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后的交談里,申平和青蘆才弄明白這前前后后,是怎么樣的一出苦肉計。
千義霜被從外面召回來后,第一次聽到千玉瑑掌門說起蕭云兒和自己的婚事,便斬釘截鐵的表了態(tài):“我不同意?!?p> “我知道你不同意!”千玉瑑一點也沒有意外:“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看上了你,所以我是在問你,你打算怎么辦?才能把這件事情解決!”
千義霜依舊嬉皮笑臉:“呵呵,能怎么辦?反正我不會娶她!非得讓我娶她的話,還不如你們把我打死算了!”
千玉瑑掌門不說話了,盯著千義霜發(fā)呆。這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時候,千玉瑑才會有的狀態(tài)。
千義霜等了很久,方才看見千玉瑑掌門的眼睛里亮起了一道光。
“掌門師父,你,有好主意了?”
“對!有了!”
“什么辦法?”
“就你剛才說的辦法??!把你打死算了!”
千義霜一愣,千玉瑑掌門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性格啊。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好像,的確是個好辦法!”
只要蕭云兒對千義霜的感情是真的,那么她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心上人被打死。那么這出苦肉計就一定能成功!
首先需要確認的是,蕭云兒對千義霜的感情有多深?
于是千玉瑑轉身便把千義霜關進了大牢。蕭云兒果然前前后后焦急的找了不少人打探消息,還向千玉瑑掌門和其他幾位掌事誠懇的求了情。
因此這份感情,應該是不假了。
有了這個基礎,這出好戲怎么唱,千玉瑑掌門便有數(shù)了。
找了幾個人,便一步步的把對方引到了自己的計劃里。
先是拼命的否定千義霜,抬高千義寒。為的就是讓蕭云兒和蕭砧木,毫不猶豫的認定千義霜!同時也為后面千義霜的大鬧現(xiàn)場埋下伏筆。
他們越是咬死千義霜,后面替千義霜保命的責任感就會越重!
接著讓千義霜惹怒蕭砧木和幾位師父,名正言順的被拖到外面挨打。
現(xiàn)場要表現(xiàn)的極為可恨,可是回過頭來,又找不到什么真正嚴重的罪責!
這樣打是合乎情理,求情同樣順理成章!
在一群人的各種暗示撮合之下,果然蕭云兒和蕭砧木父女完美的按照千玉瑑安排的道路,自己主動退了婚約,卻又找不到千碩門一丁點兒的不是來!
畢竟人家早就說了千義霜不合適,是你們自己非得點名要千義霜!
千義霜桀驁不馴,千碩門也沒有姑息,結果還是你們自己替他求情,自己退了婚!
這個啞巴虧只怕是等到吃完了他們都還不知道!
申平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完整前因后果,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傷。
這件事情上,千碩門毫無疑問是贏了。
可是想到蕭云兒,申平總覺得她有幾分可憐。
最后還是青蘆給申平解開了心結:“如果千義霜真的娶了蕭云兒,那她才是真的可憐!所以說,千義霜用這種方式退了婚,雖然有些不夠光彩,但對于蕭云兒,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蕭云兒走了,整個千碩門的內院都冷清了不少。但好在千義涯的小院里,還是一樣的熱鬧。
幾個人相互指點,相互進步,日子倒是也過得飛快。
仿佛只是一轉眼,天氣已經(jīng)寒冷了起來。
申平的門劍終于練到了最后一卷。最后一卷簡直薄的只剩了幾頁。
不過申平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一邊練一邊自由創(chuàng)造的學劍方法,親手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套劍法,再從其中挑出最好的展示給石中井師父,反而讓他樂在其中。
這天,申平剛從暗室里練完劍出來,就迎面遇上了千義涯。
“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都快要誤了午飯了?!鄙昶叫πΓ骸皼]注意時間。這就去!”
千義涯目光掃過申平的桌子,上面放著兩摞書。這是平時申平用來查資料借鑒用的。左面那堆是已經(jīng)用完,準備歸還的。右面那堆則是還需要使用的。
“你的書是不是需要歸還?剛好我等會兒去書樓,幫你帶過去?”千義涯知道申平的這個習慣,指著左面的那堆書問道。
“好啊,多謝了!”申平?jīng)]有推辭。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彼此之間的陌生感早已消失不見。沖著千義涯感謝的笑了笑,便匆忙的洗洗手洗洗臉奔著食堂去了。
同一時間,通往千碩門的大路上,一個衣著邋遢滿身污垢的浪人,正東瞅瞅西看看的,順著大路摸上山來。
時而抬頭對著太陽傻笑,時而又蹲下握著地上的泥土玩一玩,嘴里還時不時的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嘀嘀咕咕。
路上偶有行人,見到紛紛側目,這哪兒來的乞丐花子,什么跑這兒來了?
這一路上什么人家都沒有,若是跑進了深山,那不是找死嗎?似乎這個瘋子自己也知道這些一般,雖然東跑西顛的,但總目標居然一直沒有錯,一直跟著幾個外院弟子到了千碩門外院的門口。
正當?shù)茏右詾樗麜M內院的時候,瘋子居然頭一扭,繞過了外院,又往更后面去了。
后面,那是中院和內院的地方。
內院今天的第一道守門人,恰好是盧月爾和陳言吝。
陳言吝在半個月前剛剛也進入了中院。這對模范情侶在分開數(shù)月后終于又聚到了一起。
這不,連二師父季驚群都體貼的把兩人的輪值任務安排在了一起。
“月爾,怎么還會有傻子到這兒來?”陳言吝看見瘋子,驚訝的問盧月爾。
“傻子?不可能吧。這地方,一天也沒幾個人來。更別提是傻子了!”盧月爾也是一愣。
自己也是輪值過好幾次了,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見。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管這是不是常見的事情,也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傻子,盡自己職責所在都是應該的。
“你是什么人?”陳言吝和盧月爾雙雙上前,攔住了瘋子的去路。
瘋子到了這內院的門口,仿佛忽然認準了自己的目標一樣,竟是也不再分神了,直直的沖著門口走去。
見有人攔在自己面前,看都沒看一眼,手上一揮,撥開二人,就要硬沖過去。
陳言吝和盧月爾被這瘋子一把撥開,竟是腳下不穩(wěn),雙雙急退了幾步,不由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