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證明沒有問題,看樣子現(xiàn)場確實有一把槍。
“言隊,出外勤的兄弟們也回來了,這是唐瑤的口供?!?p> 因為唐瑤還在住院,不方便趕到警局,外勤人員直接在醫(yī)院做的調(diào)查。
將柯月和唐瑤兩人的描述進行對比,完全一致。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殺人案,卻沒想到現(xiàn)場多出了一把槍,那把槍又消失了,這使得整個案子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柯月說的沒錯,他們確實要多查一個槍支失竊案了。
看來要等技術(shù)部將那個小巷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了。
另外還有一點……新的尸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有吸食毒品。
他行兇的時候,應該就是毒品發(fā)作而導致的精神亢奮。
“立刻將案件等級提升為絕密,1隊從現(xiàn)在開始全力調(diào)查這個案子,所有接觸過卷宗的人都必須登記信息,不得向外界透漏半點消息!”言永川沉聲道,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
一旦涉及到軍火和毒品,那必須得爭分奪秒,現(xiàn)在,可能有一把能夠正常使用的手槍,正流落在京城里不知名的人手中。
“死者信息查到了嗎?”
“言隊,都在這兒了。”周平遞了過去。
死者名叫趙華,26歲了還是一事無成,一個人在京城里租房子住,沒什么交際圈,也沒有固定職業(yè)。平時就在網(wǎng)絡游戲里給人代打、倒賣裝備什么的,掙錢維持生計。
在京城里,算是貧民窟的那一類人了。
渺小、懦弱、不求上進,沒有人會愿意多看他一眼。
每天都兀自沉溺于毒品所帶來的虛幻的快感。
“周平,你拿著搜查令,帶幾個人去查一下他家?!毖杂来ò櫫税櫭碱^,“重點查一下他有沒有和什么人做交易?!?p> 按道理說,這樣的人,是沒有能力支付昂貴的毒品的。
“隊長,你是懷疑,和那件事有關(guān)?”周平開口詢問。
“先查了再說?!?p> ……
言永川重新回到了審訊室。
“言警官,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完了,我可以離開了么?”少年抬起了雙手,示意了一下被沉重的手銬禁錮著的雙手,幽幽地開口。
他沒有說話。
柯月嘆了一口氣,“刑法上,在對嚴重威脅到自身安全的犯罪,采取防衛(wèi)行動而使得不法侵害人傷亡的,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p> “言警官,你沒有理由再把我留在這里?!彼谋砬樗坪跏怯行n郁。
“那把槍。”言永川終于開口了,他緊緊盯著少年的眼睛,“去哪兒了?”
……
“你,這是在懷疑我?”少年抬眸,冷笑了一聲,“警官,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這個時候撒謊可不是理智的行為,她說的當然都是真的,只不過隱瞞了一些。
比如說紀青,柯月隱瞞了他的存在。畢竟這種事,牽扯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對于柯月的行為,沒什么意外的話,檢察官估計就按正當防衛(wèi)處理了,畢竟持槍傷人極其惡劣。
“你是在場唯一一個有行動能力的人?!毖杂来ǔ谅暤?,“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那把槍是你帶走的。”
“所以言警官這是要強行留人了?”柯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
“我只相信證據(jù)?!?p> “可你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p> “證據(jù)總會被找到的?!?p> “若我要求見我的律師呢?”
“若你說的都是實話,等檢察院判決下來了,我自會放你離開。”言永川開口,語氣中自是軍人身上那種獨有的威嚴,不容人反駁。
“不過,在判決下來之前,你還得留在這兒!”
擲地有聲。
“這樣啊?!彼p輕笑了一聲,“那我放心了?!?p> “我還以為,言警官要非法拘留我?!鄙倌曛匦驴吭诹艘伪成希澳悄銈兛梢梦疫€在的這段時間內(nèi)仔細調(diào)查一下了?!?p> “畢竟,若我出去了,就不會再進來了,言警官?!?p> ……
“言隊,案發(fā)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了?!?p> 手下的警員叫住了剛從審訊室出來的言永川。
“帶我去看!”
“收到!不過……言隊,情況似乎有點不妙?!?p> ……
技術(shù)部的警員表情有些凝重,“言隊,監(jiān)控有可能受到了人為影響?!?p>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案發(fā)時刻,小巷里的情況。
先是唐瑤遇險,然后柯月趕來救人。果然,在他們準備離開時,躺在地上的男子取出了一把槍。
當柯月用鋼筋掃向歹徒的頭部時,言永川按了暫停建。他把這段反反復復觀看了起來,隨后,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
極為不巧的是,鋼筋打到了趙華握槍的手。
更不巧的是,那把槍隨之被擊落,滑進了監(jiān)控死角。
畫面繼續(xù)進行著,柯月離開約5分鐘后,屏幕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噪點,隨后閃動了幾下,徹底變成了點點雪花。
這些雪花大概持續(xù)了10分鐘,又消失了,畫面重新恢復正常。
“言隊,我盡力嘗試恢復畫面,但希望不大?!奔夹g(shù)部的人員說道,“這個監(jiān)控本就年久失修,偶爾就會像這樣突然失去信號,現(xiàn)在我們正在甄別是否是人為影響所致的信號失常。”
警方是在接到報案后才趕到的,距離案發(fā)已經(jīng)過了半小時。如果監(jiān)控是被人為影響的,那,大概率就是帶走那把槍的人了。
“檢察院的判決也下來了,屬于正當防衛(wèi),不承擔刑事責任?!?p> 這么快就審批下來了?
還不到半天時間,言永川的眸色暗了暗。
嘖,他倒是忘了一件事,少年的名字叫柯月。
柯氏集團的柯。
“把他放了吧。”言永川按了按眉心。
……
在警局待了大半天,柯月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
她把自己關(guān)進了書房。
腦海中仔細地思索著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回憶著每一個細節(jié)。
事態(tài)脫離了掌控。
她用手撐起額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又是這種無力感。
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好。
你除了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危險以外,你還能做到什么?
今天,唐瑤受傷了呢,甚至差一點點就失去性命了呢。
你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教練,今天的黑白,可是因為你而慘敗了……你給黑白帶來的只有負面影響啊……
腦海中似乎一直有惡魔在低語著,輕輕笑著,吐出最狠毒的話語,不斷瓦解著少年的自信心……
不,至少我救了唐瑤……
那又如何?
你還是讓她陷入危險了。
你失敗的可不止這一次。
你都已經(jīng)廢了一只手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多么脆弱、多么可笑……
女孩隨意地倚在了桌子上,俯身在少年的耳旁。
真是個小可憐呢……
食指輕輕挑起少年的下巴,細長的指甲劃過少年的臉頰。
你看看,你的人生究竟還剩下些什么呢?
她有些無聊地擺弄著手指,赤著腳,一下一下地在空中輕晃著。
名望、金錢、榮譽、權(quán)力……
呀,真可惜,曾經(jīng)的名望是屬于ace的,現(xiàn)在是屬于無舟的,而你,低到了塵埃里。
金錢呢,她嘆了一口氣,柯氏集團嘛,那,也是屬于你的弟弟,柯家小兒子柯云明的所有物呢……
而三年前榮譽加身的星火,也早就不在了。
至于權(quán)力,她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如一串風鈴。
那個人呀,那個人能給你現(xiàn)在的權(quán)力,也就能把一切全部收走。
你還有些什么呢?
你甚至連正常人的感情也不會擁有。
頭好疼……
不要再說了……
女孩極為憐憫地看著少年。
你想哭嗎?
我想哭嗎……我會哭嗎……我能哭嗎……
我還剩下什么,我還擁有什么……
眼前的人極為痛苦地捂住了頭部。
不,你錯了。
少年的手從頭部想下移動,掩住了半張臉,她突然底底地笑了起來,露出的一只桃花眼,危險地瞇了起來,眼尾飄著紅。
你錯了啊……少年狠厲地扣住了女孩的手腕,傾身把她壓在了冰冷的桌子上。
女孩驚呼出聲。
我本就背負著罪孽出生。
少年另一只手緊緊掐住了女孩修長的脖頸,迫使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仰出了好看的弧度,如同一只脆弱優(yōu)美的白天鵝。
俯身,唇角靠近女孩的耳尖,語息吞吐,溫涼。
可這又怎么樣呢?
你不應該問我還擁有著什么。
而是,我毀滅了什么。
你記住了,我是來復仇的。
是不可饒恕的背叛者。
兩人氣息相纏,兩雙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緊緊鎖定著彼此,呼吸游走,相互從對方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我兀自沉溺著,可那又怎樣?
那個人,我會贏。
女孩雪白的長發(fā)隨著倒下的動作,在空中飛舞了起來,又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沒了力量,輕輕落下,纏在了少年的指尖。
少年又笑了起來。
你要記住啊,我是瘋的……
盡管脖子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深深的淤痕,女孩卻毫不在意。
纖纖玉手將衣領(lǐng)拉開,輕柔地撫上了少年的鎖骨。
隔著白紗觸摸著肩膀上的傷口。
別這么大力氣,痛不痛啊……
她的眼睛里滿是憐惜。
你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少年抓住了她抬起的手,鏡片后的桃花眼,淡漠無比。
你總是這么無情……
女孩似乎是有些難過,用另一只手佛過面前人的眼睛。
認真地描摹著最熟悉的輪廓,眉峰、眼睫、淚痣、鼻翼……一路往下,停在了唇角。
你應該多笑笑。
用笑容,來掩蓋你內(nèi)心的不堪。
于是少年如她所愿地勾起了唇角,綻出了一抹笑。
對,就是這樣……
沒有一絲感情,虛偽而又墮落的笑容,就像你平時那樣。
假意的溫柔……
女孩有些看癡了。
真美啊……
她贊嘆道。
就像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華。
……
“柯月,你在里面嗎?”林沉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他又蹙起了眉頭。好像自從認識了少年之后,他蹙眉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這都已經(jīng)快天亮了。
不會又是在書房睡著了吧?林沉想到了上次,教練在基地里,直接在沙發(fā)上躺了一夜。
他嘗試性地擰了擰門把手。
沒有鎖。
輕輕地推開了門。
“柯月?”
親愛的小意達
她來了!她來了! 精分女主她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