模樣。
她原本就生的好看,若不是頭上的發(fā)髻,誰都看不出她已為人妻,追求者怕是同從前一樣,幾條街都排不下來。
瞧見鏡中的自己,她狠狠的嘆了口氣。
好看又如何?如今,又不能穿給心上人看。
也不知道,俞滄闌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正想著,便聽到幾個丫鬟腳步匆忙的走進后院,急切的尋起人來。
“老爺在書房嗎?外頭有幾位大人請見,據(jù)說是從京城來的?!?p>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對方語氣兇的狠,應該是來找麻煩的,眼下也只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云彤便沖了出來,急切的模樣讓對方立刻閉上了嘴。
“小姐,我們...”
“我去找父親一趟。”
她說著,便往書房走去,正巧遇上了要去前廳的云麓。
瞧見了云彤,云麓也頗為驚訝:“彤兒,你怎么...不用擔心,這次他們不是來找你,我出去看一趟,應該沒什么大事?!?p> 雖然這么說,可云彤難免擔心。
可若是執(zhí)意跟上去,說不定會給云麓帶去什么麻煩。
反倒是得不償失。
點了點頭,云彤只能在同意,隨即在外頭等待了起來。
云麓并沒有耽誤時間,快步走入門廳之中。
只看見幾個穿著官服的人正站在前廳,周邊還帶著不少的官兵。
“幾位大人所謂何事?”云麓問道。
“什么事?難道你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其中一位官員態(tài)度不善道。
“上面查到你在職期間私收贓款,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收到旨令,讓你跟我們走一趟?!?p> 對于這些人的話,云麓自然不會怪怪順從。
一是他們的來路還不明確,二是他們所言,全然是欲加之罪。
若是真的跟了過去,恐怕就真的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兩位大人大概是弄錯了吧?”云麓含笑,“你說的事我可都沒有做過,要來抓我,是不是也得拿出些證據(jù)?”
“雖說不是什么大員,好歹我也是個在朝官員,要來拿我,是不是也得皇上親自下的旨?”
嘴上的話客氣,周邊的家臣都紛紛湊了上來。
為了保護云彤,家里守衛(wèi)了不少護衛(wèi),倒是在這一次起到了作用。
瞧見他們這種態(tài)度,兩位官員自然被激怒。
“云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要抗旨?”
“那也得有旨吧?!痹坡吹臍鈩萁z毫不弱,“我可是認識皇上的玉印,所以,還勸你們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