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現(xiàn)在小木屋內(nèi),外邊已經(jīng)夕陽西下,這處居所她從拜入?yún)栒逊逡詠碜×撕脦啄?,因為位置偏僻倒也沒有人上門挑戰(zhàn)過。向來她閉關(guān)的時日都是在空間度過,木屋內(nèi)除了一個蒲團什么裝飾也沒有。
院內(nèi)的茶幾杯盞隨手收進了空間,那處為了幽冥出來透氣臨時挖的池塘也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收回池底的陣盤之后,輕輕的帶上院落的門扉,白色的身影就此御劍離去。
阡陌峰上景致蕭瑟,穿過結(jié)界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寒流,而她的師傅首座就居住在峰頂之巔。如果她在山腳下安家,不免顯得師徒疏遠,要是與師傅比鄰,她又怕‘高處不勝寒’。
思來想去,還是取中在山腰上找一處風水寶地定居,收回斷陽,白色的身影與天地融為一色,神影行運起,穿梭在雪林之間。
直到感受到絲絲熱氣,駐足在一處天然的溫泉池前,南楠環(huán)顧四周,地勢還算平坦,背靠崖壁,有一處洞穴,池邊平地也可搭屋建房。
修仙者向來不染纖塵,動動手便能捏個清潔術(shù),泡澡這等美事她也早忘得一干二凈。只是她乃金火雙靈根,在這冰天雪地的阡陌峰,自然更親近火元素一些。
抬步便朝著那處洞穴走去,掐訣起了一團掌心焰,照亮前方的道路。一路深入,發(fā)現(xiàn)此處并沒有人來過的跡象,只是一個荒廢的洞穴。
想來這阡陌峰除了師傅他老人家,也無二人,而他師傅自然也不會涉足這個犄角旮旯之地。大概行進了數(shù)十米,山洞逐漸開闊起來,直到她的掌心焰已經(jīng)不足以照亮這么大的空間。
神念一動,取出一個超大的夜明珠,緩緩升到上空,直到接觸石壁停下定住??辞逅闹?,南楠驚訝此處竟有上千平米的寬敞,而且洞穴深處果見一處天然的地火靈脈,在地面上裂出一道縫隙,熱源就是來自于此。
整個洞窟的溫度高外界幾十度,那處地火縫隙不知有多深,大概也就一人寬,長十米左右,天然的暖氣。
打定注意,南楠便開始動手清理,又取了不少夜明珠出來,點亮整個洞穴,首先解決光線問題。掐手捏訣,地面的碎石塊全都堆到一起,凹凸不平的地方也都修理平整。
那些碎石南楠用來砌了一個超大圓炕,將地火縫隙給蓋了起來,打磨平整之后,像一個巨大的凸起來的井蓋。
南楠又在洞頂?shù)氖谏?,繪制了大量繁雜的陣紋,鑲嵌極品靈石當做陣眼,立刻洞穴由內(nèi)而外便升起防護屏障,預警結(jié)界,困敵迷陣...日常的通風系統(tǒng)以及隔絕法陣。
處理完這些,再擺個蒲團,她的新洞府算是塵埃落定。
走出洞府,溫泉在月光下氤氳著淡淡的霧氣,由于白雪反光,整座阡陌峰也籠罩著一層柔和的皎潔。
斷陽自劍鞘一事暴露之后,便再沒聽過劍魂說話,還是因為她現(xiàn)在不是魂體狀態(tài)了,所以無法與神兵溝通?仔細想想,也沒個道理,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理她。得不到回應,她便也不管了,就當做一件普通法劍使喚。
冼月折在了劍冢,目前她也沒有更趁手的武器,這把斷陽的威力,她還沒有試過呢。
斷陽外形華麗無比,金光璀璨,卻不顯庸俗,古拙的紋路彰顯著神兵的氣韻。劍修老祖,戊沅天尊所賜,到底何等不凡?
揮手一砍,以她如今筑基期的修為,想必不會搞出太大動靜...然而斷陽就像憋怒已久,突然之間得到發(fā)泄,劍光灼灼,摧枯拉朽之勢讓南楠腦子一炸,想要收招已然不可能。
于是,便眼睜睜的看著整片樹林雪落紛飛,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瞬間翻倒,半個山頭,禿了一片...她只是想..砍幾棵樹而已。
一股龐大的神識朝著這邊席卷而來,接觸到南楠之后,又悄然無聲的收了回去。南楠想象不到此時師傅的臉上是何神色,剛剛的神識是師傅吧?驚動師傅了!
席陌湮朝著山下的方向挑了一下眉角,小徒弟對他有什么不滿?轉(zhuǎn)身,消失在原地。
南楠收了斷陽,看著眼前被她削了一半的山頭,有點繃不住鎮(zhèn)定的表情...臥槽!好強!
換了一手彎刀狀的法器,左右開弓將樹干的枝杈削刮干凈,收集了十幾根處理好的木材。席陌湮斂息隱在一邊,不知這個奇怪的徒弟要做些什么。
轉(zhuǎn)眼,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便鉆進山洞,洞口有防護的禁制,還布置了不少陣法?若是他神識潛入的話,也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席陌湮站在溫泉池邊,看著洞口上方那‘南楠洞府’四個刻字,若有所思。此處便是她選定的居所?
荒郊野嶺,地勢低洼,燥熱陰暗...對于這個小徒弟的品味,他十分不能理解,這種地方適合居住嗎?
席陌湮屬于那種看上去十分低調(diào)素雅,實則衣著用度每一方面都精致奢華,他的桐木小筑雖然看上去十分‘簡陋’,不過用的都是千年以上的靈木打造。
修道之前他本出身皇族,拜入師尊門下,也從來沒有苛待過他。物欲方面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低調(diào)’的隱居生活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可是看到自己的徒弟過得如此艱苦,他內(nèi)心居然有一絲波動,反觀以往,峰門的那些弟子,不都是清苦度日,他也沒有起過一絲念頭。
直到洞口的那抹白色身影再次出現(xiàn),他竟然沒有隱去身影,白衣若雪,沐浴在月光之下,恍若九天謫仙遺落人間。
驀然看到師傅的身影出現(xiàn),果見南楠睜大了雙眼(驚恐),一點察覺不到!
她剛剛將那些木材刨成木板,準備在外邊的溫泉池邊鋪上,順便打理一下洞口,敲個平整的木臺出來,使之看上去不那么荒蕪。
沒想到一出來,就撞上大佬!
“師傅?”
“嗯,本座過來看看,你的新洞府?”
“是...是的,還沒有打理好。”
喬遷新居,作為師傅過來看看并沒有什么不妥,況且還是人家的山頭,剛剛還弄出那么大的動靜。
“師傅,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也不叫我?!?p> “剛到?!?p> 南楠狐疑的偷瞄了一眼,真的嗎?為什么她總有一種被大佬監(jiān)視許久的趕腳,可能是自己獨居太久,突然要跟大佬同峰比鄰,內(nèi)心太過緊張所致吧。
空氣靜默了幾秒,南楠尷尬的頭皮發(fā)麻,說什么?不走嗎?進來坐坐?厲昭峰向來待客之道都是‘兄臺何事?厲鋒臺,幾時?我看我有沒有空...’;不然就是‘我看你居所不錯,比劍吧,時間你定’;再不然就是‘我不是來找你打架,厲鋒臺有人比劍,一起去看看’。
“師傅光臨,弟子蓬蓽生輝...哈哈”
“嗯”
“...”
目光一瞥,不知為何余光掃到水面的月影,突然想到不久前膜拜過自己現(xiàn)下的模樣。南楠仍舊頂著一身符篆,額頭、臉頰、脖頸、手腕,目光所及之地,都遍布黑色咒紋,看著就像什么邪教信徒一樣。
之前沒有在意,一直頂著這幅尊容拜師,不過這手筆也是師傅所賜,即使再怪異,估計對方眼底都不會起一絲波瀾。
但要是出去被外人看到...她還得想辦法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對了,師傅,我這身上的符文什么時候能消退?”
“九九八十一日?!?p> 看來,梵音秘境必不可免了,要不到時候蒙個面,搞個斗笠戴著。因為她已經(jīng)試過,運用神影行易容,這身咒紋都無法隱藏,簡直就像神魂烙印,不管變成什么樣子,都如影隨形。
“師傅,要進來看看嗎?”
席陌湮雖然沒說話,不過倒是移步朝著洞口走去,南楠趕到前方,提前撤了陣法。待進到空曠的內(nèi)部,光線倒是挺明亮的,但是除了一個蒲團什么也沒有。
倒是陣法上布置的挺周密,更是大手筆的用極品靈石當做陣眼,現(xiàn)在筑基期的弟子身家都這么豐厚了嗎?不過并未多想,眼中也沒有一絲貪念。
南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其實見到師傅抬頭觀看陣法的時候,內(nèi)心還是小小的緊張了一下。畢竟極品靈石稀有,她不過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小小筑基弟子,竟然拿得出極品靈石布置陣法不惹人懷疑嗎。
好在大佬只字未提,也并沒有將此放在心上,很快的移開視線。南楠也松了一口氣,她也算存了一點小心思,也不是刻意試探師傅。好歹是一峰之主,豈會因為幾塊極品靈石就心存覬覦。
最重要的是,師傅他生性高雅,即使這些陣法也不可能阻隔住化神修士的神識查探,但是自她進入阡陌峰以來,除了鬧出動靜以外,師傅并沒有監(jiān)視與她。
她的本意也不是為了防備師傅,只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因為修仙之路本就充滿著爾虞我詐,修士之間的殘酷斗爭,實在人心難測。
她就曾看過那種殺伐果斷的修仙文,有的人可能從出生開始,就被算計,一切父慈子孝、師徒情深的假象,都在最終的欲望與目的面前化為虛影。利益驅(qū)使下的虛偽表象,沉浸幾十年一直信以為真,最后在獠牙畢露面前是那么的痛徹心扉。
“這件法寶名為瓊宇,是我以往游歷的時候所用,贈與你,”
洞內(nèi)一眼就能看穿,名副其實的家徒四壁,所以二人剛進去一刻便又走了出來。席陌湮翻手之間,便在空地之上落下一處琉璃溢彩的水晶小樓。
“這...???”
“你是本座第一個徒弟,避免太過寒酸。”
南楠忘記了如何組織言語,愣愣的看著白衣謫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乘風離去。向著那處高嶺之巔,可望而不可及。
抱歉,師傅,我為我的陰暗思想,向不食人間煙火的您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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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海一夙
在開始新的的冒險之前,總喜歡穿插一點日常平淡的片段,也將人物的設(shè)定重新洗牌一下。吼吼吼...我要構(gòu)思一下新的南海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