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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塵囂冬天里

第178章該來的總會來 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欠債要還

折翼塵囂冬天里 任家君 3777 2022-08-19 10:05:17

  爭吵和逗氣是戀愛中永恒存在的游戲,有怨氣沒有怨恨,愛就有存在的意義。

  倘若,怨氣不斷加碼,形成怨恨,則愛馳情淡。

  章一楠一時氣苦,想著那個黑漆漆的夜晚,北風(fēng)呼嘯,在剛發(fā)生兇殺案的現(xiàn)場,自己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在小樹林里舉步維艱,躑躅前行,就心疼自己的付出,而經(jīng)過磨難取得的成果,居然被眼前這個混人輕描淡寫地刪除,怨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淚越多,終于匯成了小河,肆意從眼睛中奪眶而出。

  何志偉心懷愧疚,默默地下床,走到廚房,用熱水洗了洗毛巾,擰干。

  走回房間,把毛巾塞到章一楠的手里。

  章一楠的哭聲,嗚咽壓抑,淚水四溢,雨打梨花。何志偉看著,愧疚和心痛交織,心臟就像一片破抹布一樣,被人使勁地揪扯揉搓。

  章一楠說她不愛哭,何志偉信,章一楠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強女性。

  即便如此,何志偉卻見過章一楠太多的眼淚,她哭確實是到了該哭的境遇,驚恐,悲傷,同情…以及此刻的委屈。

  女人是水做的,情到濃處,男人也一樣,人癲淚崩。

  章一楠仰頭把熱呼呼的毛巾敷在臉上,熱乎乎的感覺,穿透了皮膚,讓她心情放松不少。

  “我錯了,我沒有權(quán)力刪除你手機的視頻,即使你是記者,你鉆了警方工作的漏洞,我也沒權(quán)刪掉你的視頻,沒設(shè)好警戒線失誤的是我們,不能讓你吃藥?!?p>  何志偉終于認(rèn)錯了,像個孩子一樣。

  他坐在章一楠旁邊床沿上,斜對著章一楠,想去伸手扶著章一楠的肩頭,又怕被氣頭上的章一楠甩掉,沒有動。

  章一楠沒有說話,仰著頭,讓有熱度的毛巾貼在臉上,溫暖、持續(xù)地呵護自己的肌膚。

  “我應(yīng)該做為現(xiàn)場遺留物品,留給我們技術(shù)部門檢查。由他們判斷如何處理視頻?!?p>  何志偉不是逗氣了,而是認(rèn)識到,有些事情就該按規(guī)矩處理,而不是心眼兒犯活,圖一時方便,臨機隨性處置。

  章一楠一聽這話,猛地拿下毛巾,頓感無語,更生氣,打斷了何志偉的話,說:

  “得得,打住!你這是認(rèn)錯嗎?這樣我的手機還要的回來嗎?”

  “以你的能耐,拿回手機還不是小菜一碟?武局、駱隊哪個人不給你這個面子,在他們那,這就不算事。要由我決定了,就會被各種放大?!?p>  何志偉說的沒錯,他做錯事,芝麻小事也能搞成巨浪滔天的罪過。

  而有些人,捅破了天,也能有神通,把窟窿補出七彩祥云,看看那些驚動天下的大雷,過幾天就能消聲匿跡,化于無形。

  “你為啥刪除我的視頻,還是那句話,你是害怕它公開,公開了,破不了案,你沒法交代!”

  章一楠實在是不理解何志偉的初衷。

  “唉,我現(xiàn)在巴不得你公開呢,那樣,駱秉承就少了很多的暗箱操作空間,他也不敢這樣肆無忌憚,也許案子早就破了?!?p>  “那你把你們現(xiàn)場拍的視頻拷貝給我好了,算是賠償!我發(fā)個視頻到平臺,發(fā)動市民積極參與提供線索,對你破案會大有助益。”

  章一楠說完,嚇了何志偉一跳,想趕緊撇清關(guān)系,于是他說:

  “你簽了安全保密協(xié)議,而且你的賬號還處于封號狀態(tài),你要了視頻也不能在平臺上公開!何況我把現(xiàn)場視頻給你,是我泄密,我膽再大,也不敢給你??!”

  “看把你嚇的,別害怕,我就是逗逗你,等哪天我向你學(xué)習(xí),黑進你的筆記本電腦里,偷錄下來?!?p>  章一楠撇了撇嘴說。

  “你不能這樣,你是犯法行為!”

  何志偉又開始犯傻,趕緊喝止。

  “那你偷偷進入我的手機,刪除我的視頻就不是違法行為?!”

  章一楠仰著脖子,挑釁一樣看著何志偉,用質(zhì)疑的口吻,勒緊了小繩。

  何志偉被問愣了,感到被噎個半死。

  他不知道章一楠今天是怎么了,話都是橫著掃射出來,莫不是被章老爺子成功洗腦,恢復(fù)了刁鉆的公主??!故意挖坑、找茬、挑釁、吵架來了。

  “你不止這個違法行為,你還非法拘禁。”

  上綱上線誰不會,章一楠法制欄目記者,法條隨手拈來。

  “我非法拘禁誰了?”

  何志偉不屑一顧。

  “我!”

  章一楠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

  “我就這樣非法拘禁你?”

  何志偉伸出手指,連續(xù)指點自己的房間,又指著慵懶的章一楠說。

  這現(xiàn)場與非法拘禁的樣子違和感太過劇烈了吧,南轅北轍,真想扯在一起,除非天地對撞。

  “夜里送你進家之后,一進門,我爸就來電話催我回家,你就是攔著不讓走。難道不是非法拘禁?”

  章一楠耍賴皮,刻意找事,不為結(jié)果,只為逗你玩。

  “我自己都是你送回來的,我當(dāng)時有能力攔著你嗎?”

  何志偉一臉質(zhì)疑。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不讓我走。我爸說了,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就會到單位找你們單位去。”

  章一楠繼續(xù)耍著賴皮。

  “你告訴他,你在我家了啊?”

  何志偉對章老爺子還是有些忌憚。

  “我要是告訴他,我在你這,他都敢報警?!?p>  章一楠不是嚇唬何志偉,自己這個頑固老爸,死活不肯接受這門婚事,急眼了,他什么都做的出來。

  “他能報什么警?。≡蹅冞@是戀愛,也不是綁票,找他勒索贖金。他為啥那么煩我?我也沒和他有過什么交集,以前我認(rèn)識他,他根本不知道局里有我這個人?!?p>  何志偉覺得不可理喻,同時感到氣餒。

  “唉,他不僅說你不正經(jīng),在體制內(nèi)沒前途。他還說,別人告訴他,你膽大妄為,遲早要出大事!所以我爸逼著我,趕緊離開你?!?p>  章一楠觀察著何志偉的臉色,她知道這種威脅出自誰人之口,也知道原因。不管怎樣還是給自己帶來了惶恐,她替自己,也替何志偉擔(dān)心。

  “你怕嗎?”

  何志偉看出了章一楠的內(nèi)心深處的恐慌。

  “以前不怕,石盛豪他們被燃?xì)獗ㄕㄋ罒怪?,我真的怕了。?p>  章一楠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何志偉見過章一楠同樣的眼神,那天現(xiàn)場,詐尸時刻,就是這樣驚恐。

  這讓何志偉感到心臟緊縮,一陣陣疼楚,他挪了一下身軀,他伸出胳膊,用力擁抱住章一楠。

  他柔情萬丈,他想代她承受所有驚恐,危難時,他想站在她前面,張開雙臂,阻擋住所有射向她的傷害。

  就這樣,他們相擁相訴到天亮。

  何志偉在辦公室里,仔細(xì)回想。他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事,能留給別人做文章。

  這么多年來,他沒有異性交往,章一楠是唯一,想做文章也只能靠她。不過,他不信章一楠會被收買。

  何志偉收攏思緒,拿起聞憶留下的香煙,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聞了聞煙草香味,看著右側(cè)窗戶上,逐漸西落的太陽。

  身下的暖氣溫烤,就像給太陽余輝加了溫,暖洋洋的,讓人有了一種慵懶的感覺。

  光禿禿樹枝,曲了拐彎的站在窗外,靜靜的看著窗戶內(nèi)的何志偉。

  他有些毛躁焦慮,兩臂交叉在胸前,一手握著香煙打火機,一手握著手機,而它們都失望地處在靜謐之中。

  何志偉撥出了十三個電話,章一楠都是關(guān)機狀態(tài),用微信發(fā)出了一堆問號,沒有得到一個反饋的紅豆。

  此時,他不是擔(dān)心章一楠被收買,對自己反戈一擊。

  相反,他擔(dān)心起章一楠自身的安危,她會不會遭遇車禍呢,一夜才睡了那么一點點的時間,就匆匆的開車上班去了,睡眠嚴(yán)重不足,開車十分危險。

  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遇到車禍即使被送到醫(yī)院搶救,醫(yī)生也絕不可能關(guān)掉患者隨身攜帶的手機,他們也需要找到患者的親人。

  突然關(guān)機一定是有原因的,單位的一個總結(jié)會,不可能讓人們關(guān)掉手機,何志偉陷入了深深的憂慮。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有和她的生活圈有過交集,此刻,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找到她。

  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沒有想好完全的接納自己呢?

  常相知不相疑,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能算是常相知吧。

  對于即將到來未知之禍,何志偉窮盡推判,實在是找不到,欲加之罪能夠出自哪里,他開始疑神疑鬼。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嗎?

  其實不然,這是人們走夜路吹口哨給自己壯膽,實際情況還真不是那么回事,好人更怕鬼叫門。

  栽贓嫁禍,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自從家里的空調(diào)被人裝了針孔攝像頭之后,何志偉不僅將門鎖換成最新型號的防盜門鎖,防盜門內(nèi)還增加了一套門磁系統(tǒng),哪怕是防盜門開一條縫,手機就會報警提醒。

  何志偉家里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怕被賊惦記。但何志偉真怕被人溜進家里,偷偷的塞進什么東西,比如毒品、槍支…栽贓嫁禍!

  想到這里,何志偉趕緊的走回了辦公桌,打開了抽屜,一個個抽屜翻找,沒有發(fā)現(xiàn)多出來的東西。

  接著又翻找了私人衣帽柜,床鋪褥子,最后趴在地上,大開手機的手電筒,鉆進床下,找遍了床底的溝溝角角。

  不是何志偉多慮,人生路上,有些人得罪不起,那種真真正正的壞人。

  惹了,就要小心堤防!

  “何志偉,你這是干嘛?”

  駱秉承帶著幾個人,進了房間,看著何志偉撅著屁股,鉆進了床底,他一臉不解地問。

  何志偉聽到駱秉承的聲音,從床邊站起來,看著三位陌生人,知道他們是紀(jì)檢干部。

  “沒事,我看看床底下有沒有耗子。”

  何志偉從床底爬了出來,站起身,該來的終于來了,何志偉反而靜下心來,他盯著駱秉承的雙眼,一臉認(rèn)真地說。

  “樓里哪有什么耗子啊?”

  駱秉承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何志偉又出什么幺蛾子,一臉的嫌棄的反問。

  “午休的時候,我聽見床下有耗子在‘咯吱咯吱’磨牙,怕它咬我,都沒睡好覺。”

  何志偉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沒有揶揄的成份,如果家里有耗子,人難免會被耗子咬上一口。

  “這幾位是市局紀(jì)檢同志,他們要向你了解一些問題,希望你配合他們工作,如實交代自己問題,爭取組織上寬大處理。”

  駱秉承不再搭理何志偉,直奔主題。

  “我什么也沒做,沒什么好交代的!”

  何志偉憤怒了,“如實交代,寬大處理!”就是定性自己是嫌犯了唄!所以他冷冷的回答。

  “你是何志偉吧,我們是紀(jì)檢的,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有違法違紀(jì)行為,我們需要你配合調(diào)查,請你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跟我們走一趟吧?!?p>  三個人中,比較年長的人首先說話,而且說的也比較客氣,也比較含蓄,并沒有完全認(rèn)可駱秉承的說法。

  “什么?還要走一趟?去哪?”

  何志偉有點兒吃驚,也有點慌亂,帶走審查,說明自己的問題不小。

  以前前妻告自己,紀(jì)檢都是就地談話,這樣被紀(jì)檢請走,還是第一次,這還回得來嗎?

  “你不用問那么多,到了,你就知道是哪了!”

  年輕人說話就沒那么客氣,而且顯得十分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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