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易廂秦愿(九)
我喜歡甄心……
秦愿都已經(jīng)將這份喜歡寫進日記了,他對甄心是多么的喜歡啊。
陳列熙瞅一眼秦愿后,繼續(xù)閱讀接下來的內(nèi)容:
我喜歡甄心,她勇敢、自信、開朗、成績優(yōu)越、多才多藝,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姣好的面容。
當(dāng)然,我并不是因為了解了她的出色后才喜歡上她的,和她有交集,是緣分使然,緣分讓同在國外上學(xué)的我倆相遇。
那是四年級的某一天放學(xué),我在步行街走著,被一群同是中國人模樣的小混混帶進了小巷子,他們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我怎么能忍,上前和他們打了起來。寡不敵眾,我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他們?nèi)詫ξ胰_相加,意識已經(jīng)模糊的我隱約聽到一個女生的吼叫聲,隨之,身上沒了進一步的疼痛,那個女生似乎將他們制服了,總之,小混混被趕走了,她跑過來照看受傷嚴(yán)重、蜷縮一團的我。
我勉強將眼睛打開一點兒,她大概是跪在我身旁的,我只看見了她雙膝上的校服裙,是同款校服,我再次合上眼睛,說不出話的我吃力地問了她的名字。
甄心,我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便牢牢記在心里。后來,她說去幫我叫救護車,離開了,我再醒來時是在醫(yī)院,床邊坐著的是媽媽,可我忘不了那個女生。
休養(yǎng)一段時間,回到學(xué)校后,我并沒有遇上甄心。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通過朋友,再次見到了她。
飯桌上,我按耐住自己的喜悅,她的一顰一笑深深刻進我的腦海,我沒有鼓起勇氣向她介紹自己,也沒能說一句道謝的話,那次后,我們沒了聯(lián)系。通過那個朋友,我了解了她,她的優(yōu)秀讓我產(chǎn)生了自卑感,我平平無奇,沒有過人之處,我怎么配和她站在一起?
可不久,我在網(wǎng)吧中遇見了她,她技術(shù)很強,帶我玩游戲,我們都很開心,她主動加了我為好友。受寵若驚的我暗暗決定,為了她,我一定要變得優(yōu)秀,于是,我選擇了籃球,畢竟身體條件發(fā)育得很好的我在籃球方面還是有一定天賦的。
看完第一篇日記,陳列熙靜的可怕,良久,他嘴角一抹自嘲的苦笑,輕啟薄唇,淡淡問了句,“你讓我看你的日記本?”
秦愿起身從陳列熙手中奪走日記本,“看來你還沒看后面的內(nèi)容吧?!彼俣确竺娴囊黄沼?,“想必你已經(jīng)看完第一篇了,這之后記錄的全是我所看到的甄心的一舉一動,以及我和她的交集,當(dāng)然,還有我為什么如此討厭易木的原因?!?p> 討厭易木?討厭我?為什么,在國外上學(xué)的時候,那次校舞會上,你明明對我笑了。
當(dāng)然,陳列熙現(xiàn)在更關(guān)注的是這日記本上的內(nèi)容。
“秦愿,你喜歡的是那個優(yōu)秀的甄心,還是那個救了你的甄心?”陳列熙臉色逐漸陰郁。
“我在上面寫過,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這輩子也不會遇上這么優(yōu)秀的她?!?p> 所以喜歡的是那個救了他的女生!
可是,救了秦愿的人明明是瘦小但機智的易木。
原來,她的無心之舉竟喪送了自己的幸福。
甄心,易木在國外上學(xué)時,比她低一屆的同學(xué),亦是她心中的女神。
那天下午放學(xué),習(xí)慣性去了領(lǐng)居家的花店,她放下書包,拿起噴壺,剛準(zhǔn)備給店外擺放的花澆水,耳朵里傳來了凄慘叫聲,聲音很小,她豎起耳朵來聽,確定是慘叫聲。
提著噴壺,她沿街向前,拐進一個小胡同,聲音越來越近,她沿著胡同走了幾步,身體右側(cè)的小巷子里,一群人在對一個男生施以拳腳,那同款校服格外顯眼,何況,在國外,同胞相殘,這算哪門子的事?
“你們干什么呢!”易木吼出聲,當(dāng)即將噴壺朝一個人猛地扔出去。
聽見聲的他們朝易木望去,噴壺飛向目標(biāo)的過程,她也攢了滿滿的勁沖了過去,噴壺擊中人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了那人一腳。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生從哪冒出來的,但她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這可惹惱了這伙人。
“找死!”
一個聲音起,這群人將目標(biāo)鎖定在易木身上,她不屑地嗤笑一聲,面對兩個人的同時揮拳,她屈膝躲過后又迅速站起,腦袋從兩人的手臂間升起的那一瞬,她雙手外張,握拳匯向兩人的臉部。
兩人因臉部受到重擊腦袋一個向左偏,一個向右偏,相撞后他們眼冒金花。
“我可是青少年宮散打冠軍,你們不怕死的大可上前試試。”
她的話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
“老大,這事也差不多了,我們撤吧?!币粋€小弟懦懦地向大哥提建議。
大哥瞪了一眼那人,然而,“我們走?!?p> 這群人離開后,易木跑過去,折膝跪在他身邊,看他傷得嚴(yán)重,她正準(zhǔn)備返回店里拿手機為他叫救護車,卻聽見了他極其微弱的聲音,著急他的傷勢,她沒想這么多,本能地將自己最喜歡的女生的名字報了上去。
“你再堅持一下,我去給你叫救護車?!?p> 易木跑出去了,回到店里,她急匆匆找到了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后,將情況和地址報給他們聽。
不久,她看著他被抬進了救護車,心也放松下來。她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清楚自己救的是誰,只知道是校友。
因此,秦愿誤將甄心當(dāng)作了救他的人,他和她從那時候開始便認(rèn)識了,而易木,那以后再也沒見過秦愿,以至于她一直以為,五年級上冊的時候,秦愿來店里買花,那是她第一次見他,原來,他們早有了交集,遲了一年才再次遇到。
不如不遇見,她對他算得上一見鐘情,花店見過后,在學(xué)校的舞會上,她和易水遇上了似在四處尋人的秦愿,許是都是中國學(xué)生,秦愿對她們笑了笑,那是易木對秦愿二見傾心,可那以后沒多久,秦愿離開了,打聽到是回國了,于是,六年級,她和易水回到國內(nèi)的奶奶家,在當(dāng)?shù)氐囊恍∩蠈W(xué),才發(fā)現(xiàn)秦愿和甄心都在這所學(xué)校,一年內(nèi),易木對秦愿展開了較為猛烈的追求,他卻極度反感她的追求,其實是反感所有女生的追求,易木猜測秦愿有了喜歡的人,所以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她女生,但她不知道他喜歡的是誰,他隱藏極深,就連他的朋友也不知道。后來,小學(xué)即將畢業(yè),她要正式地向他告白一次,這才有了畢業(yè)晚會那天,天臺那次的意外。
秦愿,你喜歡的就是我??!陳列熙憑著易木的記憶,發(fā)現(xiàn)了這天大的誤會,他想向秦愿闡明一切,可是,他沒資格,因為,秦愿確實是因為喜歡上女神般的人物——甄心,才變得像今天這樣優(yōu)秀,是甄心給了他努力改變自己的動力,而不是易木,易木也沒有這份魅力去改變他,如果當(dāng)初他知道救他的是易木,或許他不會變成校園公認(rèn)男神了。
卻還是想知道秦愿的想法,陳列熙的臉色看上去不是那么慘白后,他才問他,“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和易木走得這么近,并一心維護她?”
“不可能知道,也無法理解?!?p> “因為我今天才知道,當(dāng)年救了秦愿的是易木?!?p> 扯?
秦愿發(fā)現(xiàn)陳列熙不僅變了個人,編故事的能力也越來越強了。
仿若沒聽見陳列熙的話,走到床邊撿起背包,將日記本放進書包后,準(zhǔn)備把里面的衣物等東西擺放出來。
“太平路步行街老奶奶花店,出門右轉(zhuǎn),沿街直行能拐進一個胡同,再直走幾步,右側(cè)有個小深巷。穿著校服的男生趴在地上被人打得不成人樣。小混混中,為首的左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他們都穿著黑色T恤,緊身破洞褲?!銈兏墒裁茨兀 铱墒乔嗌倌陮m散打冠軍,你們不怕死的大可上前試試。’‘甄心’‘你再堅持一下,我去給你叫救護車’易木全程只說了四句話。”
陳列熙開始描述時,秦愿的手儼然被凍住,一直僵在書包里,直到耳邊的聲音停了,面色凝重的他抬眸,他倆的眸子里都是大寫的不可思議。
“很吃驚吧,我看完你的日記本上的內(nèi)容,神情和你現(xiàn)在一樣?!?p> 不,秦愿吃驚的不是陳列熙怎么會認(rèn)為是易木救了他,而是,陳列熙的描述過于細節(jié)化,日記本上明明沒寫這些!
“你果真不是陳列熙,你是誰?”
陳列熙也不打算隱瞞了,他緩緩開口道,“你不是說,易木跳下去后,你并沒有看到樓下有她的尸身?”
秦愿剛開始沒理解他的意思,慢慢的,他瞳孔擴大,“你是易木!”
“不可思議吧。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不僅重生了,還魂穿在你最好的兄弟身上。”
陳列熙看著秦愿眼里的不可思議越發(fā)明顯,他便向他敘述了今早的事。
易木重生回到了一年前,并且魂穿在了自己不是很熟悉的陳列熙身上,如今的陳列熙,僅僅擁有易木的記憶。
陳列熙是被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陳列熙,快起床,今天的入學(xué)報道可不能遲了?!?p> 中年婦女的叫喊聲和敲門聲輪番轟炸,陳列熙忍受不住,他心里暗罵有完沒完,瞇著眼坐起。
傳入耳中的聲音不間斷,他的身體像是被音浪推著下床,尋拖鞋時,他瞧見了地磚上未干的一團水漬,昨晚的事如數(shù)涌入腦子,迫使他立刻清醒。
“媽,你等等,我這就起床。”陳列熙趕緊回應(yīng)門外的女人。
陳列熙媽媽聽到應(yīng)答后才停了手,“那你快點,媽媽在樓下等你?!?p> “好的,你去吧?!?p> 豎耳聽見門外沒了聲響,陳列熙穿上拖鞋,走到房門口,附耳傾聽,確定外面沒人,他打開房門,四處瞅瞅,躡手躡腳走進洗手間,提著拖把,又是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間。
瞧我干的什么事!陳列熙邊拖地邊埋怨。
水漬清理干凈后,他急忙洗嗽,看著鏡子里的臉,越發(fā)著迷,一個不留神,他將大口的牙膏泡沫吞了下去。
“味,味道還不錯?!标惲形鹾薏坏媒o自己一巴掌,但這份愧疚感隨即散去。
老天有眼,讓我成為了陳列熙,沒記錯的話,陳列熙往后會與秦愿走的挺近,秦愿,你虐我這么久,如今我該一一討回了!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陳列熙洗漱完,循著樓梯下樓。
客廳餐桌上只有一位女人。
陳列熙走了過去,自小叛逆的易木很久沒喊過爸媽兩字,但身為陳列熙,他硬是習(xí)慣性地問了句,“媽,爸呢?”
“學(xué)校有早會,你爸去學(xué)校了,”陳媽似乎很忙,“還傻站著干嘛呢?你這小孩,自己幾點起的,心里沒點數(shù)???快坐下吃飯,吃完送你去學(xué)校。”
“這一天天的,你們父子倆,凈不讓人省心?!标悑屨f這話時像是在呢喃,聲音小但入了陳列熙的耳。
聽得出來,陳媽雖在責(zé)怪他起床晚了,但語氣不乏俏皮,并無生氣的意思。
坐下后,陳列熙隨手拿了一塊面包,“媽,你好可愛啊!”說完,他喝了一口牛奶,大口大口咬著面包。
吃了一年的路邊小攤的隨手帶走的手抓餅和豆?jié){,或是奶奶煮的雞蛋,易木版的陳列熙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準(zhǔn)備早餐等著他的溫馨。
很顯然,陳媽不相信自己能從陳列熙口中聽到如此直白的夸贊的話,她審視犯人一樣盯著坐在對面的男孩,“兒子,你腦子沒壞吧?”
“媽,有你這么詛咒自己兒子的嗎?”
“你別……”陳媽立起手掌,讓他打住,“你別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怪嚇人的?!鼻浦鴥鹤泳尤粵]有板著張臉,反而嬉皮笑臉,她更坐不住了,“兒子,你今天怎么了,你沒事吧?”
陳列熙一看媽這反應(yīng)就知道她是接受不了性格突變的自己。
看來這陳列熙在家和在校一個樣,臭著張臉,難怪他媽如此排斥這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