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串對申平是絕對信任的,看見申平來了,他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嘗試去依靠的力量,自己想要離開這里的迫切,只有這個人可能理解。
等到關(guān)上了門,他迫不及待的緊緊拉著申平,問道:“申平大哥。你能帶我走嗎?”
申平回答:“我就是來帶你走的呀?!?p> “離開千碩門?”九串意識到申平可能沒聽懂他的意思。
果然,申平一愣:“為什么要離開千碩門?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九串這才磕磕絆絆的把這兩天的事情整個說了一遍。
申平把前前后后的原因弄明白后,覺的心里很是難受,他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早知如此,我當(dāng)初不該把你帶回來的!”
“那,現(xiàn)在,還能帶我走嗎?”九串緊緊的攥著申平的衣袖,他多么渴望能聽到申平肯定的回答。
如果連這個人都勸自己繼續(xù)留在這里,那么他就真的失去了最后的一星光芒!
千義佩的唯一條件和九串的強烈愿望,只能選其一。
“九串,你等著,我去和千義佩談!”申平一開門,就看見千義佩正站在門口,一臉怒色的望著自己。
顯然,剛才自己在屋子里和九串的談話,千義佩都聽到了!這樣也好,剛好方便直接切入正題。
“我要帶九串離開千碩門。”
千義佩覺得自己對申平的信任被踐踏了,她簡直氣憤的快要發(fā)瘋:“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申平回答的堅定:“我當(dāng)然站九串!”
“你站他?哈哈哈……”千義佩被氣的都笑出了聲:“小九他對我是有怨恨的,所以他的決定是帶有沖動的!你也跟著他沖動嗎?!”
“那你現(xiàn)在不也是在沖動嗎?!”
千義佩一下子沒了聲音。是的,這幾天她也很沖動,完全失去了該有的理智。
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在這里跟別人大喊大叫的吵架?這還是自己嗎?
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不是應(yīng)該冷靜的去分析思考,像蛇一樣不動聲色但一點一點的靠近對手,最終將對手纏繞至窒息的嗎?這才是自己一向的行事風(fēng)格!
申平還在試圖說服千義佩:“九串不是犯人,你們沒有權(quán)力關(guān)著他!”
“不是犯人?誰說的?”冷靜下來的千義佩,終于想明白了,自己應(yīng)該從哪一處開始自己的進(jìn)攻。
“你知道一年前,九串犯下的,是什么罪,按理又應(yīng)該是怎么處置的嗎?”
“……”申平?jīng)]想到千義佩忽然又提起了以前。
關(guān)于這個,他還真的不知道。
“翻墻入室,隨意傷人,企圖竊取執(zhí)政門派的最高機密,再加上本來就是邪教成員,并且,以前身上還背有人命。這些加在一起……是死罪!要么被處死!要么賣到尚堂國為奴!”
申平不解:“就算是這樣,可這些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嗎?”
“你先別急啊,聽我慢慢說?!鼻Яx佩露出了她陰冷的笑容:“刑訊完成后,是我主動提出來,留他一條性命的。當(dāng)時我剛好在千碩門立了一功,按照慣例原本是可以得到一枚靈光環(huán)的。可是我拒絕了,換了小九一條命!并且把他留在了我身邊!”
在千碩門,正門子和血士之中,立下大功之人,可以得到靈光環(huán),這是申平知道的。
千義佩居然曾經(jīng)用這樣的難得機會換了九串性命,這卻是他今天才聽說的。
申平看了一眼九串。
門是打開的。他自然也能聽見這一切。
從他的反應(yīng)上來看。九串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
“半年后,小九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還是我,為了保他一命,決定忍痛放手,還給他自由!”
這幾句話,千義佩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看的出來,當(dāng)年的她做出這個決定是真的很不容易!
“為了給他辦理戶籍,我付出了一年的月錢作為代價!按照流民的收容程序給他辦了戶籍。
對了,他的戶籍你應(yīng)該是看到過的,還記得收容地是哪里嗎?”
千義佩帶著得意,一字一頓的提醒申平:“是千!碩!門!呵呵,戶籍地是千碩門,你說他是不是應(yīng)該呆在這里?”
申平忽然覺得有點不安。
他不怕和千義佩大吵大鬧,甚至大打出手。
可是當(dāng)對方慢條斯理的試圖跟自己講道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心里開始慌張了起來,一種很糟糕的預(yù)感在心底不斷升起。
“我今天說這些,不是為了告訴你們我對小九有恩。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明白,他的罪責(zé)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輕,免去那些也沒有難么隨意。偏偏他居然又一次的打傷了弟子,企圖翻墻越院,你說,正常人現(xiàn)在會怎么想?”
千義佩將目光投向了屋里的九串,語氣卻仍舊是針對申平:“別人會想,呆在千碩門這半年,他是不是別有用心?如今忽然這樣,是不是拿到了什么有用的東西,急著回去邀功領(lǐng)賞?你說,這樣的情況下,誰能輕易斷言說他不是犯人????”
申平著急了:“你心里清楚,真實的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千義佩沒有回答,只是得意的微笑著,看著申平。
笑容里的寓意不言而明,那又怎么樣?
申平看了一眼九串。九串的臉上已經(jīng)只剩下認(rèn)命的木然。
“好啦,我當(dāng)然也不希望真的鬧到那一步,所以,還是回到我之前的條件上!”
千義佩臉上那邪氣的微笑消失了,語氣又回到了今晚見申平第一面時候的狀態(tài):“我只是,想要他留在千碩門?!?p> 申平猶豫了。
他承認(rèn)千義佩說的都有道理,也承認(rèn)千義佩的要求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
可是,他的心里就是有什么東西,一直堵在那兒過不去!
那是九串握著他的手時傳遞過來的觸感,是九串看著他眼睛時流露出來的無限信任。
讓他開口勸說九串留下?他做不到!
申平咬了咬牙:“我知道,聽你的安排是個好選擇。但是,我還是選擇站九串!只要他不松口,我也絕不松口!當(dāng)初是我把他帶回來的,我就有責(zé)任把他帶走!”
“你!”千義佩不可置信:“你以為我真的不敢上報小九有罪,上報你為同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