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漠辰的院中,萬容海帶著仵作向南宮漠辰匯報?!笆唐骞媚锷頍o外傷,像是自己投井,可要說是他人推入井中,也有可能?!?p> 南宮漠辰捏了捏眉頭,侍棋死無對證,杏仁酥的苦杏仁是誰摻進去的無從知曉,而慕容云宓的清白也無人證明。
玉笙華音中的茉莉已經(jīng)無人照料,懨懨地低著頭,也不似之前的潔白芬芳。慕容云宓整理著侍棋的遺物,不由得悲從中來。侍棋與她一同長大,性子活潑跳脫,她也一向?qū)⑹唐逡暈橛H妹妹對待,侍棋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暗害,她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幕后之人!
“茗音,本宮如今被禁足,你是暗衛(wèi),玉笙華音的守衛(wèi)定然攔不住你,本宮需要你一定要查出真相?!?p> 茗音雖然是后來伺候慕容云宓的,可也相處了幾年,侍棋天真爛漫,如今遭人暗害,她也是一腔怒火,聽到慕容云宓這樣說,馬上朝著慕容云宓行了一禮“娘娘放心,奴婢定然會查出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侍棋姑娘枉死!”
慕容云宓在院中望著殘陽,殘陽如血,天邊的晚霞久久不愿褪去,一片片的云霞如同盛世點綴的余輝,凄婉迷茫。
慕容云宓聽到院門開了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到南宮漠辰大步流星走進來。慕容云宓起身,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萬福禮。
南宮漠辰目光復(fù)雜看向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慕容云宓看著信上的字跡,心中嘲弄無比,“這字的確很像侍棋,可臣妾與侍棋相處多年,這筆鋒絕對不是侍棋?!?p> 南宮漠辰接過了慕容云宓看完的信,“這是在水井旁發(fā)現(xiàn)的,淑婕妤懷疑是侍棋良心不安,寫下此信,投井自盡?!?p> 慕容云宓心中一冷,面上依舊平淡,“淑婕妤懷疑?皇上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南宮漠辰也是沉默了好一會,才嘆息說到“眼下只有這一封信證明,即便是朕不相信,可真憑實據(jù)擺在這里,朕也不知是真是假?;氐骄┲校迺易詈玫墓P跡先生來判定。你為后宮辛勞了這么久,不如歇一歇?!?p> 慕容云宓輕笑,真是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雖說未直接定罪,可他儼然已經(jīng)覺得就是她干的?!盎噬弦詾?,臣妾有什么理由這樣做?”
“沐兒是長子,自古以來都有立長立嫡的說法?!?p> “那臣妾為何不下足夠的分量,讓長子徹底消失,也沒有如今的無妄之災(zāi)了。”
南宮漠辰并未直接回答慕容云宓,錯開了話題,“這件事?lián)渌访噪x,待回宮后再行處理,朕不會冤枉了哪一方?!闭f完就離開了玉笙華音。
南宮漠辰走后,慕容云宓叫來了侍書,“你可有侍棋曾經(jīng)寫過的書信,抑或是練筆用的字跡?”
侍書點點頭,“侍棋說江南煙雨美如畫,要給丞相府中的母親寫封家書,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寄出去,奴婢會好好找找?!?p> 庭院中桐陰靜碧,只有靜靜的風(fēng)吹拂。明日就要回鑾了,可笑來時還期待著江南的煙柳畫橋,曲院風(fēng)荷,可如今卻有毒害大皇子的嫌疑,慕容云宓搖了搖頭,原以為出了宮會輕巧些,不想輕巧的只是自己,叫人鉆了空子,旁人依舊滿懷算計。
月御如在自己閣中抱著南宮沐,十分疼惜,后又突然想起了慕容云宓,不由得咬牙切齒“人證物證都齊全,皇上依舊不肯定罪,果然是皇后,殘害皇嗣,還只是不痛不癢地禁足,沐兒怎么說也是天之驕子,平白遭受這樣的苦?!闭f完看著南宮沐,眼眶又有幾分濕潤。
“如今玉笙華音都在禁足,此事不了,即使回鑾也沒個結(jié)果,本宮倒有些膩了。”柳凝香側(cè)著身子坐在閣中,百無聊賴地和面前的采萍下棋。
“采萍,你怎么了,連輸五局?”
采萍起身,“娘娘棋藝高超,奴婢自然比不得。”
柳凝香將棋子丟進棋簍中,“罷了罷了,甚是無趣。燈心那丫頭做的不錯,可皇后一直沒有什么實際性的苦楚,可惜了這一步棋?!?p> “淑婕妤的孩子被暗害,按她的性子,應(yīng)該會報復(fù)吧?!绷闳魺o其事說到。
“采萍啊,南巡人手不比宮里,玉笙華音如今禁足,怕是有什么短缺的,告訴膳房,可不能短了玉笙華音的東西?!?p> 柳凝香眼中迸發(fā)出光彩,那是如同罌粟般的美艷,令人沉醉而又危險。
“皇上,臣妾不信皇后娘娘會做出這樣的事。”霍傾人從未主動找過南宮漠辰,今日前來,令南宮漠辰十分意外。
南宮漠辰放下手中的奏折,“朕也沒有定罪,你不必心急?!?p> 霍傾人依舊站立,如同盛放的寒梅,“可皇后娘娘被禁足,不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嗎?”
南宮漠辰皺了皺眉,這云婕妤從未來找過他,今日也只是為了替慕容云宓說話不惜頂撞自己,不由得有幾分心煩,“朕自有決斷,不必你多言?!?p> 若是尋常的嬪妃說到這只怕早就退下了,可霍傾人就是不一樣,直視南宮漠辰“皇上將娘娘禁足,已經(jīng)斷定是娘娘所為,可皇上卻不處置,無非是忌憚丞相府,可皇上也不細想想,若皇后娘娘真的出手,大皇子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皇后娘娘貴為六宮之主,又有嫡子和家族的勢力,犯不著做這些事情!”
一旁的萬容海聽的心驚肉跳,平日里冷冰冰的云婕妤,今日為了皇后娘娘說了這么多話,還句句戳皇上的心窩,真是不要命了。
南宮漠辰不耐煩,“萬容海,送云婕妤回去。”
雖然霍傾人的話不中聽,可也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南宮漠辰站在窗前,頎長的身姿映在地上,一片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