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探組的案子，我不好說，我覺得現(xiàn)在任何指向性結(jié)論都早，石盛豪現(xiàn)在的事太多，他家燃氣突然爆炸燃燒，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巧合太多肯定有鬼?！?p> 何志偉不是刻意逆反專家的初步結(jié)論，但對于石盛豪的死，他有自己的想法。馬路警察各管一段，這個案子不屬于他。
石盛豪的司機，在剛剛更換了新鎖之后，又配了新的鑰匙，這是一個疑點。況且，門窗沒有外力破壞，闖入的痕跡，幾把鑰匙的定位就尤為重要。
最不幸，司機在爆炸中受傷，在送醫(yī)的過程中死亡。讓這個疑點，也許就此無解。這是何志偉心里想過的疑點，但他沒說。
“我也覺得太反常了，他剛和我爆料完駱秉承的內(nèi)幕消息，他就被燃氣爆炸炸死了，你說是不是過于巧合呢？我覺得他們之間有直接因果關系?！?p> 章一楠似乎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
“沒有！”
何志偉直接否了。
“為什么？”
“尉遲律師給你看駱秉承的購房合同是什么時候？”
“大約是在當天午飯之前，在紅絲帶中心，尉遲律師把我叫到他的臨時辦公室，給我看的?！?p> “但是，專家確認，燃氣泄漏早晨開始，上班之前，他們燒水忘記關火，水燒開沸騰，熱水外溢，澆滅燃氣火焰，造成的燃氣泄漏。所以時間根本就對不上，可以這么說，在他向你爆料之前，他家的燃氣泄漏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哦，對對，你看我這腦子。光考慮因果關系了，忘記了時間的軸線。”
章一楠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紅撲撲的臉，更紅了。
“而且從犯罪動機上看，購房合同的泄露，雖然讓駱秉承憤怒至極，但不足以讓他殺人報復或者殺人滅口，為此殺人，成本太高?！?p> “謀殺，也要考慮成本嗎？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章一楠自己沒有研究過犯罪心理，認為壞人做壞事，就像做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犯罪會付出代價，嫌犯當然要考慮犯罪成本，計算自己獲益幾多，逃逸的機率多大，代價幾何…值不值得做。這種謀殺，一旦被抓，一定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也會反復斟酌，踩點預判。”
何志偉進行著簡單說眀。
“啊，這么復雜嗎？”
章一楠總是聽說犯罪分子狡猾，但具體如何狡猾，還是很抽象，很定式的理解。
“這還是一般情況下，那種反偵察能力強的嫌犯，準備的更充分?！?p> 何志偉不是忽悠章一楠，在與兇嫌斗法的過程中，輕視對手，會讓案件陷入死結(jié)。
“你們刑警謀殺，是不是就能不露一點破綻呢？”
章一楠一臉艷羨的看著何志偉，當他是神一樣存在。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何志偉一愣，章一楠的好奇，讓人覺得她腦洞大開，天馬行空。這只小腦袋瓜里，不會也藏著一只惡魔吧。
“我只是好奇，覺得你研究壞人這么透徹，說的頭頭是道，你們一旦變壞，這世界還了得嗎！”
章一楠看三國流眼淚，開始替古人擔憂。
“這你多慮了，每個人做壞事，都不可能不漏破綻！”
這一點，何志偉十分十分肯定，他看了一眼章一楠，接著說：
“燕過留痕，百密一疏，即使是神仙也會露出馬腳。刑警都是普通人！世界上，只要是犯罪，肯定會留下痕跡。警察破案，看水平悟性，警察犯案也一樣，高手隱藏就多一些；二把刀的庸才隱藏就少些?！?p> “那，你是高手，還是低手呢？”
章一楠好奇的插問一句。讓何志偉成功地陷入尷尬窘境！在她的假設下，自己是高是低，形象都不會好看。
“別拿我說事，無論高手低手，隱藏的再好，一樣會被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的警探?！?p> 何志偉做著饒舌燒腦的推論。
“繞這么大圈，你是說，嫌犯再會隱藏，遇到好的獵手，一樣會露出馬腳吧?！?p> 章一楠覺得何志偉的敘述有點繞。
“不全是，你看看魏民，處心積慮隱藏了一輩子，臨近退休東窗事發(fā)，讓他露出馬腳的不是人，而是事，天網(wǎng)恢恢，他突然抱病，指使林亮搶搬不義之財，落得個，人財兩空，臨死不得安生?！?p> 何志偉詮釋著自己的理解，警察和犯罪之間并沒有天然屏障，越過了底線，能夠逃脫懲處的概率并不比普通罪犯大。
“啊，高論啊，你的意思是：你們警察如果做壞事，并沒有天然優(yōu)勢，所以貴圈不能亂。”
提起魏民，章一楠懂了，這里面所蘊含的辯證關系，所言非虛。
“唉，好吧，可以這么理解。”
何志偉轉(zhuǎn)了半個身，兩手枕在頭下，望著天花板放空。
“哎，醒醒，你肯定這不是駱秉承做的嗎？”
章一楠仍不死心，低下頭盯著何志偉的臉問。
石盛豪他們幾個人的死，給了章一楠帶來了極大的刺激，雖說經(jīng)過幾天的沉淀，略有減輕，但心結(jié)始終不解開。
她知道，在這里，獲益最大的就是解宮海和駱秉承舅甥倆。
“我能肯定的是，這絕不可能是駱秉承親自做的。他那天一整天都和我們在一起值班，他沒有作案時間?！?p> “哦，他有可能雇人做的嗎？”
章一楠緊追不舍。
何志偉沒有回答，仍頑強的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有可能吧？沒什么可確定的答案。
“他們在這屋也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吧，裝在了哪里？”
章一楠看見何志偉不愿多說，就轉(zhuǎn)換了話題。
“空調(diào)內(nèi)，那個指示燈里面！”
何志偉抬起右手指了指家里的空調(diào)。
“啊，正對著咱們呢，你沒看看他們會不會再裝上？”
章一楠嚇的有點花容失色，紅暈瞬間消退，她緊了緊卷著的被子。
何志偉苦笑了一下，說：
“這幾乎是我每天下班回來的功課，我換了最新的門鎖系統(tǒng)，做了幾個微型標記，這么說吧，這屋里，除了你沒被安檢過，連網(wǎng)購的東西，我都做仔細檢查，有沒有按監(jiān)聽監(jiān)控電子設備?！?p> 何志偉戲謔地說。
“去你的，德性樣吧，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怎樣仔細檢查，而且我給你錄像，能敲詐你什么？家徒四壁，你前妻搬走了大半個家，你也不說置辦點東西，好好的一個家，就像遭了大難一樣！”
章一楠數(shù)落著何志偉。
“好，馬上要過新年了，放假的時候，咱兩去看看家具如何？”
何志偉來了情緒，家不像家的日子，他過夠了。
“再說吧，我還沒和家里人說妥呢。”
章一楠面露難色。
“唉！”
一聲長嘆，何志偉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別擔心，我爸也是三十好幾了才生的我！”章一楠給何志偉打著氣。
何志偉不動聲色，看著章一楠恢復了紅暈的臉。
“而且，我爸媽也相差十多歲！”
何志偉聽了，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