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寒如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象不是木頭而是華麗的床幔。一直鎮(zhèn)定自若的顧寒如也有了片刻的失神。
福祿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已經(jīng)卯時二刻(凌晨五點三十分)了,到了世子爺練武的時間了,世子爺從小就自律,只要身體沒有問題每天都是卯時二刻起床去練武場練習(xí)顧家槍。
一如往常的樣子,福祿端著洗臉盆敲了三下門然后推開門進入屋中,將洗臉盆放到架子上,過程中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安靜的有些可怕,福祿放好剛轉(zhuǎn)身要出門,就感覺到了周圍的安靜。
福祿像是想到什么了,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拔步床旁邊,伸出抖成篩糠的手,撩開床??聪蚶锩妗?p> 顧寒如扭過頭對上了福祿的眼睛,才能確定自己還在自己的身體里,他沒有到白雪的身體里,也沒有靈魂出竅到別的地方。
福祿看著自家世子爺沒有閉著眼睛,眼神還是那么的銳利,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世子爺沒有昏睡,沒有昏睡。天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世子爺再次陷入沉睡,從小就伺候世子爺,世子爺有多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老天爺可千萬別再折磨世子爺了。
“世子爺,已經(jīng)卯時二刻了,奴才看您還沒起想來看看您有沒有什么吩咐?!币婚_口福祿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已經(jīng)沙啞帶著些哽咽。
顧寒如知道自己這是沒有動靜嚇到了膽小的福祿,冰冷的面容像是被融化了一樣,眼神都像是柔和了許多。
顧寒如看著好脾氣的說:“福祿,我無事,別擔(dān)心?!?p> 福祿:“嗯,世子爺,那奴才去給您拿衣服?”
“不用。”顧寒如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好衣服,對著還在旁邊等著的福祿說:“走吧。”
福祿:“是,世子爺?!?p> 福祿隨著自家世子爺一道去了演武場,演武場那里顧老將軍已經(jīng)早就到了,一桿長槍舞的虎虎生威,更有當(dāng)年在戰(zhàn)場上的樣子。
顧寒如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祖父。”
顧老將軍一套顧家槍法舞到了最后,一記長槍回手,槍風(fēng)激起大片的落葉,顧老將軍收回長槍,插回武器架上,接過帕子邊擦汗邊說:“平安,來了呀?!?p> 顧寒如:“嗯,祖父?!?p> “那我看看?!鳖櫪蠈④妼τ趯O兒的身體逐漸變好的事情是知道,孫兒一直在練顧家槍法,他這次也是想看看他練得怎么樣,好教教他。
顧寒如二話沒說,拿起武器架上的另一桿長槍,就舞了起來,刺、挑、劈、破,力度十足。
顧寒如使的顧家槍法真是翩若驚鴻,宛若游龍,一桿長槍勢如破竹,鋒芒畢露。
顧寒如的槍和顧老將軍的槍是不一樣的。顧寒如到底是年紀(jì)輕,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所以他的槍法雖然無可挑剔但是卻缺少一些血氣,而顧老將軍的槍法卻是內(nèi)斂許多,圓潤許多,顧家槍的精髓也是施展到了極致。
顧寒如最后收槍,站在臺上如青松挺拔,里衣都被汗浸濕了,但眼睛卻亮亮的,緊盯著祖父想讓祖父給他指點一番。
顧老將軍自然是注意到了孫兒,一時有些感慨萬千,傷感有之,激動有之,好笑有之,一時之間沒有開口。
片刻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的顧老將軍開口說:“不錯,但還是稚嫩了些,顧家槍的精髓就是千變?nèi)f化,雖然只有短短的十招,但在這十招上有可以變化出二十招,三十招乃至一百招?!?p> 顧老將軍拿起長槍對著孫兒說:“看好了!”
顧寒如立馬全神貫注的看著祖父。
顧老將軍又再次練了一把槍,停下之后胸腔開始劇烈跳動,腳步有些虛浮,顧寒如一把扶住祖父,接過祖父手里的槍遞給福祿,然后扶著祖父坐到了臺下的石凳上,到了杯茶給祖父。
顧老將軍看著孫兒緊皺著的眉頭,拍拍孫兒的手,笑著說:“老了,真是老了,不服老真是不行呀。哈哈,平安,別擔(dān)心,就是今天運動過量了沒事,平常沒有這樣過,啊。”
顧寒如:“祖父都是孫兒的錯?!鳖櫤缧睦锖軆?nèi)疚,要不是自己的顧家槍沒有掌握精髓,祖父也不會要再一次。
顧老將軍看著孫兒就知道孫兒是內(nèi)疚了,“平安,你無需自責(zé),顧家槍法你已經(jīng)掌握的很好了,從小我看你身體虛弱就沒有教你顧家槍法,可你卻自學(xué)學(xué)會了全部的招式,這足矣見你的悟性甚高?!敝皇沁€差見血,才會大成。
只是最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他顧家滿門忠烈,只剩這么一根獨苗苗了,他私心里不想讓孫兒參軍,雖說現(xiàn)在天下太平?jīng)]有戰(zhàn)火參軍也不會有傷亡了,可是他就是想讓孫兒安安穩(wěn)穩(wěn),他為大禹奉獻里一生,到老了就只想讓孫兒平安。
顧寒如:“祖父,孫兒知道了,孫兒會勤加練習(xí)的?!?p> 祖孫兩個說完話就各自回院了。
顧寒如躺在浴池里腦子里回想著昨天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蛛絲馬跡,抽絲剝繭的尋找著原因。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自己今天醒來之后沒有靈魂出竅,沒有在白雪的身體里,究竟是為什么?是從今天開始就好了?還是他觸發(fā)了什么所以這次醒來才會在自己的身體里。
看來只這一次還是沒有辦法知道原因。
昨天他去了皇覺寺,凈慧大師沒有見他,只讓小沙彌轉(zhuǎn)達了一句話,說:萬事自有機緣,天機不可泄露,然后就讓他走了。
一定要以本身再見濃濃一面才能知道。
“咚咚咚?!狈块T被敲響,福祿的聲音傳來:“世子爺,壽喜回來了?!?p> 顧寒如聞言說:“書房等我。”起身,穿上衣服,整理妥當(dāng)后就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里,一個黑衣黑面的男子站在暗處,男子全身氣息收斂無聲無息存在感極低,要不是刻意去看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顧寒如進來后坐到書桌后的紫檀雕花木椅上,看著那暗處的人影說:“壽喜?!?p> 那人走出陰影到了面前恭敬的行了個大禮:“爺,萬安?!?p> 顧寒如抬手說:“起吧?!?p> 壽喜站起身,看著自家世子爺面色紅潤的樣子就連身體也強健了幾分和他離京之前那蒼白的臉色以及穿著衣服都能看出瘦削的身子,簡直判若兩人。
壽喜心里很激動,他受命在外面找尋凈慧大師的蹤跡卻苦尋無果,收到福祿的來信,信里說凈慧大師已回京,世子爺?shù)牟∫惨呀?jīng)大好,讓他回京。他知道福祿不會騙他,于是趕忙回京,看到世子爺?shù)臅r候才敢真的相信世子爺?shù)牟∈钦娴暮昧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