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影只是挺直了背脊,昂著頭,目光毫不畏懼地與蘇慕年對視著,再次堅定地說道:“花影沒錯!”
那四個字仿佛重若千鈞,擲地有聲。
說罷,蘇慕年長袖一甩,帶著滿腔的怒氣拂袖而去。
只留下那倔強(qiáng)跪在地上、始終不肯認(rèn)錯的花影,孤零零地承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和議論。
然而,還未等蘇慕年走回自己的帳營,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腳步猛地一頓,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獨自折返了回來。
這一來一回,前后時間相距連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
見到花影仍舊跪倒在地,蘇慕年微微皺了皺眉,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多了一絲關(guān)切之意,他輕聲說道:“地上涼,起來說話?!?p> 說著,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將對方扶起,那只修長而有力的手掌在空中停留片刻,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只見那花影挺直了背脊,一臉倔強(qiáng)地仰頭直視著蘇慕年,她的眼神堅定而清澈,口中再次重復(fù)道:“花影沒錯!”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和堅持。
聽到這話之后,只見蘇慕年那張原本俊朗的面龐之上,瞬間就浮現(xiàn)出了一抹深深的凝重之色,他那雙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之中,更是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和疑惑。
緊接著,他那兩條英挺的劍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仿佛兩道深壑一般,讓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此刻他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與焦慮。
蘇慕年突然扶起身旁跪地的花影,他的動作迅猛而有力,帶起一陣微風(fēng)拂過花影的臉頰,令人不禁心頭一顫。
然而,當(dāng)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卻出人意料地輕柔溫和,宛如春日里和煦的暖風(fēng)一般,輕輕地吹拂著花影的耳畔:“錯不在你,在我?!?p> 待花影站穩(wěn)之后,蘇慕年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繼續(xù)說道:“若我早些從昏迷中蘇醒來,察覺到那些謠言的傳播并加以制止,今日之事根本不會發(fā)生…”
說到這里,他不禁微微垂下頭去,眼中滿是自責(zé)與懊悔之色。
“將軍沒錯!該死的人就是他們!”
花影面色沉靜如水,但從她口中吐出的話語卻帶著絲絲寒意,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jié)一般。
只見她那雙美眸之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意,這股殺意竟是如此濃烈,就連一向以殺伐果斷著稱的蘇慕年見了,心中也不禁微微一驚。
“為何非置他們于死地?”
蘇慕年劍眉微蹙,滿臉疑惑地向花影發(fā)問,畢竟在他看來,他的部下就算犯了錯也不至于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然而,當(dāng)聽到花影接下來的回答后,他才明白事情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
“他該死!只因為他竟敢傷害你!”
花影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向那名被綁在木樁之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弓箭手。
此刻,她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似乎恨不得立刻將此人碎尸萬段。
而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名弓箭手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變得愈發(fā)慘白,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緊接著,花影又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那個被她摔得粉碎、不成樣子的茶杯,繼續(xù)說道:“還有他們,居然妄想用毒茶來謀害我!”
說到最后,花影的語氣越發(fā)森冷,讓人聽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們的確有罪,理應(yīng)交由軍法處置,而不應(yīng)當(dāng)因一己之私,擅自做主,除之后快!”
蘇慕年一臉嚴(yán)肅地回應(yīng)道。
“阿籬說過,人定勝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誅之!”
花影反駁道。
“可你又知?人定勝天,天定亦能勝人!”
蘇慕年瞪大了雙眼,緊緊地盯著花影,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你不該事事都聽他的!”
蘇慕年皺著眉頭,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這樣下去,只會讓你身上充滿了戾氣,那種憤怒和怨恨會逐漸吞噬掉你的內(nèi)心,讓你再也回不到曾經(jīng)的你。”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關(guān)切。
“可…可自從你消失不見以后,阿籬就是花影的全部,阿籬是個極好的人?!?p> 說到前半句時,花影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對于她來說蘇慕年的突然離去有著無法抹去且無比沉重的分量。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花影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捍衛(wèi)著心中風(fēng)月籬的形象。
聽到這話后,蘇慕年原本明亮的雙眸瞬間黯淡了下來,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烏云所籠罩,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和苦澀。
他深知風(fēng)月籬在花影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堅如磐石,無人可以撼動其分毫。
可再次被提醒,這個殘酷的事實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讓他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然而,盡管內(nèi)心充滿了痛苦與不甘,蘇慕年還是強(qiáng)忍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他……他還教過你什么?”
這句話從他口中緩緩?fù)鲁?,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其實,蘇慕年并不想再次提及風(fēng)月籬這個名字,因為每一次提到都會讓他的心如同刀絞般難受。
但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花影,他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令他心碎的現(xiàn)實——風(fēng)月籬始終都是繞不開的存在。
花影絲毫沒有察覺到蘇慕年此刻那不同尋常的情緒波動,在她看來,蘇慕年與風(fēng)月籬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怎么融洽。
因為蘇慕年向來不會主動提及風(fēng)月籬這個人,然而今天卻破了這個例,這實在是太罕見了。
花影自然想要好好回答他的問題,希望能夠借此機(jī)會消除兩人之間存在的隔閡。
只見花影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阿籬曾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蒼天、大地以及生養(yǎng)自己的雙親之外,絕對不能輕易向其他任何人下跪!”
聽到這里,蘇慕年不禁有些結(jié)巴起來:“所……所以……方才你才……”
花影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阿籬從未讓花影下跪過,今天是頭一回?!?p> 聽到這個回答之后,蘇慕年只覺得一股悶氣直往胸口涌來,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一般,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和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