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之宴
六月六日,是江湖中的飛花會的日子。
原本滄海橫流是不參加的,但既然現(xiàn)在滄海橫嶺已經(jīng)算是入了正派,就不得不參加這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了。
蕭宴體內(nèi)的毒素確實是一日比一日更少了,多虧了陳林露,蕭宴的身子慢慢恢復到中毒之前的狀態(tài)。
陳林露說,要是你醒不過來,江姒褕一定會去離沙要了慕容非的性命。
蕭宴笑著說,看來這毒中得還算挺值
江姒褕無意中路過,聽見了他這句話,氣得當場踹開了聽寒居的門,一把抓住了蕭宴的衣領(lǐng)。
她說:“敢死,我就是去地獄,也要把你抓回來?!?p> “你發(fā)了誓的,你說過會讓滄海橫流恢復往日的強大。”
“你不可以反悔?!?p> 蕭宴忽然覺得江姒褕信不信自己都無所謂了。他知道江姒褕的心里肯定裝著他。江姒褕將他視為最最重要的人其中之一。
這就足夠了。
若不是陳林露扯著江姒褕要她好好梳妝,也許滄海橫流會早些到。如今確實成了最后到的。
然而正是如此,本就吸引眾人注意的滄海橫流更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江姒褕方才入場,就吸引了一眾少年的目光。陳林露在一旁得意地笑著說道:“這才叫做艷壓群芳,從今往后那江湖美人譜也該改改順序了?!?p> 江姒褕難得有心思同她說這個:“林露,可你的次序也得往后調(diào)啊?!标惲蛀愖屑毾肓讼?,覺得有些虧,但還是擺了擺手:“無妨,只要第一是我們滄海橫流的就行?!?p> 江姒褕又氣又笑。她側(cè)過身子去看蕭宴:“今日感覺如何?身子可好了些?”
蕭宴還未答話,白明襄便已接上了話:“褕兒,今日你已經(jīng)問了兩回了,還不放心嗎?”
江姒褕一下子緋紅了臉色,雙目盯著白明襄,不滿地叫出聲:“叔父!你又拿我開玩笑!”
白明襄卻是樂于見到侄女這般模樣。蕭宴雖然城府深了一些,對褕兒卻是不會有什么別的心思。就算是他當真參與了刺殺江海瀾的計劃,褕兒嫁給他也不必擔心是否有一日會為他所害。
原本飛花會是由上一屆飛花會勝主坐上位,但是因為江姒褕被封為湘洛君,算是朝廷來使,眾人不得不給幾分面子。但也不好壞了往年規(guī)矩,于是就在上位安置了兩席坐椅。
上一屆飛花會,因為冷無舊沒有參與,最終是姜歸雁贏得了上位之席。江姒褕與姜歸雁二人幾乎是并排而坐,而又隔了一段距離。
姜歸雁原本并沒有注意到江姒褕,等她走上上位落座之時,她才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一番這位傳說中的大美人的美貌。
哪知望上這一眼,她便移不開視線了。
“請問,姑娘就是滄海橫流教主江姒褕嗎?”
江姒略微有些驚訝地點頭道:“我正是?!?p> 下一刻,江姒褕忽然眼前一暗,回過神時雙手已經(jīng)被姜歸雁緊緊握住。
“姜少俠這是做甚?”江姒褕有些不明所以。
卻沒想到姜歸雁笑著說:“江教主美艷動人,在下沒忍住,沒忍住……”
江姒褕的臉又莫名地紅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笑笑說:“姜少俠說笑了。姜少俠也是英姿颯爽,比一眾胭脂俗粉更加動人?!?p> 姜歸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江姒褕夸了自己,更加激動了幾分。
“江教主飛花會后可有時間?在下想邀江教主去江月樓上飲酒?!?p> 江姒褕從未見過這種情形,一時沒仔細思考,胡亂地點了點頭,反應(yīng)過來才明白自己應(yīng)下了什么。
待她想要反悔,姜歸雁已經(jīng)坐回了上座。飛花會要正式開始了。
她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笑著輕嘆了口氣。
“罷了,晚些再說吧?!?p> 飛花會是一年中三屆比武大會中的一會。入場者抽取干花,種類色澤相同著為一組,同臺對戰(zhàn),勝者繼續(xù)抽取,重復比武,直至決出最終勝者。
坐在上位的二人是最后才需要參與對決的,因而當下兩人只用坐著看戲。
“但愿不要抽中阿宴。”
江姒褕只是聲音極輕地自語了一句,沒想到還是讓姜歸雁聽見了。她想起梁淺碧的話,不知為何忽然想打聽二人的關(guān)系。
“江教主,蕭宴護法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啊?”
姜歸雁問出了口,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冒犯,急急忙忙地又說:“在下一時沖動,冒犯了江教主,請江教主別往心里去?!?p> 江姒褕笑了笑,倒是覺得姜歸雁活潑大膽,的確有幾分可愛之處?!盁o妨,姜姑娘不必在意。”她頓了頓,仔細想了想,說道:“蕭宴是我的下屬,亦是我的好友。于公于私,誰要是敢傷他害他,我都不會善罷甘休?!?p> 姜歸雁想,淺碧那丫頭聽了指不定有多失望。不過她倒是因為自己的才想被印證而更加喜歡起江姒褕。
“江教主真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p> “姜姑娘說笑了。其實姜姑娘大可不必稱我江教主,喚我江姑娘就好?!?p> “江教……江姑娘?不知江姑娘的生辰是何日啊?”
“二月二十八?!?p> “這么說我當喚姑娘一聲姐姐了。我的生辰是六日后,六月十二?!彼蝗凰葡肫鹆耸裁?,又問了一句,”姑娘芳齡幾何?“
“二十三?!?p> 姜歸雁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說道:“這么說我還是當喚姑娘妹妹。”
江姒褕不解:“這是為何?”
姜歸雁尷尬地笑笑說:“我今年二十四歲?!?p> 江姒褕和姜歸雁二人“姐姐”“妹妹”地聊著天,忽然間江姒褕無意瞧見蕭宴也要走上臺去捻花瓣,忙使了密聲術(shù)問蕭宴:“你確定要參加這比武?”
蕭宴抬頭望向她,笑著說:“褕兒擔心我啊?”
“擔心你丟我的臉!我才不是擔心你?!?p> 蕭宴明白江姒褕口是心非:“放心,不會輸?shù)?。你好好看著吧。?p> 然而他第一場就抽中了和琰燁宗的冷無舊同臺??粗鼰钭谀沁叡娙说南矏偤炔实臉幼?,江姒褕立即明白此人并非一般的弟子。
“他是我宗門的大弟子,下一任掌門。”
江姒褕內(nèi)心更是多了幾分不安。見鬼眼看出來了,好奇地問道:“怎么,江妹妹怎么如此憂慮?莫非妹妹覺得蕭護法贏不了冷無舊?”
在她眼中,滄海橫流的護法至少能與他們琰燁宗的長老們相較。江姒褕無奈地笑著說道:“從前是一定贏得了的,但是蕭宴體內(nèi)的毒還沒有完全祛除,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這一戰(zhàn)誘發(fā)出來。”
姜歸雁聽了大驚失色,急切地問道:“那你為何不阻止蕭護法?”
江姒輕嘆了一口氣,雙眼望著蕭宴的方向。
“他哪里想在我面前丟了面子。我又怎么能拂了他的面子?”
“只是但愿,我來得及救他性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