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
段晨一臉無奈的看著這個匆忙把自己叫出來的男子,自己十分鐘之前還睡得迷迷瞪瞪的呢,這貨卻直接一個電話把自己拽到他車上。
看著面前這位眉間皺紋都能擰出水的男人,段晨忍不住打趣問道:“怎么了?今兒個?!?p> 李維皺著眉頭端起杯子,潤潤嗓子,看了眼段晨說道:“我.....我過些日子可能......嗯.....”
李維摸了摸鼻頭,猶猶豫豫的,和他平時的行為簡直判若兩然。
段晨見他這樣子,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想聽他把話說完。
“我可能,就要在這位子上坐的不久遠了?!?p> “咋了?辭職了?”段晨不解。
“要是辭職的話,那再好不過了,關鍵是.....有人......想要我的命?!?p> “我靠,你別嚇我。”段晨有些不信,以為李維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李維笑笑,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而這一幕清清楚楚的被段晨收入眼里,看來他沒開玩笑。
作為一個普通人,這種事情自然是離自己很遙遠的,盡管只是一句簡單的提要,還是讓人覺得很離奇,很緊張。于是段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在這方面自然是沒什么能力,所以段晨內心又多了一層詫異,故問道:“那,我能幫什么忙嗎?”
李維深呼吸一口道:“有,臨死之前多看你一眼?!?p> “看個屁,說正道的。”
“行,你知道我表姐吧,你把我介紹給她,讓我上她那實習我也就不說了,她老子,顧煬毅,我伯伯,家里缺兒子,說想找個帶把兒的,傳香火,其實就是找個辦事兒的苦力,好讓他那捧在手掌心兒的寶貝兒少吃苦,找來找去,就找到我這兒來了,我是他侄子啊,非得讓我認他作干爹,你說可笑不,你覺得亂不?反正我是挺迷的;
當了就當了,也沒什么,可是吧,時間長了,我這個辦事兒的,能辦的事兒越來越多,管的越來越寬,自然而然就有人眼紅了,其實就是個辦事兒的傀儡。
有個糟老頭兒,老和顧煬毅提建議,今天說什么他兒子多優(yōu)秀優(yōu)秀,明天說多個人好辦事,讓他兒子給我來當幫手,后天又說什么有什么什么鳥問題,要找人解決,說我太累了巴拉巴拉的,誰能傻到哪兒去,他不就是想找機會把我踹了換他兒子,然后再給顧老爺子下套么,你說我都看出來了,那老頭兒能看不出來么?
可是人家說啥,有恃無恐,等時機到了自會決斷,我決斷你姥姥個腿兒!之前你說的退役我就不提了,不過這我可等不了,我還等著這次結束就不干了呢?!?p> “所以......要怎么解決?而且....你咋打算不干了....不是....被迫的嗎......”段晨一臉懵逼的聽完李維說話,支支吾吾的回了兩句。
這個扎著金發(fā)馬尾的男子眨眨眼,似乎在回想自己剛才說的一大串廢話,又眨眨眼,干脆直接擺手道:“算了,你聽我說完?!?p> “我辦的這些個破事兒太麻煩了,整天打打殺殺的,早就不想干了,本來趁著這次比賽,你拿個好名次,我也彌補一下前兩次,鄭然、徐駱王的失誤,完美收官,我就可以走了,結果姓楚的老狐貍,就是想把我弄下去的那個,老早就尋思了,最近也不放心我了,怕我退出只是佯退,昨天熊離被他們打傷了,還是七殷那小子逮住一個,費了半天勁才問出來的???,媽的?!?p> 說著,李維的氣就不打一出來,朝著段晨的面前比劃來比劃去的,段晨也無奈,只好任由他打鬧。
“所以說,我要幫什么忙......”
李維頓了頓,說道:“你想不想...對手是打假賽的?我就問問....”
“不想?!?p> 段晨想也沒想,斬釘截鐵的回了句。
“嗯,行?!?p> “不信我?”
“信,怎么會不信。”李維笑道。
兩人相視一笑,卻各自沉默了。
“對了,昨兒個,顧倩倩讓我告訴你,她想你了”
聽到這個名字,李維一直緊皺的眉毛才舒展開來,釋然一笑,輕聲說道:“......知道了,我也想她?!?p> “對了,最近小心點兒,聽說那老狐貍的小子在這一塊兒呢?!崩罹S頓了頓,又道:“姓楚,老子叫楚安寺,小子叫楚寒梅,反正你注意點兒就行了,最近少出門,龍芒的安保還是挺給力的?!?p> “啊,知道了,我認識那個楚寒梅。”段晨聽到名字后微微一挑眉毛,又道:“最近和我那小姨子有點兒沖突,不過你放心吧,應該沒啥大事兒?!?p> 喝了一口熱咖啡的李維抿抿嘴,釋然道:“嗯,你周圍的人我也都會找人保護的,放心吧?!?p> “......好”
“陪我待會兒。”
“嘿,行.”
.........
待到正午艷陽高照,車子旁的蒼蠅小館兒來往著絡繹不絕前來打包的上班族。
段晨低頭看看手機。
“行了,新成員到了,我得回去看看?!?p> “嗯,我送你吧?!?p> “好?!?p> 車子在大龍頭下方停下,段晨揮別了李維,目送車輛遠行后,便轉身進了龍口下的大門。
一路上段晨渾渾噩噩的,走路的眼神一直盯著腳下,面無表情的走著,小司走過來拍了下段晨的肩,他也好像并不在意小司說的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嗯?!?p> 回了家,進了門,放下鑰匙,就迎來了一群人的歡迎。
“段哥!你還記得我嗎?”
一個身高和自己相仿的男孩兒首當其沖的跑到自己面前,急切的和自己打著招呼。
段晨愣了愣,頓了頓,皺皺眉頭:“啊,你是.....”
“周嘉辰,就是你找的新人。”
旁邊的張澤力搭著周嘉辰的肩,錘了下段晨的肩窩,打著圓場道。
段晨被這錘的一下回了幾分精神,眼睛睜大了幾分,笑道:“啊,小周啊,咱進屋,吃飯了沒?”
周嘉辰嘿嘿笑道:“沒呢?!?p> “啊,那咱.....”
話說著半岔,段晨一愣,便看到了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的教練、經理還有一些段晨不清楚職位的人。
“各位....有什么事情?”
...........
一個月后。
火燒云上來了,霞光朝陽,形態(tài)萬千,好像是天邊著了火,照在人們的臉上,紅紅的。
一顆一顆的煙蒂從天臺上滑落,落在腳下的陽臺房頂上,濺出星星火花,映著天邊耀眼的紅,隨著風消散,好像迷途的孩童跑向母親寬暖的臂膀。
煙蒂卻還留在水泥樓上。
“你這樣抽煙,不怕樓下有人來找你嗎?”
熟悉溫雅的嗓音,引得段晨不得不回頭去。
“來啦。”
段晨又狠抽了一口后,把煙頭扔在腳邊,碾了碾,用手揮了揮周圍的空氣后,抬頭道:“過來吧?!?p> “怎么啦?這么心煩?”
“沒事兒。就想....待會兒?!?p> 段晨的聲音沙啞,和平時陽光正氣的語氣一點兒也不一樣。
上官玲心知他心里難受,于是慢慢的靠過去,輕輕的抱著他的脖頸,輕聲道:“寶寶,有什么事兒就和我說說吧。”
親切的口吻一下擊碎了段晨一直以來內心故作平淡的冰涼。堂堂七尺男兒就這么趴在天臺欄桿上哭了。
上官玲眸子里閃著好看的淚光,像哄孩子一樣的撫摸著段晨陣陣發(fā)抖的脊梁,柔聲道:“好啦好啦,是不是這一個月都沒見面,有些想我啦。”
段晨抽泣的聲音顫抖:“嗯!想你了?!彪p手捂住雙眼,企圖把溢出的淚水全都窩藏在手心里。
還沒藏住幾秒,手背上便傳來一陣溫軟,上官玲慢慢拿開段晨那同樣纖細卻帶著老繭的手掌,緊緊的抱住了他。
逐漸地,段晨擦擦淚眼,又老實的讓上官玲給自己擦好鼻涕,一時間,自己還真像個上幼兒園的小孩子。
見段晨好些了,上官玲便摟著段晨的脖子撒嬌道:“你到底怎么啦~跟我說說好不好?”
“就是.....有些累。不過,哭出來好多了?!?p> “好多了就好,有什么心里話,就和我說說吧?!?p> 上官玲撫摸著段晨頭發(fā),輕輕的說著。
風又吹動了,撩動了上官玲清順的秀發(fā);紅霞也快過了,映著上官玲清麗的側顏,更好看了,不知是紅霞讓俏臉增添了幾分清律的韻味,還是俏臉為紅霞增添了幾分對朝晨的朝圣。說不清的感覺,說不清的美麗。
“不想說嗎?”
上官玲柔聲道,見段晨看著自己遲遲不肯說話,以為段晨內心還是有不能說的苦楚。
段晨只是笑笑,說道:“沒有,看入迷了?!?p> 上官玲聞聲俏臉更紅了,輕輕的錘了下段晨的胸膛,嬌嗔道:“討厭~”
“好啦,我說.....”段晨頓了頓,說道:“這一個月,好多事情呢,李維的人走了沒?”
“沒呢,昨天那個大姐姐還送小卉回來了?!?p> “好?!倍纬块L呼了口氣:“張鋒出不來賭局,和小茜吵架,一怒之下走了,隊里又新來了兩個,老隊員里就我和澤力了?!?p> “啊???那小茜怎么辦呀?怪不得她來找過我們......你們的訓練還順利嗎?”
“還湊活,小茜懷了張鋒的種,不過打掉了,現在在醫(yī)院照顧千文,和他們一家子相處的還算和睦,算了,這也不好說什么?!?p> 段晨頓了頓,看上官玲的臉色有些怒意了,便急忙轉移了話題。
“訓練.....張鋒走了后,隊長就由我擔著了,訓練也忙,因為時間太緊了,也不知道到比賽時會怎樣,就是最近頭.....最近有些累,不過休息的還算可以。”
說著說著,段晨停下了,只見姑娘內心的委屈和心疼躍然于面。他摸摸姑娘的頭,想要安撫一下女孩兒。
見女孩兒抱住自己,并沒有打斷自己的話,段晨便接著說:“不管好賴,反正都已經到了這步了,只好硬著頭皮硬上了?!?p> 他又頓了頓:“昨天.....李維的手機......也不知道是誰,跟我說,李維住院了,說挺嚴重的,萬一....只是萬一的話,他讓我照顧一下我大姨。
就這事兒鬧得我一晚上沒睡好覺,躺了倆小時,還被噩夢給驚著了。有點兒害怕?!?p> 說罷,段晨還自嘲的笑兩聲。
姑娘摟的更緊了。
之后,兩人便沒了多少對話,只是靜靜的抱在一起,等著旭日升起,等著好運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