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夢初醒

　　看見那把刀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瞬間侵襲了我的全身。

　　我在老癢的背包里見過。

　　其實印象是不大的，但當(dāng)年我剛剛接觸這行，秦嶺地界又是第一次去，所以對那時發(fā)生的事總是印象莫名的深刻。

　　不僅僅是因為那把刀曾經(jīng)劃傷過我的手。

　　現(xiàn)在那把刀就這樣直直的扎了下去。扎向悶油瓶的胸口處。

　　我本以為他會用另一只手迅速的抽出腰間的黑金古刀抵擋回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有什么顧慮一樣，一動不動的等著那刀深深地刺向心臟的位置。

　　“小哥！”

　　我?guī)缀跏浅吨ぷ雍俺鰜淼?，“你他娘的愣什么！?p>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他的血已經(jīng)順著胸口一片一片的洇了出來。他扭頭看著我，似乎是在猶豫。

　　“你放手??！”我大喊。

　　我實在是無法看著那匕首插在悶油瓶身上，要不是因為抓著我，他可能早就已經(jīng)擰斷那人的脖子了。

　　他可是張起靈。

　　“天真——小哥——胖爺來也——”

　　突然，胖子的聲音從更遠出傳來，還伴隨著一聲娘的。

　　有些不妙！

　　胖子助跑的太快直接沒剎住車，一直愣的就朝我們撲過來，他娘的這家伙難道不知道老子還掛在懸崖邊嗎？裝什么開心超人！？小哥都不敢動一下，你他娘的湊什么熱鬧……

　　“啊——————”

　　還沒等我想完，立馬感覺到自己收到猛烈的撞擊，一種失重的感覺隨之而來。

　　不用說，我現(xiàn)在一定被撞飛出去了，很可能還是以一種很奇妙的……姿勢？最近右眼皮一直跳，果然沒好事，現(xiàn)在還要連累悶油瓶了。

　　隨著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事實上我也聽不見其他什么聲音了。這種高空墜落的感覺是似曾相識的，而那時支撐我的唯一信念就是必須活著，因為我還要去接他。

　　現(xiàn)在這情況，算是我們仨當(dāng)煙花一起炸了？

　　本能的反應(yīng)，我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撲騰，這幾秒跟過去的十幾年相比雖然是九牛一毛，但我卻想的很多，十年的時間我質(zhì)疑過自己，甚至有過心理陰影，沒有覺得世界上有什么很好值得留念的，甚至于想過如果青銅門中什么都沒有，我要不要去報個精神病院或者養(yǎng)老大學(xué)待待？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我把他接回來了，而且我們的日子過得很好，我不想失去現(xiàn)在的生活。

　　簡單來說就是，現(xiàn)在的我害怕死亡。

　　恐懼死亡。

　　我極力的想抓住四周什么東西，但人在死亡面前永遠是失敗者，其實我以為我早就不怕了，早就準(zhǔn)備好了。

　　所以我心底還是害怕的嗎？

　　還是說真正再次面臨的時候才是會覺得這輩子沒活夠。

　　其實我在想，就算抓不住什么東西，哪怕當(dāng)臘腸一樣掛在樹杈上面也不錯，至少悶油瓶他們來給我收拾的時候不至于太碎，不好處理。

　　……

　　還真是掉著掉著就沒什么感覺了，此時的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身邊有什么人隨我一起掉下來，甚至于連幾塊碎石都沒有。

　　真他娘的！能不能痛快一點？

　　突然，我的臉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什么人抽了我一巴掌，我的臉火辣辣的疼，空氣中還有一種異樣烤蘑菇味兒涌進我的鼻腔，難聞的要命，但又特別像把啤酒和屎加在一起混著攪拌。

　　別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形容，因為這是胖子出給小花的大冒險題目。為這這道題，小花連著幾個月都沒有聯(lián)系我。

　　這味道雖然難聞，但我太熟悉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由于氣流沖擊太大而已經(jīng)閉上的眼，就看見一支諾大的肥腳幾乎要伸進我的嘴巴。

　　“我去！胖子！”

　　我大喊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

　　怒氣沖天的我沖向胖子，佯裝憤怒的朝他輪了幾個大嘴巴子，空中比劃了幾下，還是沒下去手，最后還是一腳把他踹醒了。

　　胖子迷迷糊糊的揉著眼，嘴里嘟囔了幾句不知道什么話，倒頭就要繼續(xù)睡。

　　“你他娘的幾天沒洗腳了！老子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媽的就差喊銀行卡密碼了！”

　　“我說天真，一大早上的你抽什么瘋??？您要是實在閑得慌就去跟你二叔練練太極，或者……呃去幫忙給小哥喂雞也行，實在空虛寂寞了，就跟雞講講笑話，胖爺我這兒忙著夢回發(fā)廊，再續(xù)前緣呢！”

　　“我……”

　　還沒等我開口，就看見悶油瓶拿著雞食從門口進來，沒說什么，另一只手遞將我的手機遞給我。

　　我看了看顯示屏，是小花發(fā)來的微信。我數(shù)了數(shù)，大概發(fā)了有十幾條語音，看來是有什么事兒了。

　　還沒等我點開，小花的視頻電話就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