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聽到這個詞,安洛璃忽地笑了,表情異常猙獰,“你一步步設(shè)計本宮的時候不狠心?你們害死我孩子的時候不狠心?”
聽到這話,馮岑在一旁變得異常激動起來,他扭動著身子想掙脫身上的繩子,看著安洛璃的神情格外急切,似乎想對她說什么。
“別急,還沒輪到你?!卑猜辶Φ靡荒?gòu)趁摹?p> 說完,她便坐回椅子上,手指敲打著冰冷的扶手,看著郭聽荷臉上的疤發(fā)笑。
“來人,將她帶下去,斷她一只手,賣入城中最大的青樓里?!?p> 她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扶手,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話音剛落,屋外就走進來兩個小廝,還沒等郭聽荷掙扎,二人就將她拖了出去。
屋外,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長廊內(nèi)。
此時,屋里只剩下安洛璃和馮岑兩個人。
馮岑嘴里塞著麻布,他看著安洛璃的眼神格外驚恐,眼前的她似乎還是那個她,似乎又不像她了。
“想說話?”安洛璃笑著看向他,隨后一雙玉手輕輕伸過去摘下他嘴里的麻布,“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連她妝匣子里的首飾都比不上。
不知為何,馮岑有些反感這種眼神,不帶一絲感情的,連陌生人都不如。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绷季?,馮岑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自從安洛璃醒來后,他和郭聽荷就被關(guān)在這柴房里,每日除了一點水和殘羹剩飯,其余的都沒有。
所以現(xiàn)在他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沙啞。
聽到這話,安洛璃卻失聲笑了出來,那笑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馮岑。
過了一會兒,她才重新看向他,眼神里有恨,也有怨,“難道我還要像以前一樣跟在你的身后當(dāng)個討人厭的跟屁蟲嘛?”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本宮管你什么意思!”安洛璃忽地吼了出來,看著馮岑的眼神格外憎惡。
“馮岑,你之所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
可是你忘了,本宮是君,是你三步一叩首的君?!?p> 安洛璃字字句句擲地有聲,馮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這樣像公主的她。
她說得對,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dāng)成了從前那個追逐在她身后的安洛璃。
可是他似乎忘了,她現(xiàn)在不是那個嬌憨的少女了,她是大安國最得寵的公主——元壽公主。
不知怎的,淚水決堤了一般涌出眼眶。
馮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害怕——
害怕她傷心,害怕她從此不再原諒他,害怕……
“對不起……”沉吟良久,他才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
眼眶猩紅地看著她,眼里似乎有悔恨,又似乎什么也沒有,只是聲音出奇地哽咽:“洛璃……可不可以原……原諒我一次……
就當(dāng)是……就當(dāng)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一臉祈求地看著她,只期盼能在她的眼里看到一點點希望。
可是,沒有。
“你沒有資格提孩子!”安洛璃高聲斥責(z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