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直奔他而來的魏扇云,楚銘心頭微凜,右手按刀,等待對方的近身。
看到楚銘竟是不閃不躲,魏扇云心頭大喜,只要制服了眼前之人,借助地利,自己要脫身,將是輕而易舉。
這般想著,魏扇云手中長刀直奔楚銘劈去,呼嘯而起的罡風(fēng)獵獵作響。
“鏘”
下一瞬,只聽一聲長刀出鞘的錚鳴,魏扇云眼前閃過一瞬刀芒,旋即整個人的視線都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他看到了斑駁月光下朝自己趕來的眾人目光充斥著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自己脖頸處蓬勃而出的鮮血,隨即站立不穩(wěn),栽倒在地。
“怎么會?”
魏扇云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終于是明白自己的頭顱已經(jīng)被斬下,被這個自己自認(rèn)是這群人中最弱的一個。
“好快的刀......”
魏扇云頭顱滾落在地,艱難吐出四個字,瞪眼而亡。
眾人皆是停下腳步,看怪物般的看著楚銘。
九人才和魏扇云打個旗鼓相當(dāng),楚銘卻一刀斬下對方的腦袋?
出刀之快,眾人甚至只能依稀看見眼前劃過刀芒,連楚銘是如何出刀都不曾看見。
速度之快,令人發(fā)指!
一想到自己讓楚銘去救人,陳北河心頭不由苦笑,“草率了?!?p> 若是讓楚銘之前直接出手擊殺魏扇云,哪還有這么多事?
現(xiàn)在都該打掃戰(zhàn)場了。
“就這么死了?”張叁喃喃失聲道。
“這感覺像是砍了顆大白菜似的輕松啊?!?p> “楚老弟這么厲害?”
“我感覺我脖子涼涼的......”
“那刀也太快了吧,我愿稱他煉體境最強!”
楚銘也回過神來,剛才那一刀,他自認(rèn)是所發(fā)揮最正常的一刀,沒想到竟是直接瞬殺了對方。
“楚老弟,臥龍前輩是不是單獨給你開了小灶?!?p> 李肆湊過來,猶疑的說道。
“那天夜晚我直接就暈了,只是在夢中似乎有個人一直在教我怎么拔刀,然后我就在夢里拔了一夜的刀,我也沒想到我拔刀的速度會這么快,我看他向我殺來,想都沒想,拔刀就砍......”
楚銘編織了一段真假相織的話。
反正把這一切推給那個神秘的臥龍前輩,總沒錯。
眾人臉上雖是寫滿了猶疑之色,但想到自己都能從一個普通人連夜晉入煉體境,那這一切就不足以為奇了。
李肆一臉悲憤:“踏馬的,那天晚上我還沒來得及做夢,就被哪個家伙給潑醒了,造孽啊,我的拔刀斬頭術(shù)還沒來得悟......”
“你不說還好,好像我也是被水潑醒......”
“我也是。”
眾人開始回憶當(dāng)晚所發(fā)生的的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是被人用水潑醒。
一想到自己因為提前蘇醒而錯失了一記大殺招,都恨不得敲暈自己再回去補個課。
陳北河掃了幾人一眼,心頭暗道:“老子才是最慘的?!?p> 自己夜宿郎肆坊,才是真正的錯過了幾個億!
“好了,打掃戰(zhàn)場,去把那些山匪全部羈押,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p> 陳北河示意幾人去將其他山匪全部拿下。
“楚銘,王大人的千金在哪?”
眾人齊刷刷的望向楚銘。
旋即楚銘將所見到的一切,事無巨細(xì)的都說了一遍。
聽到這一切的發(fā)生是王府的家丁因愛生恨造成,眾人唏噓不已。
“唉,這家伙也是個可憐人?!?p> “沒辦法,那個小玉被賣身王府就注定了悲慘的下場,要怪啊,就怪讓她誕生在這個世界的父母吧?!?p> “這種眼睛只往錢看的父母當(dāng)真是可惡?!?p> “小玉其實還算好了,你想想那些被賣入郎肆坊女人......”
張叁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每個不曾聞雞起舞的清晨,都是對生命的辜負(fù)?!?p> ......
......
整整忙活了一夜,才將整個匪窩的人羈押至青陽城。
看到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張秀慧上前抱住自己的寶貝女兒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旋即陳北河又將所發(fā)生的的事情和王承陽單獨說了一遍。
“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p> 聽完全部經(jīng)過,王承陽臉色鐵青,憤憤的罵道。
“娘,那位就是搭救我的恩公?!?p> 王雨瑤指著站在人群外圍的楚銘,低著頭,俏臉羞赧道。
“怎么?看上他了?”
張秀慧搽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對于女兒心事她哪能不清楚。
這種蒙難時遭人搭救,最容易打動女人心。
“娘......”
“我還不知道他名字呢?!蓖跤戡帇舌烈宦暋?p> 張秀慧上下打量了楚銘幾眼,秀眉微蹙,“樣貌倒是過得去,不過他一個卒子,身份低賤,配不上你,咱們先回去,娘給你物色個好的?!?p> 說完便拉著王雨瑤要走。
“娘?!?p> 王雨瑤急了,氣沖沖道:“要不是你當(dāng)年攪了小玉和來福的姻緣,女兒怎么會蒙此大難,你現(xiàn)在難道連女兒的幸福也要阻撓嗎?”
“來福?”
張秀慧聞言微怔,旋即環(huán)顧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來福的身影。
“雨瑤,怎么回事,你和娘親仔細(xì)說說?!?p> 王雨瑤便將自己去往寒山寺祈拜后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聽到來福為了報復(fù),竟是持刀要斬斷雨瑤的右臂,張秀慧的俏臉煞白一片。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來福這個人品性不行,他父母自幼便跟在我父親身邊,忙碌了大半輩子,攢下銀錢在城里買了個宅子,最后他父母因病雙雙去世,我念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帶著他來了王家,他沒了父母管教,又喜廝混,養(yǎng)成了好賭的性子,他說的那十兩銀子,其實是他把宅子賣掉還債后剩下來的錢,怕最后十兩銀子都被自己敗光,就想著把這十兩銀子贖小玉的賣身契……”
“你自出生起,就是小玉親自帶著,娘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想著讓小玉嫁個好人家,下半輩子享享清福,那二十兩銀子我也分文未收,給她作了嫁妝帶走,但沒想過她性子這么烈,新婚之夜投了井,我真的是為了她好啊,她如果真嫁給了來福,這一輩子才是真的毀了呀?!?p> 張秀慧眼眶含淚,對于這件塵封已久的往事,她內(nèi)心也是自責(zé)不已,若當(dāng)年自己成全了來福和小玉,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
王雨瑤怔怔的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刻,張秀慧幡然醒悟,或許兒孫自有兒孫福。
張秀慧想了想,牽著王雨瑤朝楚銘走去。
“娘,你干嘛?”
王雨瑤見狀,頓時慌了,急忙打理自己亂糟糟的發(fā)絲。
“你要是喜歡他,娘也不攔著你,反正咱們家有的是錢,娘倒是覺得這小伙子長得挺俊朗。”張秀慧調(diào)笑道。
“娘?!?p> 王雨瑤俏臉羞紅,緊緊纏繞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慌張。
“你就是我女兒的恩公吧,我女兒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看,能不能請你這幾位軍爺暫避一下?”
張秀慧走上前,笑問道。
看著躲在張秀慧身后,只露出半個小腦袋偷偷觀察的王雨瑤,楚銘愣了愣,咧嘴笑道:“他們都是和我出生共死的兄弟,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p> 看到這情況,張叁等人齊齊轉(zhuǎn)過頭,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豎起來的耳朵卻暴露了眾人的內(nèi)心想法。
“這不會是想和我說,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吧?”
看著王雨瑤羞的通紅的俏臉,楚銘不得不承認(rèn),放在現(xiàn)代,王雨瑤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美女。
“那我是該答應(yīng)呢,還是答應(yīng)呢?”
楚銘無比期盼的看著她,作為一城刺史的女兒,又有個富賈外公......
這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絕配!
我早就不想努力了!
“雖然平平無奇了點,但在我的后天推拿下,還是能無限發(fā)展的嘛。”
楚銘自我安慰道。
“恩公,救命之恩,雨瑤無以為報,唯有......”
站在楚銘身旁的張叁等人齊齊轉(zhuǎn)過了腦袋,這讓王雨瑤后面的話卡在了嗓子眼,幾次三番都無法訴諸于口。
“唯有什么?”
楚銘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說出以身相許四個字。
“唯有......”
王雨瑤眸子里水光瀲滟,暗自著惱自己不爭氣。
“我女兒決定以身相許?!?p> 張秀慧氣急,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家可是聰明伶俐的很呢,今天是怎么了?
王雨瑤朝張秀慧投去感激的目光。
“喔......”
還不待楚銘給予回復(fù),張叁李肆等人仿若聽到了爆炸性新聞般,齊齊湊了過來。
“王小姐,你有所不知啊,在這一次營救中,我張叁身先士卒,才為楚銘爭取到營救你的機會,與匪寇頭目在狹小的甬道里單對單大戰(zhàn)了三千個回合,渾身皆是內(nèi)傷,雖是如此,但我張叁何許人也,從不將功勞掛在嘴邊......不知王小姐家中是否還有尚未婚配的適齡女子?”
張叁先把自己在這場營救行動中發(fā)揮的作用大肆描述一番,旋即話鋒一轉(zhuǎn),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王雨瑤怔怔到了看著他,她覺得哪里不對,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對。
“俺也一樣!”
其他人憋紅了臉,暗恨自己參軍前不曾讀過書,只能仍由張叁說的天花亂墜,自己卻連個屁都蹦不出來。
而這里的動靜,也引起了王承陽和陳北河的注意,兩人往這里走來。
“走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王承陽目光冷冽,橫掃一眼,眾人登時止住了話頭。
眼見著自己還沒有得到答復(fù),王雨瑤急忙道:“恩公,我以后會去找你的,你等著我啊?!?p> 待得王承陽等人走遠(yuǎn),張叁手捏蘭花指,戳了楚銘胸口一下,陰陽怪氣的說道:“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還望恩公莫要推辭......”
“咳咳咳……”
李肆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姑娘萬萬不可,我輩行俠仗義乃是本分,豈能挾恩求報......”
“若非姑娘是女兒身,灑家便與你結(jié)為異姓兄弟!”
楚銘臉色發(fā)黑,自己好事全被這些家伙給攪合了。
“都給我滾!?。 ?p> “楚老弟,老實招來,昨晚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們?!?p> “是啊,楚老弟,這一回來,我就發(fā)現(xiàn)王小姐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何止是不對經(jīng),你是沒看到,幾乎是隔一陣就瞟楚老弟一眼,我站楚老弟旁邊,誤以為王小姐是在看我,啊,知道真相的我心碎了一地哇......”
“方山,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也配王小姐多瞟你一眼?”
“王伍,拔刀決斗吧,不死不休!”
“此次剿匪,楚老弟或成最大贏家?!?p> “楚老弟,茍富貴勿相忘......”
“今晚郎肆坊,全場的消費由楚老弟買單!”
楚銘義正言辭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我從來不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