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內(nèi)城的一處府邸內(nèi)。
“此言當真?”一位法須皆白的老者看向旁邊的絕色少女詢問道。
“當然是真的,老師,我可是親眼看見的”絕色少女瞪著眼睛看著老者。
如果王雙再此一定會對這老者感到熟悉,因為正是他在河水鎮(zhèn)悅來客棧遇見的那位,而身旁這位女子稱呼此人為老師,那么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王司徒聽見自己的學生如此肯定頓時也信了大半。他站起身來回走動,接著轉(zhuǎn)頭看向女子詢問道“秀兒,你知道他所來江南所為何事嗎?”
秀公主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多半也是來參加大考的吧”
“嗯,有可能,我們在清水縣有愧于他,照理來說應該彌補,不過雖然我貴為司徒但徇私舞弊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王司徒皺著眉顯得十分為難。
秀公主知道自己這位老師一向公正廉潔,朝中大小官員都或多或少提拔的有自己親信進朝為官,唯獨自己這位老師從來沒有,即使他自己的孩子都是參加大考考上的。
秀公主用食指抵著下巴思索了一番建議道“我看那王雙對江南書院比較有興趣,要不老師讓他進去學習?反正距離大考還有一段時日”
王司徒此時又慢慢坐回了椅子上滿意的點了點“這倒可行,不過江南書院現(xiàn)在還不是招收學子的日子,想讓他進去有點麻煩”
“哪有那么麻煩,老師將他收做你的門生不就好了嗎”秀公主笑嘻嘻的道。
“你這丫頭倒是好盤算”王司徒笑著搖了搖頭“也罷,就按你說的做,不過他如果連大考都考不上,我可就不認這個門生了”
秀公主聽見王司徒答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哼,放著如此大好機緣看你承不承認,第一次居然罵本公主是小白臉,第二次直接無視我,這次只要你承認看我怎么整死你”文秀兒眼睛骨碌碌的亂轉(zhuǎn)接著偷偷的笑了起來。
王司徒狐疑的看向秀公主咳嗽了一聲。
秀公主立即驚醒接著擺了擺手“那個老師,我走了啊,我去安排他進入書院”
說完便轉(zhuǎn)頭出了門。
王司徒看見秀公主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如此跳脫,哪里有公主該有的樣子,不過秀兒為何對王雙這小子如此上心?”
正當王司徒思索之際有穿著盔甲的侍衛(wèi)走上前來單膝跪地。
他雙手捧著一塊令牌恭聲道“稟司徒大人,門外有人拿著信物請求拜見司徒大人”
“哦?”王司徒看向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詢問道“什么信物給我看看”
侍衛(wèi)走上前去恭敬的將手中的令牌給予王司徒。
王司徒從侍衛(wèi)手中拿過令牌翻來覆去的瞧了一遍又一遍,接著臉色劇變。他強壓住內(nèi)心的震動語氣平緩的對侍衛(wèi)道“來人是何模樣?”
侍衛(wèi)頭也不抬的回道“此人帶著斗笠看不清”
王司徒松了一口氣語氣嚴肅的對侍衛(wèi)道“把他帶進來,這件事對誰也不要聲張,算了,我親自前去”
侍衛(wèi)領著王司徒就往外走去。
此時秀公主正好走到司徒府大門處,她看見門外站著一位奇怪裝束的人,此人身穿一身黑色長衫,頭上戴著斗笠,將頭壓的特別低看不清長相。
“此人是誰?”秀公主看向身旁的侍衛(wèi)詢問道。
“稟公主,小人不知,不過聽他所言他是王司徒故人之后”一旁的侍衛(wèi)急忙跪地回答。
聽見侍衛(wèi)稱呼前方那位少女為公主黑衣人稍微有些不自然,將斗笠壓的更低。
“哦?你把斗笠摘下來我看看”秀公主看見黑衣人的小動作有些狐疑,于是對他吩咐道。
前方那位戴斗笠的人一驚,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小人相貌丑陋難以示人怕驚擾公主”
秀公主眉頭一皺正欲說話,卻看見王司徒走了過來。
“秀兒,你先離開,為師有要事處理”王司徒看見秀公主還未離去于是吩咐道。
“哦”秀公主不滿的嘀咕一聲邁步離開,剛走兩步好奇的轉(zhuǎn)頭看去,不過黑袍人已被王司徒帶入了府內(nèi)。
“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算了,先去找王雙那竹竿子”秀公主背著手一跳一跳的朝外城走去。
此時司徒府的一間書房內(nèi),王司徒仔細端詳眼前的黑衣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光看皮膚便知道此人年齡不大,于是嚴肅道“說吧,王司空的令牌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王司空?”黑衣人內(nèi)心一跳,司空可是大唐一品官,與王司徒有著同樣的地位權利,雖然他認為這令牌非常不凡不過沒想到來頭居然這么大,他看了看四周有些猶豫。
“你放心,這里沒有其他人,門外的侍女侍衛(wèi)也被我打發(fā)走了,現(xiàn)在這里就我們兩人”王司徒看著眼前人謹慎的樣子淡淡道。
黑衣人收了目光用低沉的聲音道“此乃家父給予我的”
“嗯?”王司徒眼中瞬間透露出奪目的光彩,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黑衣人語氣不善的問道“你說你是王司空的兒子,可有憑證?”
“這…我有家父手書”黑衣人從懷里掏出那份玉簡給予王司徒。
王司徒看著這份竹簡眼眶漸漸紅了,他將竹簡交還給黑衣人沉默不語,眼中滿是悲傷。
黑衣人看著王司徒不說話,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
“罷了”正當黑衣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王司徒頹然的聲音傳出。
“你叫什么名字,令尊身體可安好?”王司徒關切的詢問道,不過眼神深處還是透露著些許懷疑,雖然說竹簡上的的確確是王司空的字跡,但他在官場縱橫了幾十年留個心眼是他走到現(xiàn)在的根基。
黑衣人松了一口氣,他就是再賭,賭王司徒不會懷疑,顯然他賭贏了。
此刻黑衣人身體不斷抖動,臉上有淚珠滾落,他哽咽道“我叫王瞬,至于家父,家父積勞成疾于幾日前過世”
看見黑衣人的狀態(tài)王司徒對他的身份再無懷疑,他抹著眼淚悲嘆道“司空還是先走了一步,自此我的同路人又少了一位”
王司徒收斂住悲傷的情緒關切的問道“賢侄此次來找我有何事?”
黑衣人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哽咽道“此次家父過世,侄兒世上再無牽掛故懇求司徒大人安排一個差事”
“這…”王司徒看了看跪倒在地的黑衣人面露難色。
聽見王司徒久久不言黑衣人急忙道“侄兒不敢奢求太多,只愿上陣殺敵保衛(wèi)大唐!”
聽見黑衣人的話王司徒疑惑道“你會打仗?”
黑衣人恭敬回道“從小被家父逼迫習武,因此略懂一二”
王司徒對黑衣人的話并未懷疑,他權衡了一番道“現(xiàn)在邊境告急,你是司空兄唯一的子嗣,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境地,罷了,要不你就跟隨在我身邊”
黑衣人搖了搖頭“吾愿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也不愿意在江南奢靡墮落”
聽著黑衣人的話王司徒震動不已,他重重拍了拍黑衣人“好,我這就修書一封,你帶著去橫斷山找趙將軍,他曾與令尊交情匪淺,你去他那里我也放心”
“謝謝司徒大人”黑衣人磕頭致謝。
“好了,現(xiàn)在你摘下斗笠讓我看看吧”王師徒扶起黑衣人溫和的說道。
黑衣人點了點頭伸手摘去了頭上的斗笠。
“你這臉怎么回事?”王司徒看著黑衣人臉上的金屬面罩關心的詢問道。
黑衣人摸了摸自己右半臉上的金屬面罩嘆了一口氣“侄兒頑劣,小時候不小心打翻藥湯,于是…”
“唉,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王師徒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轉(zhuǎn)身伏在書桌上寫著什么。
很快王司徒將手中的信給予黑衣人叮囑道“賢侄,本來你我叔侄相見定要好好聚聚,不過江南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你帶著這份書信趕緊去找趙將軍,至于你的身份誰都不要告訴…司空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的仇人還在,記住,萬事小心!”
黑衣人從司徒大門走出直奔外城走去,接著進入一家客棧。
“大哥,你去干什么了?”一位黑臉粗漢子好奇的問道。
黑衣人并未理睬他,他脫下黑衣,取下面罩,用清水洗去臉上的污垢,出現(xiàn)在眼中的是一張相貌平常,耳朵肥大的中年人,赫然是東山殺人案的罪犯李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