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在解宮海那我不招人待見了,朋友看我失勢,也紛紛躲閃,人在落魄的時候,誰也指望不上,只能靠你給鉞銘一個交代,為她討回公道。”
石盛豪抱怨著人性的丑惡,也不忘抬高自己不忘人設。討公道未必,但抓住兇手,是他自認的保命出路,他已經(jīng)被解宮海歸為羅鉞銘的同謀。
“我查案不是為了你,即使咱倆不對付,我該查還是會查的。你提供線索,我歡迎,但也是僅此而已?!?p> 何志偉有些矯情,他只是不想被人利用。
“我知道你對崔鵬的事生氣,我也是一時著急才動的手,而且過后我也沒有繼續(xù)的不依不饒啊。是駱秉承硬把他趕走的,他說你搞小圈子,不聽招呼?!?p> 石盛豪抬頭看著何志偉說,他想撇清關系。
“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希望你們公司配合我們下一步的調(diào)查,不能再人為的制造障礙,干擾辦案?!?p> 何志偉不耐煩地說,他一聽到駱秉承他們在背后嘀咕自己就煩,天天被他算計著,讓何志偉防都沒辦法防。
“是是,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無條件的配合你們的工作!辭退的員工尉遲律師打電話請他們回來,但他們都表示不會回來了。”
石盛豪說著披上毛巾被上了岸。
“為什么???”
何志偉這就不懂了,他疑惑地問。
石盛豪面帶尷尬地說:
“當時怕他們鬧事,我補齊了拖欠工資,才辭退了他們?!?p> “你們不僅欠農(nóng)民工的工資,難道自己員工的工資也在拖欠?”
何志偉搞不懂石盛豪到底有沒有錢。
“嗯,目前資金緊張了一點?!?p> 石盛豪拿起煙抽了起來,他不愿意說公司面臨的窘境。
“你的三期房子不是供不應求嗎?敞開了賣不就完了嗎!”
何志偉覺得石盛豪沒有什么真話。
“我們資本擴張的速度有點快,在境外投資了幾個項目,目前還沒有見到收益,盛豪三期敞開了賣,又怕砸下了房價?!?p> 石盛豪被泡紅的臉上露出了訕訕地表情。
“哦,那他們是不會回來了,這些員工剛解套,誰還會回來再給你白干呢?!?p> 何志偉最不喜歡欺負人的人了,員工是靠工資吃飯的人,拖欠工資就是被勒緊了脖子,何志偉看著石盛豪這一身燙紅的肥膘就來氣,感覺這家伙忘本啊。
“不是公司不配合,這是沒辦法的事,自從尉遲律師來了之后,他給我講了很多被滅口的案例,說實話讓我認清了形勢,目前我已經(jīng)從化工廠項目中出局了,我只能是放低姿態(tài),也許只有破案了,我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吧,說不定哪天我就像你說的那樣,被自殺了。”
石盛豪很悲觀,恐懼讓他看不到出路。
但何志偉并沒有同情,對于石盛豪他十分不齒,曾經(jīng)跪舔解宮海,失勢后轉眼就腳下使絆,惡心之至,這即有資本的丑陋,也是人性中齷齪的一面。
對此,何志偉沒有什么好說的,他轉而給石盛豪講起了道理:
“哦,看來尉遲律師還有兩把刷子,居然讓你學法,懂法總比無知強!”
石盛豪沒有理會何志偉的貶損,他不是默認,而是不愿意鬧出不快。
“石董,你知道他們在監(jiān)視我,但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監(jiān)視你呢?你有羅鉞銘家的鑰匙,羅某還是你的人,她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拿到日記更是近水樓臺,你更值得他們懷疑啊?!?p> 何志偉有點兒反過味來。
“我要是手里有死者日記,你覺得我會怎么做?敲詐解宮海嗎?市化工廠項目如果能靠鉞銘的日記拿下,那還叫事嗎?我手里的東西比羅鉞銘知道的事多的多,羅鉞銘可以撒嬌耍賴,我要是稍微有點兒敲竹杠的意思,都會被他們滅了。我要是有死者日記,我會不講任何條件地給他,也許還能保住自己性命。”
石盛豪認得清自己的斤兩。
“也是,你費盡吧啦,把羅鉞銘的電腦屁顛屁顛送給解宮海也沒落下好?!?p> 何志偉知道這就是石盛豪的宿命,拍在了馬蹄上,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不過,你說這話提醒了我,大家都在找死者日記,也許他們還真會派人監(jiān)視我,他們要是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他們還不活剝了我的皮?!?p> 石盛豪想到這一層,臉色立馬變得煞白,也許是離開溫泉水久了,熱量散發(fā)出來了,皮膚上的紅色已經(jīng)消退了,他說著話也不顧是不是失禮站起身就往外走。
“何探,后會有期啊,不和您在一起了,別真被他們的人跟進來看見,我先走一步,我肯定會配合你的工作的。咱倆的這次見面你一定要保密啊,我有什么消息也會主動聯(lián)系你的?!?p> 何志偉看著石盛豪落荒而逃地樣子有些好笑。
該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何志偉滿意這趟意外之旅。
何志偉跟在石盛豪后面,走進了室內(nèi)溫泉區(qū),一抬頭又看見了章一楠,她在門口朝著這里張望了一下就又閃了。
看來還不太魯莽,他真怕這個女漢子跳出來砸場子,讓自己功虧一簣!
石盛豪雖不招人待見,但他提供的信息太有用了。
駱秉承他們在暗處施放冷箭,自己在明處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所以石盛豪是自己難得的活子。
何志偉心里燃起了希望,只要是線索不斷,真相就會越來越近,抽絲剝繭,罪惡總會暴露在陽光之下。
有點涼了,何志偉看見石盛豪提到的沙浴,他知道章一楠在觀察自己,還是讓她來找吧,自己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放松,他決定好好地休養(yǎng)一下。
他來到了沙屋,腳下的沙子暖暖地,何志偉直接躺在沙地上,然后用熱乎乎的沙子將自己蓋了起來,昏昏欲睡,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會兒就夢見有人在活埋自己,一鍬一鍬的土壓在了胸口,想醒又醒不了,想爬出來沙子又滑,腳也被沙土埋的動彈不得。
完嘍,這要被壓死了,趕緊睜眼啊,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噩夢,但就是醒不了。
良久他終于強行的睜開了眼睛,昏暗燈光下,果然是有人要活埋了自己,章一楠在一把一把地抓著沙子,壓在了自己的胸口,沙子很暖何志偉身心俱疲,裹著厚厚的暖沙,就這么懶散地躺著,每一個汗毛孔都能感受到細沙的溫存。
“你早就看見我了,對不對!”
章一楠坐在沙地里,俯視著何志偉。
“嗯!”
何志偉用鼻腔懶懶地應著。
“你知道我會來,對不對?”
章一楠揭露著何志偉的險惡。
“嗯!”
依然是懶散,何志偉眼睛都沒睜。
“你下好鉤,就等我來咬,對不對?”
章一楠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嗯!”
依然是懶散回答,但更像是有意氣章一楠。
“你不知道石盛豪給你挖的是什么坑,你害怕被算計了,所以勾著我也來,對不對?”
章一楠一步步地發(fā)現(xiàn)了真相。
“嗯?你怎么認識石盛豪的?他也認識你嗎?”
何志偉睜開眼睛,扭過頭來,看著坐在旁邊沙地上的章一楠,一下子,就靚瞎了眼睛,白白的皮膚,還弄個三點式泳衣,豐滿的胸部一下子就壓迫著何志偉的雙眼無處可放,他不敢直視,迅速地轉了頭盯著章一楠笑意盈盈的眼睛,章一楠這身造型,遠觀和近看差別太大了,非禮勿視。
“羅鉞銘遇害后,我詳細的查閱了他們公司的資料、背景,自然會認識他了?!?p> 記者果然不同,備足了功課,契而不舍。
“你去送他了?”
何志偉覺得章一楠不會再冒失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看他干嘛去了,直等到他去更衣室走了,我才回來找你,沒想到你跑進來享清福睡大覺?!?p> 章一楠說著又用手抓起一把干沙子灑在何志偉的脖子上。
“既來之則安之,享受一下愜意的周末啊?!?p> 何志偉懶散地說。
“你不是故意引我來這里的吧!”
章一楠覺得何志偉居心不良。
“停,我也是早晨臨時聯(lián)系到的石盛豪,他在見面地點接上我,一路上都沒告訴我去哪,直接就把我?guī)У竭@里?!?p> 何志偉趕緊撇清自己有居心叵測之心。
“他安排兩個大男人在溫泉浴池見面,也太曖昧了吧?”
章一楠睜大了眼睛。
“你懂什么,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我沒有監(jiān)聽錄音錄像設備呢!在這談話,他都不用搜身檢查,赤膊相見,他才敢和我說真話呢?!?p> 何志偉替石盛豪解釋說。
“奧,真是老奸巨猾,我說呢怪怪的,我還以為你倆有什么故事上演呢?”
章一楠恍然大悟的說。
何志偉抹平了自己胸口上的沙子,在上面寫了一個“直”字,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標準的直男!”
章一楠笑了笑。
“何哥,你們倆搞的這么神秘都說了什么?”
章一楠又抓起一把沙子往何志偉脖子下澆著,像是沙漏一樣流淌,暖暖的沙粒輕觸,何志偉腦子里滋生了溫床一樣的感覺,舒坦到了骨髓,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享受這一刻,比按摩更舒服。
隨著沙子的不斷輕觸流淌,何志偉的眼皮又沉重了起來,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這屋里暖意融融,暖沙也暖了章一楠,她背靠在暖暖的木板墻上,用沙子覆蓋了自己的雙腿,慢慢她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