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9:15,東郊莊園。
餐廳中能坐滿20人的長條餐桌上,此時只有四個人正在用餐。
宋恪坐在上席,蔣嘉在左,王衛(wèi)在右,楚肖挨著蔣嘉。
氣氛沒有了往日的輕松熱鬧,只剩碗筷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宋恪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用餐巾擦了擦嘴后,左右看了一眼。
“既然你們都不開口,那就我來問!”宋恪的聲音稍顯淡漠。
王衛(wèi)和蔣嘉同時放下筷子,面無表情。
還在跟塊牛排較勁的楚肖匆忙的把嘴里還沒嚼爛的肉咽下去,噎的只翻白眼。
“跟我說說那個楊岳廷吧,你們肯定都認識!”
隨著問題的拋出,宋恪敏銳地察覺到幾人的心跳呼吸都出現(xiàn)了變化,王衛(wèi)跟蔣嘉二人比較明顯,楚肖則是稍有波動。
他偏頭看向王衛(wèi),二人目光短暫的交錯。
“涉及高層領導,我們不便多說,也沒有這個權(quán)限,對不起,宋先生!”王衛(wèi)回答的十分生硬。
宋恪沒有理會,而是看向蔣嘉。
她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內(nèi)心波動卻很劇烈。
“蔣姐,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依然沒有得到回應,宋恪笑了。
“楚肖,你來說說?看你滿不在乎的樣子,應該跟楊岳廷蠻熟悉的吧?”
這下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聚焦在他身上,王衛(wèi)和蔣嘉是愕然和緊張,楚肖則是好奇和不解。
“宋哥你咋知道的?”楚肖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會讀心術(shù),你們信嗎?”宋恪表現(xiàn)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下,三人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行了,別跟我面前表演變臉了,都好好跟我說下楊岳廷這個人,你們所謂的軍規(guī)條例擱我這不適用,在京都的時候首長交代的有求必應是什么意思?忘了嗎?我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宋恪盯著楚肖繼續(xù)問道:“說說吧?你跟楊岳廷是什么關系,他又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你們這些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都對他這么諱莫如深,或者說是畏懼?”
楚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那個宋哥,我跟楊岳廷沒有直接關系,只是家里跟他來往比較多,我爸跟他是一個隊伍出來的戰(zhàn)友,就是小時候被他抱過,私下里也就喊聲楊叔,別的真沒什么來往了!”
宋恪若有所思道:“呵,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高干子弟呢!”
“不敢不敢!我現(xiàn)在就是王隊手下的兵,是宋哥你的保鏢,其他那些都是虛的?!?p> “那就跟我說說他吧,你知道多少就跟我說多少,實在不能說的我也不勉強?!彼毋±^續(xù)問道。
楚肖面露為難之色,分別看了眼王衛(wèi)和蔣嘉,但二人依舊保持著緘默。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楊指揮是我們的前領導,王衛(wèi)、蔣嘉、達哲、張羅...安保小隊的絕大部分人都出身某特戰(zhàn)隊,而楊指揮就是特戰(zhàn)隊的創(chuàng)建人,我們這些人也是他親自帶過的唯一一批隊員。
“后來,楊指揮調(diào)任安全部,我們這些人就再也沒跟他見過面,只是有些任務據(jù)說是由他下達的,其中就包括本次組建安保小隊。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宋哥。”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除了科研人員方面,我身邊的其實都是楊岳廷一脈的人!”
楚肖咬了咬牙,微微頷首。
‘呵,有意思了。’
宋恪心中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這個楊岳廷似乎是想把自己掌握在手里,那么他有什么目的?暫時還沒有太多頭緒。
“王隊!”
王衛(wèi)的對講機里傳來呼叫聲。
“說!”王衛(wèi)生硬的答復道。
“楊指揮帶人來了!”
王衛(wèi)驀然抬起頭看向宋恪。
“呦!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快請進來吧!”宋恪輕松的笑著說。
......
別墅二樓的茶室中,宋恪與一身軍裝而來的楊岳廷相對而坐。
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個身著軍綠色短袖和迷彩褲的年輕女孩兒。
一頭齊耳短發(fā),面容精致,皮膚白皙。
身材高挑,比例相當完美,比起蔣嘉也猶有過之。
楊岳廷介紹她叫顧晗雪,25歲,是自己一位已故戰(zhàn)友的獨女。
但宋恪看她一副嬌嫩的樣子,完全不像是當兵出身。
“楊指揮應該早點來才對!”宋恪一邊假裝責怪的說道,一邊拿起紫砂壺給他倒茶。
但中途被顧晗雪主動接了下來,宋恪沒有拒絕,淡淡的道了聲謝謝。
“哦?小宋此話怎講???”楊岳廷抿了口茶水笑著問道。
“您早點來,咱倆能整兩杯??!您也知道,王衛(wèi)他們?nèi)蝿赵谏聿荒芎染?,天天就我自己一個人喝,別提多寂寞了!”
楊岳廷聞言一愣,轉(zhuǎn)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小宋也是愛酒之人,確實怪我來晚了!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以后想喝酒了隨時跟老哥說,唉,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老哥我也是很久沒沾酒了,讓你這么一說倒是把酒癮給勾起來了!”
楊岳廷說著解開了一顆上衣扣子,又把腿盤了起來,儼然一副老友之間拉家常的模樣。
宋恪見狀倒是愈發(fā)對他感到親近,因為他的狀態(tài)完全是發(fā)乎自然,毫不做作。
“楊指揮是身體原因不能喝嗎?還是家里嫂子管得嚴?。俊彼毋D眉弄眼的說道。
楊岳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小瞧人了不是,老哥我這身體不比你們年輕人差多少,當年在連隊那也是喝翻無數(shù)英雄,難求一?。 ?p> 說道這,他的語氣忽然有軟了下來。
“只不過畢竟年紀大了嘛,50多歲的人了,你嫂子就管的嚴了些,出于尊重我在家是不喝了,也就偶爾在外面蹭點酒解解饞,哈哈!”
宋恪也是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現(xiàn)在天高皇帝遠,老哥可得把握好機會,我這還有三箱茅臺放的都落灰了!”
楊岳廷頓時眼神發(fā)亮,咂摸咂摸嘴道:“那你就別怪老哥沒事跑來打土豪了???”
“來唄!好酒放著不喝,是對人民群眾辛勞成果的褻瀆!”
說完,這二人又笑了起來。
一旁接過茶水工作的顧晗雪表現(xiàn)得很是得體,臉上總掛著甜美的笑容,但從不插話,一雙美眸時不時地往宋恪身上打量卻不會引人注意。
“小宋,抽根兒煙不介意吧?”楊岳廷從兜里掏出包白皮包裝的煙盒問道。
“嗨~您早說啊,這有啥介意的?!?p> 宋恪說著起身從后面的檀木架上取了一只盒子下來。
“古巴雪茄,老哥嘗嘗?”宋恪拿出一支粗大的雪茄詢問道。
楊岳廷點上了火,抽了口煙,緩緩搖頭。
“這玩意兒我消受不來,受不了那股子味兒!”
宋恪見狀只好給自己點上,說:“其實我也不習慣,純粹就是裝個杯。”
楊岳廷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結(jié)果被煙氣嗆到了,咳嗽半天。
顧晗雪乖巧的給他撫著后背順氣,然后起身將茶室的玻璃門打開通風。
“老哥,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吧?咱們之間不用拐彎抹角?!彼毋⊥蝗徽f道。
正在喝茶的楊岳廷抬眼看向他,然后緩緩放下茶杯。
“那行,老哥我有話直說了?!?p> 宋恪笑著點點頭。
“小宋,你有夢想嗎?或者說,對今后的人生有什么規(guī)劃嗎?”
宋恪一愣,想了想然后搖搖頭。
“人吶,不管是什么出身都應該有個目標,有了方向才能走好今后的路,而你,全世界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超能力者,應該更需要一個目標來引導接下來的人生,你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兒?”楊岳廷溫和而嚴肅的說道。
宋恪吐了口煙氣,淡笑著說道:“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這人說好聽的叫淡泊名利,說難聽點其實就是胸無大志、混吃等死,要不然也不會選擇把自己上交給國家了。
“目前的現(xiàn)狀我覺得挺好,也很滿足,配合科研工作,解開超能力的謎團,再往遠點說不定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做點利國利民的事兒,這就夠了,其他的我懶得去想,太麻煩!”
楊岳廷依舊面帶著微笑,他明白了宋恪的顧慮和想法,都在意料之中。
“小宋,你能選擇把自己交給國家,而不是利用能力去任性而為,說實話,我是極為敬佩的!如果換成別人,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我也明白的你的顧慮,因為一旦暴露,你在這個社會甚至整個世界上都再難有安穩(wěn)日子過,所以你選擇把自己隱藏起來,這些我能理解!”
宋恪看向外面的夜色,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當超級英雄有什么好的呢?漫畫電影里的那些,什么鋼鐵俠、蜘蛛俠、超人、蝙蝠俠,都很強大但也都身不由己,套了太多枷鎖在身上,我不想變成那樣,況且,這是現(xiàn)實世界,這里不需要超級英雄來拯救什么?!?p> 楊岳廷不徐不疾的開口道:“是啊,如果是以往,如果你沒有出現(xiàn),我也不信超級英雄拯救世界那一套,但今時不同往日,你畢竟出現(xiàn)了呀!
“今年很不平靜,年初的疫情、如今混亂的國際局勢、愈發(fā)頻繁的天災,都讓很多人對未來感到迷茫和不安,人們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關于未來的答案。
“可能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但你想一想,處在這樣一個有可能成為人類文明發(fā)展拐點的特殊時間,你的出現(xiàn)也許就是我們苦尋已久的答案!”
面對楊岳廷熾熱的目光,宋恪沉默了。
“我這里有一個計劃,完全圍繞你而制定的計劃,你不需要去擔心被套上枷鎖,也不用害怕身份的暴露,你可以過著依舊平靜的日子,如果是這樣,你愿意嘗試一下嗎?”
茶室內(nèi)陷入了平靜,楊岳廷和顧晗雪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宋恪身上。
放在煙灰缸上的雪茄,一節(jié)煙灰脫落掉在了缸里。
茶水的熱氣漸漸散去。
“什么計劃?”宋恪抬頭問道,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楊岳廷溫和一笑,掏出自己的煙遞給他。
“答案!未來的答案?!?p> “答案計劃?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中國隊長’、‘華夏超人’之類的計劃?!彼毋⊥铝藗€煙圈,笑著說。
“軍人也是有品位的好嗎?”楊岳廷白了他一眼。
“我考慮一下吧,明天去科研基地給你答復如何?”
“可以啊,不急?!?p> 宋恪點點頭,又抽了口煙,把煙蒂按在了煙灰缸里。
“小宋今年是27歲吧?”
“是啊,怎么了?”
“哦,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是該考慮成家了,怎么樣?有對象嗎?沒有的話,老哥給你介紹啊?”
“......”
飲酒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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