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有關她的都是噩夢

　　這個故事，并非是溫憬琛心血來潮。

　　這五年來，他知道夏夏心里始終有一道坎，可他何嘗不是在煎熬著。

　　他偶爾會在夢里夢到她，有關她的夢全都是噩夢，夢里她那雙笑意盈盈的水眸忽然滿是怨恨。

　　然后滿頭是汗地驚醒，就再也不可能入睡了。

　　他睜著眼睛，總是會想到夏夏剛來溫家的時候也常常失眠。

　　他們起初都以為她只是不習慣，后來才知道夏夏竟然小小年紀就有失眠癥。

　　那時她是怎么入睡的？

　　回憶著在他二十歲的時候，抱著在報刊亭買來的故事會，站在女孩床頭，迎上她亮晶晶的純潔雙眼，他卻尷尬地羞于啟齒的樣子，溫憬琛總會不自覺地笑起來。

　　后來她長大了，漸漸適應了溫家的生活，不再要他每個晚上的講故事了，而他倒是養(yǎng)成了訂閱故事會的習慣了。

　　這五年里，每每他噩夢醒來，就去她曾經(jīng)的房間，坐在少女粉紅色的床單上，靜靜地翻翻故事會，想著哪一個會是她喜歡的。

　　他讀了那么多故事，印象深刻的卻也就只有這一個，他翻來覆去讀了多遍，幾乎能夠倒背如流。

　　愣怔之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垂眸看去。

　　夏夏給他發(fā)了一個小白熊拍著手旋轉(zhuǎn)的表情包，許是見他久久沒有講，等得急了吧。

　　溫憬琛唇畔的笑容越發(fā)柔軟，平日里凌冽嚴肅的眉眼里乍泄溫溫的星光。

　　CHEN：從前有一只小兔子，它要去睡覺了。睡覺前，她緊緊地抓著大兔子的長耳朵，問道，“猜猜我有多愛你？”。大兔子說他猜不出來。

　　聽睡前故事的小蘇：所以有多少哪？

　　她倒是配合地很，像極了等待主人投喂的小貓。

　　溫憬琛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打字。

　　CHEN：小兔子伸開雙臂，拼命往兩邊張，對大兔子說，“有這么多”?？墒谴笸米拥氖直鄹L，他說，“可是，我愛你有這么多?！?。

　　聽睡前故事的小蘇：哈哈哈好可愛！

　　CHEN：小兔子又舉起胳膊說，“我愛你，有我能夠到的那么高！”。然而大兔子也舉起了胳膊，說道，“我愛你，也有我能夠到的那么高。”

　　聽睡前故事的小蘇：小兔子肯定希望她也能有那么長的胳膊吧哈哈哈。

　　溫憬琛不由莞爾，想象著女孩窩在被窩里，軟軟地團著身子回復他的樣子，覺得春風拂過不過如此。

　　他打了一段話，手指在發(fā)送鍵上停頓了片刻，又將這段話全部刪去。

　　不能一次性講完，要留點懸念，才能為下一次的聊天制造機會。

　　CHEN：今天就到這里了。

　　他沒想到蘇夏接著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一連串給他發(fā)了兩條消息。

　　聽睡前故事的小蘇：？？？

　　聽睡前故事的小蘇：大佬?。?！你不能這樣勾著我??！這這這你耍賴??！

　　腦海中浮現(xiàn)著女孩氣急敗壞的小模樣，一定是撅著嘴，把手機扔在床上，幾秒鐘后又抓狂地去撿手機。

　　也對，以前給她講故事的時候，她便是這樣。

　　即使她眼皮都快要黏上了，她卻還是不肯睡，偏讓他講完這個故事，才肯踏實地睡去。

　　他惹了他的小狐貍，得想個辦法安慰一下才對，溫憬琛思索了半晌。

　　CHEN：等你直播的時候，給你多刷幾個超級跑車。

　　他看了片刻，總覺得這句話似乎少了點什么，抿著唇在這句話的最前面，加了一個字，然后才點了發(f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