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到的時候,沐南茹正坐著病床上發(fā)呆,如果不是面色有些蒼白,頭上又圍著紗布,真看不出來她是個病人。
她眼神空洞,明顯狀態(tài)不好,連他們進來都沒察覺到。
見狀,蘇子奕走近病床,擔(dān)憂地問道:“小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沐南茹抬起頭,臉上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不過在看到蘇爾陌后,眼神瞬間清明起來。
“阿陌也來了???”她笑著說道。
好像一個木頭人突然活過來了一樣,此時的她與方才相比,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心中有些許疑惑,但蘇爾陌還是笑著回答:“哥哥接我回家住了,小茹姐你可得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p> 沐南茹伸手拉著她坐到椅子上:“好??!這樣一來我和子奕就不擔(dān)心你啦!”
蘇子奕見沐南茹心情不錯,心里也很高興,走到病床另一旁坐下,可沐南茹卻好像沒看見一樣,理都不理他。
他略顯委屈地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小茹,我也在呢!你怎么不理我呢?”
蘇爾陌噗嗤一笑,裝作沒看見自家哥哥臉上那委屈的表情。
沐南茹扭頭將衣袖從他手里扯出來,嘲諷道:“怎么,你還要跟阿陌爭寵?那你輸定了?!?p> 蘇子奕一噎,抿了抿嘴唇,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行了,小茹姐,別再戲弄哥哥了?!碧K爾陌出來打圓場。
沐南茹也再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病房里因為蘇爾陌的到來不再死氣沉沉,充滿了一片歡聲笑語。
接下來半個月,蘇爾陌不是在家做盒飯,就是待在醫(yī)院陪沐南茹。
期間陳姨打來過幾個電話,還好沐南茹本人也不想讓她知道,主動隱瞞了這件事。
蘇爾陌閑的發(fā)慌,趁著閑暇時間出去在咖啡店找了個兼職,只等沐南茹出院后就過去工作。
不知為何,溫予深他們并沒有再來找她,花田的電話打過去也沒有人接,蘇爾陌心里有些記掛,只是這邊走不開,她便沒有回去看看。
再者,蘇子奕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再強調(diào)蘇爾陌不能再去花田,問他原因他也說不出來。
好在蘇爾陌也沒放在心上,過了幾天就忘了這茬。
很快,沐南茹的身體徹底恢復(fù),醫(yī)生宣布可以出院,蘇家兄妹兩人歡天喜地收拾了東西,接沐南茹回了家。
“還是家里舒服?!币贿M屋,沐南茹就癱倒在沙發(fā)上,仰天長嘆。
這半個月的醫(yī)藥水味她已經(jīng)聞夠了,再也不想待在那里了。
“回家了當(dāng)然一切都好,等我做好午飯,你會覺得更好?!碧K子奕坐在沙發(fā)一角,寵溺地笑著。
蘇爾陌回房間洗漱了一下,一出來就看到眼前情景,她作勢擋住眼睛,走到玄關(guān)處換鞋。
“我要去一趟花田,午飯就不吃了?!?p> 花田的三人遲遲沒有消息,她想回去看看。
正說笑的蘇子奕回過頭來,眉頭一皺,正打算起身阻攔,不料蘇爾陌卻已經(jīng)未卜先知般跑了出去。
“這丫頭……”蘇子奕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心里頓時緊張起來。
“行了,阿陌也不小了,那個溫予深確實挺優(yōu)秀的,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便迥先闾稍谏嘲l(fā)上,腳尖踩了踩他的腿,勸說道。
她也知道蘇子奕對自己唯一的妹妹很是看重,只是有些事情卻不好讓他參與進去。
蘇子奕只好放下心里的擔(dān)憂,只期盼蘇爾陌不要出事。
心里裝著事情,蘇爾陌走的也快了些,不消一會兒就到了花田。
她原本想著,花田沒了人打理,此時應(yīng)該雜草叢生吧!只是沒想到,花田差不多還是她離開前那副樣子。
木屋的門緊閉著,周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蘇爾陌敲了敲門,也沒有人應(yīng)。
她心里一緊,見木屋沒有上鎖,直接推門而入,不出所料,里面沒有一個人。
蘇爾陌壓下心里的恐慌,跑去溫予深房前,推門而入,里面的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房間里一塵不染。
見他的物品還在,蘇爾陌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以為,他們都回他們原來的地方了,那個她不知道的地方。
還好,東西還在,那么人應(yīng)該也會回來吧!
彼時蘇爾陌才覺得,她和溫予深之間隔得太多,多到只要他想離開,那么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找到他。
莫離和上官儀也不在,木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站著。
這一瞬她竟覺得,原本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如果他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那么現(xiàn)在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
她失魂落魄從溫予深房間里出來,正想離開,余光瞥到房間盡頭那間從未踏足過的木屋,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而向那里走去。
之前阿婆明令禁止她不準(zhǔn)進去,她便聽話地從沒有窺探過,今天心里卻莫名地想要進去看看。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等著她。
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門,輕輕推開了它。
木屋里很黑,蘇爾陌站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視線,這才慢慢走了進去。
將房間掃視了一圈,她只發(fā)現(xiàn)了一副掛在墻上的畫,便走近它,仔細(xì)觀察。
畫里,有個白衣女孩兒跌坐在血泊中,面前是堆成山的尸體,她對著那些尸體痛哭。
蘇爾陌眉頭一皺,不明白為什么阿婆會將這么奇怪的一幅畫藏在這里。
看著畫中女孩兒痛哭的模樣,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女孩兒一樣。
她目光一滯,想到這個可能,又仔仔細(xì)細(xì)將畫作觀察了一番,對此情景卻還是沒有一絲印象。
或許,這就是她忘記的某個片段?
正想著,一道刺眼的光從她的項鏈中發(fā)出,晃得她自然地閉上了眼睛。
待那道白光一過,她睜開眼,此時人卻已不在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