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繁華的小鎮(zhèn)上,正逢集市。
人潮涌動,摩肩接踵。
“舒公子!”
一聲輕喚,卻好似叫醒了搖著輪椅茫無目的前行的舒千里。
“香料鋪?”舒千里微抬頭,看向身側(cè)店鋪的牌匾。
“林姑娘,看來我是要纏上你了。如今我已不知為何竟會下意識地就來到你這里?!笔媲Ю锟粗仲饽叫α诵?,無奈地?fù)u搖頭。
“難不成比認(rèn)家還習(xí)慣了嗎?”林兮慕喜笑顏開地將舒千里推進(jìn)香料鋪。
“要是和家比,確是你這個地方更熟悉了?!?p> “之前的白梅香用完了,我剛又從窖藏新制的香里取出一些,新香可能味道不如之前濃郁,但該也別有一番滋味吧,舒公子要不要試一下?”
“如此有幸第一個試用新香,麻煩林姑娘了?!?p> “煉蜜的融合不如舊藏之香,但所有香料的氣味怕也會更直接。”
“所以初聞會更甜膩,而其他的味道也會更辛烈?”
“只是按道理是這樣,我們一起試一下就知道了?!?p> “那我們會在其中一個人的幻境里,還是分別在各自的夢里?”
“未知,才更迷人,不是嗎?”林兮慕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容。
…
舒千里的輪椅被放在墻邊,扶著桌子和案幾,慢慢坐在蒲團(tuán)上。
他似有避忌,沒有看向林兮慕,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等待。
爇碳的溫度迅猛,一縷白煙升騰,幾個跳躥,鉆入了鼻息。
思緒沉靜,悠揚(yáng)蕩漾,如入迷谷。
忽地,一束光亮出現(xiàn),刺耀了他的雙眼。
他看見了,眼前來者。
是,萬俟楠孑。
那個在他生命里驚鴻一現(xiàn)就再也找尋不到的身影。
她的倔強(qiáng)、她的執(zhí)著、她的俏麗、她的靈動,都從思念幻化成了立體的人影。
萬俟楠孑站在光束里,回眸,看向他。
“舒千里,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舒千里。”
“你來自路塵閣嗎?”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我要你親口說?!?p> “是。我是路塵閣少閣主舒千里?!?p> “舒千里,你認(rèn)識萬俟茜雅嗎?
“西潭藥王萬俟家長女,庶出卻醫(yī)術(shù)了得,遠(yuǎn)超過萬俟東軒和萬俟北襄,盡得萬俟夜?jié)O真?zhèn)??!?p> “還有么?……”
“有啊,有一個人對我說過,萬俟茜雅姿容勝雪,傾國傾城?!笔媲Ю镏苯哟驍嗳f俟楠孑的話,繼續(xù)說道。
“你見過她?”
“沒有呀,但是,還是那個人跟我說,我好像和萬俟茜雅有婚約呢。”舒千里笑了笑。
“那……那你怎么還不去娶她?”萬俟楠孑被說到不知如何問下去。
“我為何要娶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我已無母,父命也違背多次,何況媒妁其言?!?p> “你真夠囂張?!?p> “我的幻境,我還不能囂張嗎?何況對你,我一向也沒有卑屈呀?!?p> “你……”
舒千里站了起來,伸手拉過萬俟楠孑,攬入懷中。
他低頭,看見萬俟楠孑溫?zé)岬难垌?、面龐、嘴唇?p> 他緊緊擁抱,深深親吻……
那些他心心念念太久的人和感覺,他終于再度擁有。
他不想再用對話浪費(fèi)時光,唯有占有。
…
寒風(fēng)吹襲,一身冷意。
舒千里從黑暗中醒來。
懷中所擁之人,卻是林兮慕。
舒千里心中一驚。
趁林兮慕尚未轉(zhuǎn)醒,匆忙起身,整理衣著坐回了他的輪椅之上,才慢慢回想。
看著林兮慕安睡,舒千里難得有情緒地額頭微皺,嘆了一口氣。
轉(zhuǎn)動輪椅,合上了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