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亮生之死

　　此時天光大亮，清水縣的街道兩旁早已圍滿了人，每個人都臉上都充斥著厭惡以及…興奮。

　　“來了來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街道盡頭。

　　街道的盡頭，一隊官兵的身影從模糊變得清晰，官兵的后方有著兩輛囚車，王雙與文明宇二人正戴著鐐銬站在里面。

　　“亮生，沒想到今日你我二人會命喪于此，可悲可笑，是我遇人不淑，對不起你”王雙身穿囚衣，本來干凈整潔的頭發(fā)此刻凌亂的披散在后背，清秀的臉龐此刻也滿是灰塵，他看向前方眼中滿是悲涼。

　　文明宇此刻頭抵在囚車上，他掙扎著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重逾千斤，他嘗試一番放棄了，此刻他整張臉足足腫了一倍，嘴角，眼皮處滿是淤青，他含糊不清的道“子…文，罷…了，如果…我們有地位…怎會遭受…此等陷害…咳咳咳，此等…狗官…我做鬼也不會…不會放過他”

　　“閉嘴，都快死的人了還這么多廢話！”一旁小吏朝著文明宇狠狠抽了一鞭子惡狠狠的喝道。

　　“嘶”文明宇痛的倒吸一口涼氣，他氣的渾身發(fā)抖，不過卻保持了安靜不再說話。

　　囚車被官兵帶著朝著人群慢慢走近。

　　河水東山逆賊出

　　縣官老爺振臂呼

　　嚇得逆賊尿流盡

　　今日午時看殺頭

　　看殺頭

　　一群小孩兒跑到道路中央邊唱邊跳將群眾的熱情瞬間點燃。

　　“快看快看，那就是東山殺人案的兇手！”一個體型壯碩的胖女人指著前方吆喝道。

　　“看著還挺年輕，沒想到是窮兇極惡之輩，果然人不可貌相”一位臉上有著痔的青年探著頭張望。

　　“聽說他們還說要造反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人小聲嘀咕道。

　　“當(dāng)然是真的，縣老爺可是我們這的大清官，他說真的肯定就是真的”另一人回道。

　　周圍人的討論聲不絕于耳，王雙默默著聽著他們討論無動于衷。

　　“霍喲，看那小子的眼神，干嘛？想殺我？呸”一個小個子看見王雙漠然的眼神十分不爽，他咳了一口痰朝著王雙吐去。

　　王雙此時被牢牢的固定在囚車上，想躲開卻完全辦不到，不過還好小個子吐的不準(zhǔn)，并沒有吐在王雙身上。

　　有了小個子的前車之鑒，兩旁的群眾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們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雞蛋，蔬菜什么的一股腦的全往王雙兩人身上扔去。

　　“打，打死這兩個殺人犯”

　　“打死他們”

　　越來越多的群眾參與了進(jìn)來，他們看見身旁的人開始仍東西吐口水自己什么都不做也不太好，于是也跟著他們一起起哄。

　　王雙一動不動，仿佛麻木了一般，任憑這些垃圾扔在自己身上。

　　此時文明宇將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他撇了周圍一眼輕笑一聲道“子文，這便是我們心心念念的百姓，一群愚蠢無知之人”

　　聽見文明宇的話王雙慢慢閉上了眼睛不說話。

　　囚車順著道路繼續(xù)前進(jìn)。

　　“老師老師，來了來了，咦，那兩人怎么有點眼熟”一位青年驚訝的道。

　　本來閉目休息的老者聽見青年的話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囚車。

　　“怎么是他？”老者皺著眉心中略顯疑惑。

　　“呀，我想起來了，是河水鎮(zhèn)罵我那小子，他居然是東山殺人案的兇手，呼，嚇?biāo)牢伊恕鼻嗄昱拇蛑馗笈碌馈?p>　　此時老者心中越來越疑惑，在他看來王雙兩人一身書生氣息和嗜血如命的殺人兇手完全搭不上邊，他皺著眉頭對身旁的青年道“徒兒，你覺得他們像殺人犯嗎？”

　　青年一愣搖了搖頭“好像不太像，那小子瘦的和竹子一樣，聽說東山死了十個人，他應(yīng)該沒那個本事殺十個人吧？”

　　老者目光變得深邃，他看著王雙二人對青年道“此事可能另有隱情”

　　“那怎么辦？要我去救下他們嗎？”青年好奇的問道，對于救下王雙二人對她來說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老者看了看頭頂，此時距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他對青年道“我們先去一趟縣衙詢問一番，可能是我們錯了也不一定”說完便退出人群朝縣衙走去，青年急忙跟隨而去。

　　距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一位頭戴斗笠的壯漢對另外兩位戴斗笠的人低聲道“大哥，二哥，小兄弟幫我們背了黑鍋，我不能坐視他們被殺”

　　另一位戴斗笠的人目光陰沉的看著他，不過由于被斗笠擋住其他人并沒有看見他的目光，他柔和的道“三弟，此時已成定局，我們怎么救？難道要我們?nèi)プ允讍?？小兄弟幫我們扛了罪，這份恩德我一定牢記在心”

　　原來這三位戴斗笠的人便是東山殺人案的真兇，李順三人。

　　張猛聽見李順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這次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大聲道“東山的那十人是我們殺的，憑什么讓小兄弟替我們遭罪，大哥，你一向仁義道德，怎么這時候如此畏畏縮縮”

　　周圍的人奇怪的看著這三人，有人忍不住嘲笑道“哪兒來的傻子，還說東山的人是他們殺的，哈哈哈”

　　“就是，罪犯都抓住了還說是自己殺的，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另外有人附和道。

　　“不對，我看過前幾日的告示，好像最開始的嫌犯就是三個人，后面又改成了兩個人”此時一位年紀(jì)比較大的老者突然說道。

　　“你都說了那是嫌犯，又不是真兇，真正殺人的就是那兩人，年齡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嗎？縣老爺何曾判錯過”有人語氣不善的回答道，一群人相繼出聲認(rèn)可了那人的看法。

　　“是嗎？”老者疑惑的看向王雙二人，慢慢相信了他們的看法。

　　而聽見周圍人的話李順笑著道“三弟，你看，現(xiàn)在即使我們告訴眾人我們便是真兇又有誰能相信呢？我不是不想救小兄弟，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順說完孫正也出言“三弟，大哥所言極是，莫要因小失大，小兄弟他們因我們而死，我們以后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他們家人就行了”

　　聽著周圍人以及兩位兄弟的話，張猛冷哼一聲出了人群“小兄弟，哥哥對不住你，如果哥哥死后還能再見你，一定當(dāng)面對你磕頭認(rèn)錯”他內(nèi)心無奈的想道。

　　看著張猛的背影李順笑容慢慢收斂，眼神分為陰冷。

　　“我們也走吧，大哥”孫正沒有注意到李順的目光此時出聲催促道。

　　聽見孫正的話，李順眼中的陰冷頓時消失不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嗯，三弟為人一向沖動，可別讓他做出傻事”

　　說完看了一眼王雙二人轉(zhuǎn)過身離開。

　　“嗯？子文子文，我好像看見李順那狗娘養(yǎng)的了”囚車上的文明宇眼睛死死的看著李順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對王雙道。

　　此時王雙也慢慢睜開眼睛，他眼珠不斷滾動朝著四周看去，不過并未發(fā)現(xiàn)。

　　“亮生，你看錯了吧？”王雙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絕對沒有看錯，我們是被冤枉的，殺人兇手在那，就在那，那個帶斗笠的，你們?nèi)プグ?，快去抓啊”聲嘶力竭的聲音從文明宇嘴里吼出，他不斷的撞擊囚車試圖引起小吏的注意。

　　“叫你閉嘴??！”押車的小吏一路上被文明宇吵鬧的煩躁不堪，此時他終于忍耐不住，舉出拳頭狠狠的砸在文明宇的頭顱上。

　　文明宇被拳頭砸在頭上嘴里的話頓時憋了回去，接著目光開始渙散，他呆呆的看向前方突然一頭栽在囚車上，眼睛圓睜，七竅流血。

　　“亮生！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