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清的街道,第一次有了如此熱鬧的時刻。
黑壓壓的防爆盾像浪潮一樣淹沒了小巷,卻井然有序,發(fā)出的聲響極小,全副武裝的特警靜候待命。
“我再重復(fù)一遍,再重復(fù)一遍,這幫匪徒要錢不要命,心狠手辣,擁有槍械,一旦反抗當(dāng)場擊斃,聽清楚了沒有!”
年逾五十的警隊長朝著對講機不斷低吼,確保每一個人都收到指令后,率先帶領(lǐng)三位特警隊員手持沖鋒和霰彈槍走上樓梯。
在有大量門窗等障礙物的地方,使用霰彈槍可以快速破壞門鎖便于通過。
威力方面,其實手槍應(yīng)對近距離目標(biāo)已經(jīng)足夠,但敵人擁有不少的槍械,必要時需要壓制敵方火力。
靠在墻邊,身后的特警拍拍肩膀,警隊長對著手持霰彈槍的特警手掌下壓。
所有人都緊閉呼吸。
“轟!”
咆哮的鋼珠將破舊的鐵皮門打成蜂窩!
警隊長一腳踹開房門,身后特警緊跟沖進(jìn)房間!
難聞的氣味洶涌而出,血和紙鋪滿了整個房間,地面布滿了黑色的斑塊,躺著五具歪七扭八的尸體,逼仄的房間里,只站著一位年齡不大的男生。
粘稠的血漿從紅色的體恤上滴落,幾乎凝固。
“警察!放棄抵抗!放棄抵抗!”警隊長暴吼出聲。
“蹲下!雙手抱頭,不要我重復(fù)第二次!”
“快蹲下!”
巨大的咆哮聲在整個房間里回蕩。
周安聞言雙手高舉,緩緩下蹲抱頭。
警隊長身后的特警立即沖上來按住周安,帶上手銬。
角落里,打開的皮箱上沾滿了粘稠的血跡,破碎的器皿微微反光。
……
十分鐘前。
“??!啊啊?。 ?p> 被嚇到神經(jīng)有些錯亂的高義抬槍就射!
灼熱的子彈激射而出,在空氣中推出熱浪,撞擊在淡藍(lán)色的透明六邊形上!
幾乎是下一刻,六邊形像是波浪般破碎變成青煙。
可是。
足夠了!
最后一絲炁傾瀉而出,周安躍到墻邊用力一蹬!
破碎的白墻皮變成篩粉簌簌的掉落。
“歘!”
血色的手術(shù)刀化作閃電扎進(jìn)高義的手腕!
“??!”
“等…?。 ?p> 手中的槍械吃痛掉落,高義的瞳孔猛縮放聲大叫,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半空中,一道凌厲的腿鞭直朝腦袋踢去,轟在脆弱的后腦勺上,將他整個人都踢得翻了個身,鮮血肆意的噴灑在空中。
“撲通!”
眼鏡男的后腦勺被整個踢碎。
“哈,呼?!?p> 周安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氣力幾乎全部耗盡。
好在沒有受傷,不然志氣的修煉就變得更麻煩了。
可還有一個人……
看著仍躺在床上的病人,周安從眼鏡男的手腕處拔出了手術(shù)刀。
呼吸微弱,眼皮緊閉。
“沒有反應(yīng)嗎?”
手術(shù)刀上下翻飛,像是血色的紅蝶。
“咔!”
鋒利的刀尖捅入木質(zhì)的床頭柜上,細(xì)長的刀柄不停顫動。
周安沒有回頭。
狹窄的房間在頃刻間化作煉獄,空氣中的氣味難聞到讓人想吐。
血和紙張鋪成了新的地板。
“這就是丟失的樣本?”
周安這才打量起一旁打開的皮箱。
他好奇已久。
沒有冒然觸摸,在這上面留下指紋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順著紙張的散落規(guī)律和順序,周安找到了應(yīng)該是屬于第一張的內(nèi)容介紹。
紙張上滿是腳印和血跡,像是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罪證。
哦,不,現(xiàn)在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透過灰黑色的腳印和沒被血跡沾染的部分,周安勉強辨別出了上面的內(nèi)容。
一番搜尋后,周安找到了內(nèi)容上的主體。
“‘識’菌?”
……
“姓名?!?p> “周安?!?p> “性別?!?p> “女?!?p> 圓珠筆頓了頓,記錄的警察瞥了一眼周安。
“嚴(yán)肅點?!?p> “男?!?p> “哪里人?”
“這里人。”
筆尖又頓了頓,然后繼續(xù)飛快的記錄。
“你說你被他們劫持,然后……”
“你一個人殺了他們五個?”警察的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明明是四個,還有一個不是送去醫(yī)院了嗎?”周安矢口否認(rèn),這警察怎么能憑空污人清白?
“畢竟我是真武?!笨淳爝€是一臉不信,周安強調(diào)了一下。
“你不是才嵐雀三層嗎?”對面的警察也饒有興趣,執(zhí)照上的資料顯示的就是嵐雀三層,還是今年五月覺醒的,這種程度的真武是萬萬擋不住子彈的。
“九層了,馬上就瀚海了,警官?!?p> “你不是五月才成為的真武嗎?”警察有些驚訝,作為體系里的人,對真武的了解還是有不少的,不過一個多月就能提升那么多絕對不正常。
“真武和真武的體質(zhì)不能一概而論。”周安靠在椅子上開了個玩笑。
“所以你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用一把手術(shù)刀毫發(fā)無損的干掉了五個持槍歹徒?”警察也懂梗。
“四個,是四個,而且只有一個是用手術(shù)刀干掉的,嚴(yán)謹(jǐn)一點好不好?!敝馨卜磸?fù)強調(diào)。
“而且我不是毫發(fā)無損?!敝馨不瘟嘶巫约豪p滿繃帶的右手。
“咔嚓?!?p> 房門被打開,一個端著紙杯,泡著綠茶,頭發(fā)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走了進(jìn)來,看起來有點早衰。
“你是?”問話的警察站起來詢問。
“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負(fù)責(zé)?!敝心耆颂统鲎C件給警察看了看。
“是,長官!”
等到警察關(guān)上門后,中年人將一疊資料放在桌上,抿了一口茶看向周安。
“這一晚上過得怎么樣?”中年人后靠在椅背上,將腳直接抬到了桌子上。
“還可以,就是警察局怎么能沒有警花?”
“小說看多了吧你?”中年人有些無語,“極道周安是嗎?”。
“不是。”
“你在開玩笑?”中年人眉峰一挑。
“知道你還問?”周安反問,他總覺得這是些廢話。
“行吧?!敝心耆擞悬c頭疼,“那知道我是誰嗎?”
周安搖頭。
“我是藍(lán)柳珍的上司,陸登明。”中年男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周安哦了一聲。
“知道他們搶了什么嗎?”陸登明拿起筆晃了晃。
“我怎么知道,我被劫持進(jìn)去的時候就看見有個戴眼鏡的男人在搞培養(yǎng)皿,大概是什么稀有的生物樣本?”周安說得半真半假,太糊涂就真糊涂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培養(yǎng)皿?”陸登明雙手交叉身體前傾。
“長官你沒學(xué)過生物嗎?高中課本上都有。”周安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陸登明。
“咳,咳咳,這樣嗎?都忘了?!标懙敲骺人粤藘陕曆陲棇擂巍?p> “那你知道……”陸登明的筆不輕不重地敲在桌面上,“為什么有個培養(yǎng)皿摔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