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已經(jīng)歸隊了,謝凜負責將林舒帶回去做筆錄。
他大步向前走,林舒艱難的跟在后面實在走不動了,在他身后大聲說到“謝警官!我現(xiàn)在也算是傷員,雖然不敢奢求能扶著我,但您能不能等等我”
示弱的語氣讓謝凜聽著妥帖便頓住腳步雖然嘴上沒有理會她但腳下卻放緩了速度??粗黠@放慢了速度林舒心里一喜,也小步跟了上去。他停車的位置偏僻,角落里孤零零的停著兩輛車,一輛灰色捷達,還有一輛嶄新的大G,林舒沒有多想下意識的走向那輛灰色捷達,誰知下一秒就被人握住肩膀塞進了另一輛,從她坐上大G那一刻就開始四處打量心底不禁冒出疑問,現(xiàn)在當警察的都這么有錢嗎?剛想開口,轉(zhuǎn)頭就看見謝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忽然間整個車內(nèi)彌漫這低氣壓,林舒也不在自討無趣硬生生的搭話把視線移到了窗外,就在她還在神游狀態(tài)時接到了陸璐的電話。
謝凜放松了身體悠閑地將胳膊搭在車窗上,視線看向前方又時不時的打量著身邊的女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被歹徒拿著槍威脅還能不哭不鬧面不改色的女人,明明自己怕的要命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失態(tài),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現(xiàn)在居然還能有條不紊的處理工作,倒是讓他這個男人都佩服。
“你先回酒店安撫一下那些今天在場的賓客,將他們的房間在原有房型上升級,全部都聚集到行政樓層,賓客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最好那他們拖到明早等我親自去給他們道歉。然后聯(lián)系公關(guān)部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注意網(wǎng)上的輿論走向,具體的等我回去處理,一會到警局接我”
掛了陸璐的電話,安排好一切的林舒終于松下來緊繃的大腦,剛準備靠在靠椅上休息一下忽然感覺身下一股暖流涌出,感覺到不對的她立刻坐正了身體,結(jié)果動作過猛扯到了肚子身下又是一次火山爆發(fā)。
她現(xiàn)在是完全的僵硬住身體大氣都不敢出,心虛的偷偷瞟了一眼謝凜見他還在認真的開車,才松了一口氣,手扶在車門上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抬起身體飛快的看了一眼車座有沒有被自己弄臟。
座椅是黑色的林舒也一時看不準,又不敢大幅度的移動身體,只能有乖乖做好隨即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怎么就把這事給忘了,林舒啊林舒你的人設(shè)算是徹底毀了!
“你干嘛呢?”謝凜看著林舒如坐針氈的模樣,用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的問她。
面對謝凜發(fā)問,林舒想到一會到了警局錄筆錄好要好半天,自己今天穿的又是裙子,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我想去超市買點東西”
謝凜愣了兩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側(cè)過頭有些驚訝的看了林舒一眼,感到有些好笑,被帶回警局的途中還要去超市,這女人在和他開玩笑?
他不想停車,但想了想她剛剛受了驚嚇一時間有些心軟,還是沒好意思直接拒絕,而是試探的問了一下“餓了?局里有泡面”
“不是”
林舒直接回答了他。
謝凜實在不理解她到底再想什么,可不管她想買什么,他都沒有那么多耐心了便態(tài)度敷衍的隨意編了一個理由“那是什么非要現(xiàn)在買?有規(guī)定,去警局的錄筆錄的路上不能中途下車”
林舒自然知道他是在騙自己,但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會對這種事情難以啟齒便實話實說道“我來姨媽了!”
“嗯?”謝凜稍微皺眉,顯然是沒聽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舒感動有些好笑,解釋道“就是我來例假了!想去買姨媽巾”
這回謝凜聽懂了,可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下意識的就開口道“你就不能憋著?”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他話音剛落,兩個人就這樣在車里對視了片刻四周充滿了尷尬的氣氛,謝凜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有些窘迫的將車停在路邊,舔了一下嘴唇,手不自覺的伸進褲子口袋里摸索。
林舒先反應(yīng)過來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方才謝凜遞給她的煙又遞還給他,謝凜看著伸過來的手想起方才自己把煙給了她,他對林舒點了點頭接過煙火,取了一根咬在嘴里,可能是煙有些潮怎么點都沒點燃,林舒看他不自然的模樣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打趣道“能不能憋著可不是我說了算,要不你問問她?”
說罷,林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謝凜順著看過去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喉嚨一緊沒有作聲。
林舒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他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謝凜耳根發(fā)紅,就又得寸進尺道“她說她堅持不到我做完筆錄”
謝凜尷尬的瞪了她一眼,林舒心里暗笑,繼續(xù)開口說到“謝警官!雖然你們有規(guī)定錄筆錄的人不能中途下車,可是謝警官可以下車??!正好我腳受傷了走路不方便,那就麻煩謝警官了”
謝凜剛想說,我可以破例允許你下車,豈料林舒反應(yīng)更快,直接堵住了他的話“謝警官,你不會是騙我們?nèi)嗣袢罕姷陌?!?p> 這句話讓謝凜剛想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里,他將咬在嘴里沒有點燃的煙塞回盒子扔進了儲物箱,咬了咬牙說道“等著!”
謝凜直到自己說不過她,認命的扔下冷冷的兩個字就黑著臉下了車,沒一會兒兩手空空從超市走出來,繞到林舒那一側(cè)打開副駕的車門。林舒一臉疑問的看著他“怎么了?”
對待罪犯一向是運籌帷幄的謝警官,在里面面對女人家用的亂七八糟的牌子也犯了難,傻愣愣的站在貨架前許久,愈發(fā)覺得自己像個變態(tài),被老板娘介紹了半天后還是認命的走出超市,打開車門看著林舒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你用什么牌子的”
林舒本來一本正經(jīng)聚精會神的聽著他要問什么聽完后才強忍住笑意,非常細致的說出了自己常用的牌子,材質(zhì),和長度。
謝凜黑著臉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轉(zhuǎn)身離開,林舒終于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正在往超市走的謝凜,聽著身后傳來的笑聲越想越不對,暗自罵道“我他媽為什么嘴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等他再次從超市里走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包小小的東西,上了車后直接將姨媽巾扔到林舒懷里。
林舒笑著拿起姨媽巾,還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道“多謝警察同志了”
看著她一臉壞笑的模樣,謝凜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冷著臉啟動發(fā)動機干澀的回了一句“為人民服務(wù)!”
下一秒車子飛了出去,林舒也沒有在繼續(xù)捉弄他,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相安無事的到了警局。
等到謝凜將車停好解開安全帶轉(zhuǎn)身時,看見林舒已經(jīng)靠在車窗上睡著了嗤笑道“難怪這么安靜!”
謝凜探身解開了林舒的安全帶,用手指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林舒悠悠轉(zhuǎn)醒過來,抬起頭就聽見謝凜清冷的聲音“到了,下車”
林舒還在用力揉了揉臉頰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謝凜已經(jīng)關(guān)了車門大步跨上了臺階。
林舒下車后先是去了衛(wèi)生間,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等著警察帶她去做筆錄,再見到謝凜是,林舒剛從審訊室出來。
謝凜已經(jīng)換上了警察制服,不同于他上午穿著西服的風流痞氣,穿上了警服后整個人成熟穩(wěn)重了起來,眉眼間的痞氣都消失不見,剛毅的眼神顯得整個人都正義凜然,在她看來反倒有幾分禁欲系的風格。
可謝凜全程沒有抬頭,認真的在看手里的口供,邢偉跟在他身后
,見到林舒后迎了上來“林舒,你做完筆錄了!”
“嗯,今天多謝了你們的救命之恩”
林舒將額前的碎發(fā)挽到耳后,回答道。
邢偉笑了笑“林舒你太客氣了,為人民服務(wù)嘛,應(yīng)該的!”
謝凜聽到這話才抬起頭對上了林舒似笑非笑的眼神。
“做完筆錄你就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謝凜看了一眼林舒眼神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她有些腫的腳踝淡淡的開口,可聽著就是在變相的下逐客令。
林舒聽了他的話也沒有生氣,反倒看著邢偉說道“我的助理還沒有來接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等你們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林舒拿出手機,看著碎的不成樣子的屏幕,伸出去的手一頓
。
“林舒,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接受人民群眾的禮物,請吃飯就更不行了!”邢偉趕忙向她解釋。
她收起手機,從包里翻出唯一可以寫字的吸油紙,伸手抽出插在謝凜胸前口袋里的圓珠筆,指尖劃過他的胸口引起一陣麻癢。
“我知道啊,誰說請你們吃飯是報答你們,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會做錦旗送到你們警局,你們做警察的私下里和朋友吃飯都不行嗎?還是我林舒不夠格做你們的朋友?。 ?p> 林舒話說的圓滿周到讓人無法反駁,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態(tài)度也讓人無法拒絕。言罷,直接將紙筆送到邢偉的面前
“當然不是了”邢偉撓了撓后腦勺接過紙筆寫上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還給她,她又將紙筆遞到謝凜面前,不過謝凜沒有接,淡淡開口道“手機用得少,你找邢偉就能找到我”
見他拒絕林舒也不強求,聳了聳肩將紙收回包里,沒有將筆再次插回謝凜的口袋而是遞還給他,其實她早就想到他會拒絕,所以才讓邢偉先留下聯(lián)系方式,以免尷尬。
謝凜將筆接過來握在手里,向林舒點頭示意而后越過她回了辦公室。
“舒姐,這是怎么回事,你被劫持了有沒有受傷,用不用去醫(yī)院”陸璐處理完林舒交代的事急匆匆的趕到警局,看到林舒后直接沖了近來,仔細打量她的全身。
“就是腳扭了,沒事”
林舒簡單安撫陸璐后對身旁的邢偉說道“邢警官,那我就先不妨礙你們工作了!有時間我們在聯(lián)系”
邢偉和她寒暄了幾句,送走了林舒后一路跑到了隊長辦公室,興致勃勃的問道“怎么回事凜哥!你不正常啊!”
“我看你不正常”謝凜瞟了他一眼。
“向來處事周到的凜哥,怎么對林舒這么不友善?”
邢偉趴在桌子上神經(jīng)兮兮的湊近謝凜。
“你一個人友善還不夠?”謝凜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處理報告。
邢偉裝模作樣的嗅了嗅空氣
“有陰謀!”
“你想改行去當警犬?”
“那你怎么讓林舒把你衣服穿走了”聽到這句話謝凜終于抬起頭盯著邢偉,張了張嘴沒有吐出一個字。
謝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讓林舒把他的衣服穿走了!
看著邢偉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謝凜猛的站起來一把摁住邢偉。
“說正事凜哥,你放開我”邢偉趕緊改口,謝凜松開了他肩膀。
“每次都是這樣,說不過我就武力解決”邢偉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嘟囔到。
看謝凜想要再次抬手收拾自己,邢偉趕緊說道“程鵬那邊已經(jīng)都招了,他因為父親把古玩店給他弟弟新生怨恨,再加上跟著于廣亮投資失敗欠了一大筆外債才對他父親起了殺心,通過于廣亮牽線想拍賣了鼻煙壺,不過經(jīng)過鑒定,他那個是假的,拍賣會上的那個才是真品,于廣亮那邊的交代幾乎一致可以結(jié)案了”
結(jié)果和謝凜料想的沒什么出入,點了點頭“好,結(jié)了案今晚值完大夜,明天就可以休假了,C市那幾個警察回去了嗎?”
“還沒有,有事?”邢偉問道。
“讓他們順著騰氏這條線再查查應(yīng)該還會有收獲”謝凜站起身松了松領(lǐng)口解開兩顆口子。
邢偉不禁感嘆道“為了一個贗品,殺了自己的父親誣陷弟弟,到最后眾叛親離,真是可悲”
“人在欲望面前往往會暴露本性,況且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他們怎么樣和我們沒關(guān)系,把程二放出來吧,讓他把鼻煙壺帶回去”謝凜打開文件夾,下意識的從胸前的口袋里取筆,摸了個空后才想起自己方才送林舒手里結(jié)果筆之后就沒有放回口袋,進了辦公室就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恍然想起方才的一幕,謝凜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在結(jié)案文件上簽上了謝凜兩個剛勁流暢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