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迎面而來的風聲。
緊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轟!”
唐濤趕緊睜開眼睛,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儀表盤,這個拉桿是……哦!我現(xiàn)在在飛機上……什么鬼?我什么時候在飛機上了?
他左右一看,發(fā)現(xiàn)濃煙滾滾,應該是飛機引擎壞掉了,現(xiàn)在正在垂直下墜!
唐濤根本沒見過這種老式雙翼飛機,他哪里會什么迫降,于是,他急中生智,死死地握住座位前面的“木棍”(因為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爭取不要倒栽蔥一樣插進沙里。
沒錯,即使?jié)鉄煆浡?,他也可以明顯地看到下面的漫漫黃沙。
“還好不是在城市里!”
他感嘆一聲。
萬幸飛機原本飛的高度就不是很高,唐濤在飛機成功墜落的過程中并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只是擦破點皮。
“吱呀!”
他推開駕駛艙外的玻璃罩(?),顫顫巍巍地下到地面。這時,他才真正完整地看到了飛機的全貌。
這是一架樣式老舊的飛機,唐濤即使對軍事裝備并不了解,也可依靠豐富的閱片經驗判斷出這架飛機所在的年代,應該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以前的樣式。
再看唐濤,他這時穿的不再是皺巴巴的白襯衫西裝褲,而是上世紀電影里飛行員所穿的夾克,再配上頭上的護目鏡,簡直活脫脫一位飛行員。
可是,唐濤對此沒有任何的記憶,他一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架正在墜落的飛機。
“它不是一本普通的書?!?p> 突然,白澤說的那句話在他腦海中響起。
“難道,這里就是書里的世界嗎?”唐濤心里產生疑惑,再聯(lián)想到他家里面的沙子和之前隨手翻開的第一頁的內容,頓時又確定了幾分。
那……我現(xiàn)在要干嘛?
“難道……”他看向靜靜躺在沙丘上的飛機,嘀咕道,“不會吧?難道要我修好這架破飛機?”
可是,唐濤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狗,叫他換個輪胎都得費半天勁,怎么會修飛機?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注定一輩子也離不開這里了。
但現(xiàn)在一切都還不確定,所以先活下來才是當務之急。于是唐濤先不管這架飛機了,爬上駕駛艙翻弄了半天,找到了一點干糧和幾瓶飲用水,又把引擎關掉了,以免發(fā)生什么意外。
他在飛機機翼的陰影下盤腿而坐,并不打算離開這里。
一是因為離開這里,一定會消耗更多的水分和食物,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二是因為白澤之前已經說過會來幫助他的,呆在原地才更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所以,他就在飛機底下茍了一整天,直到黑夜來臨。
其實他也擔心過時間的問題,因為白澤之前說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到時間了,他也一直很緊張??墒乾F(xiàn)在再緊張也沒用啊,他又不能讓時間停住,只能靜候其變了。
夜晚的沙漠,比下過雪的東北還要寒冷。一陣陣冷風劃過臉頰,就像許多刀子,在不停地切割。
M市是南方城市,唐濤是正宗的南方人。連雪都沒見過的他哪里受得來這等寒冷。
于是他只好躲進了飛機駕駛艙,把罩子蓋下,蜷縮成一團,這才好些了。但是依然很冷。
凍著凍著他也就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篤,篤!”
“來了……別急!”唐濤迷迷糊糊地回答,正要起床,只聽到“砰!”的一聲,撞到了頭。他摸了摸頭頂?shù)牟AВ蝗磺逍蚜恕?p> “我靠,原來不是夢!”唐濤一看到“熟悉”的駕駛艙,不禁有些悵然。
不對!我可是在沙漠里呀,誰在敲我門?
他猛地轉頭,看向艙外。
并沒有人。
唐濤松了口氣,揉揉臉,正要打開玻璃罩出去。突然,一顆小石頭砸向了飛機駕駛艙,“當!”的一聲被厚實的玻璃擋住了,又掉回了下面。
唐濤趕緊靠近玻璃往下一看,下面竟然是一個小孩。
這本書不是童話嗎?小孩子出現(xiàn)在這大沙漠干嘛?
唐濤很謹慎,沒有打開玻璃罩,隔著玻璃對那個小孩喊:“你是誰,你想干嘛?”
那個小孩聽到了聲音,仰著頭,回答道:“我是來自B612行星的小王子,請給我畫只綿羊……”
聲音清澈,就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單純而可愛。
唐濤稍稍放松了些,但仍然沒有出去,而是考慮了一會。
“我看過前面幾頁,這本書講的應該不會是什么鬼故事,而且這孩子叫小王子,他不會就是主角吧?”
考慮清楚,他終于打開玻璃罩,小心翼翼地跳出駕駛艙,走到小王子面前。
這個名叫“小王子”的小男孩穿著一件淡綠色袍子,穿沒穿鞋看不到。短短的金發(fā)下是一張小小的臉蛋,兩只黑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極了。
唐濤徹底沒了敵意,半蹲下來對他問道:“你想要我畫一只綿羊?”
小王子乖巧地點點頭,回道:“是的。”
這下子唐濤就有些無措了,紙筆的話駕駛艙里有,是用來記錄飛行日志的,但是,作為一個24k純理工科生,他哪里會畫什么綿羊?
要是畫不出來的話,會不會主線劇情就推不下去了。
“你……你先到這里來歇會兒吧,我等會再給你畫綿羊哈!”唐濤無奈之下只好先帶小王子回到機翼底下坐著,使出緩兵之計。
小王子乖乖和他一起坐著,大大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唐濤,不說話,但唐濤被看得實在是心慌。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請你給我畫一只綿羊?!币娞茲龥]有動作,小王子又輕聲地請求。
唐濤真的很想口吐芬芳,你叫我一個從沒畫過畫的人畫什么綿羊???
但是一看到小王子那單純的面龐,他什么火氣也提不上了,只是無奈笑笑。
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夠啊!
他從飛行員的工具袋里拿出一本飛行日志,翻到空白的一頁,盡可能地照著自己記憶中綿羊的樣子開始“創(chuàng)作”。
“沙沙沙”
鉛筆劃過紙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沙漠中格外清晰。
不一會,一只“綿羊”就畫成了:扭曲的面龐,方形的眼睛,組細不一的羊角,尖似釘耙的羊蹄,啊,真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現(xiàn)代主義畫派嗎?
他把這一頁撕了下來,給到小王子的手中,然后進入了“自閉模式”—腦袋放空,看著澄藍的天空。
——盡管嘲笑吧!我太難了!
但是,小王子并沒有如他預料的給出負面評價,只是把那張紙又還給了唐濤,說道:“它有角,這是只公羊,不是綿羊……請你再給我畫一張吧!”
唐濤有點驚訝,他居然看出來這是只羊?唐濤有點不相信,接過紙來一看,咦—還是那么丑。
可能是小孩子審美奇特吧!
于是他稍稍燃起一點信心,又畫了一只羊,這次,他沒有畫角,額,如果那還能算角的話。
小王子看了看,還是搖搖頭遞回了畫,說:“這只羊太強壯了,它會把我那個星球都踩裂的。請你再給我畫一只綿羊吧!”
唐濤沒再猶豫,馬上畫了一張新的給他,但是小王子還是沒滿意,說這只羊又太瘦弱了。
太高了會撞到星星、太胖了走不動、太老了活不久……一只只綿羊在唐濤的筆下誕生,又被小王子以各種理由放回到唐濤手里。
“請你再給我畫一張吧!”
聽到不知重復了多少遍的請求,唐濤熟練地拿起筆,正準備在白紙上落筆時。突然,筆記本上憑空浮現(xiàn)了一行鉛筆字:
停下來!我是白澤,因為我并不是有緣之人,所以我并不能以實體的形式出現(xiàn)在書里,但是我可以在情節(jié)推進時幫你一次,現(xiàn)在你手上這張是最后一張紙了,你只剩這一次機會,我現(xiàn)在幫你畫一只羊,別問,跟著我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