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逐漸躁動。
許多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火車斷開并減速的事實了。
“看來計劃起效了呢?!蔽艺f。
“等等?!编嶐┟碱^緊縮,“有人下車了。”
“什么!”我把頭伸出車廂,火車頭那邊也停下來了,其后的7節(jié)車廂的乘客們紛紛下車,好奇地看著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列車長吹胡子瞪眼,“八號車廂,匯報情況!”
“有人把兩節(jié)車廂中間砍斷了。”乘務(wù)員說。
“什么?”列車長大驚失色,“誰!誰干的?!?p> “一個叫....等等。”乘務(wù)員問了問旁邊舉報的乘客,“叫鄭皓,他還有一個同伙叫徐生。兩個精神有點問題,好像之前一直對著空氣說話,還亂跑亂摸。可能是腦癱?!?p> “是神經(jīng)病?!背丝图m正到。
“對,神經(jīng)病?!背藙?wù)員重復(fù)到。
“什么亂七八糟的?!绷熊囬L生氣的說,“把他們抓起來?!?p> “他們是神經(jīng)病....很危險的?!背藙?wù)員說,“并且能把鉸鏈直接切開肯定有武器,周圍都是手無寸鐵的乘客,貿(mào)然行動不太好。依我看,不要打草驚蛇,先假裝遭遇襲擊,疏散乘客然后借機一舉將他們捉住?!?p> “就聽你的!”列車長說。
掛斷電話沒幾分鐘,消息便傳播開來。
“有人襲擊?!币晃怀丝驼f。
“哦?”乘客身旁的金發(fā)男子笑著說,“誰這么大膽,敢襲擊老子!”
他的聲音很大,在加上位置離我不是很遠,一剎那間那雷鳴般有力的聲音竟嚇住了我。
“是你嗎!少年?!蹦腥酥噶酥肝?,“你是心虛了嗎?”
“湊過來?!蔽倚÷晫α_伯特和鄭皓說,三個人一本書聚在了一起竊竊私語商討了片刻。
“我干的。”鄭皓回過頭,也不遮不掩,瀟灑說道。
“倒是個真漢子。敢作敢當(dāng),在下佩服。不過,既然你礙著我了,那我多多少少要替天行道教訓(xùn)你們一頓!”男人拔出一柄金光燦燦的寶劍,幾分桀驁不馴地說,“既然承認了,就和我決斗吧!”
“刀不錯?!编嶐┮桓钠綍r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渾身骨骼發(fā)出戰(zhàn)斗的哀嚎聲。
面對戰(zhàn)斗,鄭皓還是相當(dāng)認真的,畢竟本職工作是個中級戰(zhàn)士。
“你不打算拿兵器....”男人話未完,鄭皓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后給他來了一拳,隨即還沒等男人反應(yīng)過來,奪過他的刀用刀柄輕輕一擊打向他的背部。
伴隨著一聲悶哼倒地。男人口中流出了少許口水和....濃痰。
“神醫(yī)在世....我感覺我的咳嗽好多了....”男人說完一句話便暈倒了。栽在了自己的濃痰了,臉上還帶著笑。
“什么沙雕玩意?!蔽彝虏鄣?。
乘客們見此狀也都紛紛拾起戒心,警惕地望著剛剛傷了人的鄭皓。有不少人已經(jīng)張羅這要下車了。
“下車可以,過了我們的安檢才允許下車。”鄭皓釋放出殺氣,將之前在洛林那里受的氣全部釋放了出來。
“憑什么!你算老幾!”一個中年女人帶頭喊到,呼聲愈發(fā)高昂,多日不見的人權(quán)的光輝撒落在了車廂內(nèi),更顯得這些人的影子是多么的黑。
“先過安檢?!蔽抑貜?fù)到,“你們之中有人在施展幻術(shù),雖然已經(jīng)停止了?!?p> “誰信?”女人嘲諷到,“我們憑什么相信兩個惡棍的話?”
“就是!”旁邊人附和道,聲音越來越大,起先是和她通行的幾位女士,很快范圍就拓展到了一整節(jié)車廂。
“對我兄弟態(tài)度好點!”鄭皓說。
“呸!”女人一口唾沫噴到了鄭皓的臉,鄭皓閉上眼,默默忍受著。
“這是為了你們好。有人要害全車人送命。”鄭皓冷靜地說。
“誰相信?”女人說,“憑你一張嘴嗎?”
“我有證據(jù)?!编嶐┱f。
“有證據(jù)怎么了?了不起?拿出來看看?”女人趾高氣昂地說,“就算真的有人要害我們,憑什么要你出手多管閑事?你知道你的行為要耽誤全車人多少時間嗎?你賠的起嗎?”
“我救了你們?!编嶐┑哪樅诹艘欢?。
“那可太感謝了,我們應(yīng)該給你頒個勛章,對吧?你是這么想的吧?”女人陰陽怪氣地說。
“魔鬼時刻?!编嶐┥钗豢跉猓趋浪查g異化變成了黑紅色,頭上長出一對盤羊般的赤紅大角。
“別逼我發(fā)火?!编嶐O力克制著。
“呵呵?!庇腥嗽诔靶λ?。
沒有人相信他。
“不要下車!接受排查!你們中有怪人!他會害死所有人的!”
“誰管你們!我們走!”一個中年乘客罵罵咧咧地說,“你敢動我!我兒子是11區(qū)區(qū)長!他饒不了你!”
說罷大叔帶著一眾人瀟灑離開。
鄭皓的臉一黑,我連忙安慰道,“別沖動,我們是救人,不能為了救人反而害了人?!?p> “我心中自有分寸,但是威嚴不能不立!”身上的繃帶逐漸解開,飄散在空中宛如飛舞的長蛇。
那具隱藏在層層繃帶之下的,千瘡百孔的燒焦身體,再一次暴露在眾人面前。
鄭皓沒有多說,只是用繃帶把剛一腳踏入地面的眾人統(tǒng)統(tǒng)抓了回來,綁在了一起。
他跳下車,沖入了四周的樹林里。
許多人好奇,下了車前去觀望。
樹林里傳來陣陣轟鳴聲。
列車長見到鄭皓的模樣,深知此時不妙,立即聯(lián)系了最近的保衛(wèi)隊前來搭救。
“??!”樹林里傳來了男人的慘叫。
“臥槽!怪物!”一個圍觀的路人看見了樹林里的情況連忙往回跑,“吃人了!”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沉寂。
真的如死一般,沒有一絲絲的聲音。
接著不知誰痛苦地嚎叫了起來,人群瞬間沸騰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尖叫,仿佛一場地獄的狂歡拉開了帷幕。
而這尖叫則是這狂歡的序曲。
但我卻絲毫沒有波動。
“回去!回車上!”鄭皓扛著6棵樹從樹林里走開,嘴里還叼著一條人的手臂,想必一定是最早進入樹林一探究竟的人的胳膊。
“呸!”鄭皓隨口一吐,胳膊從窗戶飛入車廂內(nèi),血撒了一地。
胳膊的血灑在了墻上。
整面墻壁被血染成了黑紅色。
地上已經(jīng)形成了血湖。而那只隔壁似乎還在抽動,似乎還活著。
那上頭裹著濃厚的血腥味以及厚厚一層粘液,這些是鄭皓嘴里的。
鄭皓,吃下了人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自顧自的盤腿坐下,制作著木墩,墓碑之類的東西。
毫無疑問,他曾經(jīng)吃過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殺戮。
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為了殺戮而生的怪物。
我摸了摸地上溫?zé)岬难?,臉上有了幾分悲憫?p> “死人了...”人們意識到,鄭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怪物。
他們從內(nèi)心深處生出了一種恐懼,一種莫名的恐懼。
不單單是因為他殺了人,還有他此時的狀態(tài)。
鄭皓一邊做著木制道具,一邊自言自語,時而大笑,時而哭泣,時而發(fā)出一種連神明都會害怕的嘶吼。亮出鋒利如刀鋒的獠牙。
像是野獸一樣。
人們不再想著逃跑,因為他們只要出了車廂就會被鄭皓身上的繃帶盯上,隨后一定會被被綁成粽子掛在木樁上。
“放過我們吧!我們把錢都給你?!币粋€老婆婆對我說。
大家把一種殷切的眼光投向我,似乎我不是幫兇而是他們的救世主。
“求求你了...大哥哥...”一個小姑娘拉著我的手說。
“放你們可以,不過我們不要錢財,只需要你們把手放在這本書上就行了。我需要你們配合我們的檢查。真的有惡人在車上?!蔽夷贸鲂壅f,“放在它上面,我驗證過后你們就可以走了?!?p> “絕對是個瘋子!拿書來監(jiān)測!騙鬼呢!”乘務(wù)員說,“不能指望他們說話算話,還得等待護衛(wèi)隊的到來?!?p> “你打算怎么辦?”金發(fā)男人站了起來。
“你沒事?”乘務(wù)員說。
“恩?!蹦腥四闷饎?,“我自有辦法,只請你過來?!?p> “好?!背藙?wù)員跟著男人走到了無人可見的角落里。
“羅伯特人呢...”我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暗想。
“這里呢?!绷_伯特穿過窗戶從外面回來了。
“剛剛那波戲怎么樣?”
“天衣無縫?!蔽倚÷曊f,“所有人都信了。”
“哈哈哈??!”羅伯特得意忘形地大笑了起來,“只不過施了個附身咒就把這群凡人耍得團團轉(zhuǎn),太有意思了!哈哈哈!他們居然真的相信鄭皓吃人了....哈哈哈!??!”
“你別說...他真吃過...”
羅伯特臉上的笑容尷尬了大約一秒。
“不管怎么樣,計劃成功了!”
“別高興太早,”我說“施法者還沒有出現(xiàn)呢?!?p> “不過,貌似幻術(shù)已經(jīng)解除了吧?!绷_伯特說,“再查還有什意義?”
“再等等?!蔽艺f,“等一會兒,真相就會水落石出?!?p> “哦?”羅伯特問,“有何妙招?”
“直覺?!蔽艺f。
“太扯了。”他說。
“好吧,騙你的。我已經(jīng)拜托小愛讓她一會對每個摸過書的人進行微量元素種植,這樣的話只要那個施法者再敢施法我就可以掌握他的位置動態(tài)了。”我說。
“如果他不施法怎么辦?”
“那最好。”我說,“他如果不施法,不就不用擔(dān)心了嗎。”
“那么請問,我們之后怎么辦?防衛(wèi)軍可就要到了?!绷_伯特說。
“就讓他們來好了。”我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說。
“我不明白?!绷_伯特滿臉愁容,說,“這個計劃好像屁用沒有?!?p> “我問你個問題?!蔽椅⑿χf說,“你真的覺得這是個巧合嗎?”
“恩。”羅伯特答到?!昂苊黠@的巧合?!?p>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我一直感覺不安,你要知道我的直覺向來很準,在上車前我之前就料到會這樣,命運絕對不會讓我們輕輕松松到達瑞府,這中間一定會發(fā)生些什么?!?p> “所以?”羅伯特問。
“我想驗證一下這是巧合,還是陰謀?!蔽艺f。
“什么意思?”
“守衛(wèi)軍馬上就到就吧?”我說。
“是?!绷_伯特答,“據(jù)說最近的邁巴倫守衛(wèi)軍還有不到20分鐘就能到達?!?p> “那么我們要加快速度,盡量趕在他們到來之前完成植入。等他們到達了,我們不用反抗,直接讓他們把我們帶走就大功告成了。”
“為什么?”羅伯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之前小愛說過,本體在這個時間點,他是想殺我的,哪怕不殺,至少也該阻止我完成任務(wù),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敵人是他安排來害我的?!?p> “嗯?!绷_伯特恍然大悟。
“如果他的目標(biāo)不是我們,他接下來還會繼續(xù)跟車。但是如果他是害我們的,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追著我們不放?!?p> “這樣,我們可以很輕松的反偵察到敵人是誰。”我笑著說。
“有你的。”羅伯特也笑了,“但是萬一他不在這幾節(jié)車廂上呢?”
“!”我也恍然大悟,如果那個家伙....他沒有依靠增幅器而是自己施法制造幻術(shù),那么我們就完蛋了,先不說擁有如此之大力量的人有多可怕,單就他的細致和智慧就相當(dāng)棘手。
“但愿.....但愿不是這樣吧...”我說。
“還有一件事?!绷_伯特說,“如果他真的是盯上了這一車人,單純想要謀財害命,我們走了,他們怎么辦?”
“呵?!蔽倚α?,“你以為元素植入僅僅只是偵查嗎?給你開開眼。”我對著一個中年油膩男打了個響指。
“啪...”只聽見干脆的一聲響,男人痛苦的倒下。他的手指似乎被一股強電流電擊過了,疼痛難忍,像是嚴重灼燒了一般。
“你干嘛!”羅伯特急切地說,“你做了什么?”
“你一個亡靈這么關(guān)心人類?”我微微一笑。
“但是怎么說傷及無辜是不好的?!?p> “我看見他剛剛偷吃人家姑娘豆腐了?!蔽倚÷曊f。
“那該死。話說你怎么做到的?念動力?”
“這就是元素植入的第二個妙處,也是我的拿手絕活,元素爆破。”我說,“我可以在有效范圍內(nèi)控制植入元素的爆破,如果那個家伙再想靠著幻術(shù)謀財害命,我只需要把他體內(nèi)的所有元素一起爆破,他不死也得殘廢?!蔽乙幌氲侥莻€畫面不禁笑了起來。
“你比起鄭皓更像一個惡魔。”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什么好鳥。”
“有效范圍大概是多少?”
“恩....具體不知道,大概.....直徑700到800公里的樣子。這種東西耗能少,理論上只要我藍夠,它的有效距離是無限大的?!?p> “那你實戰(zhàn)的時候怎么不用這招?”羅伯特問。
“用了,你忘記我的紫水晶爆破了?和這個同理但是最終失敗了。這個東西的前搖和準備時間太長,也就現(xiàn)在這個時刻可以用,在實戰(zhàn)的時候屁用沒有?!蔽艺f。
“原來如此。”羅伯特得到了期待的答案,像是孩子得到了棒棒糖,開心地笑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挺聰明的,看來我們會有一段相當(dāng)愉快的相處時光?!?p> “但愿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