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雖然稱不上為所欲為,終歸帶了幾分肆無忌憚。只因,他了無牽掛。不管是楚耀還是季紅,于他來說,都不會將他的手腳束縛。可如今不同,他的軟肋是如此的顯而易見。此時,他對自己暴露在他人眼中對于阿詩的那過分在意,生出了幾分責(zé)怪來。
這算不上驚慌,頂多算是預(yù)防。事關(guān)阿詩,事關(guān)她的一切,都讓他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小心謹(jǐn)慎。他喚來周淼,讓他對鄭萍最近的行為進行調(diào)查,尤其與阿詩有關(guān)的更要仔細(xì)。他有些懊惱自己未在上次阿詩提及鄭萍找過她時,就生出防范來。
畢竟,施婷與阿光的狀況,實在很難不讓人憂心。一旦有心之人想要對其有所傷害,只需要簡單的兩三句話語,便可以將他們推向萬劫不復(f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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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瀾的狀況層出不窮,越來越多的公司暫時終止了與佳瀾的合作,日常的忙碌一下子沒有了,這讓大家多少有點不適應(yīng)。
佳瀾出事,最開心的莫過于林俏,逢人便是三分喜氣,將自己的幸災(zāi)樂禍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有人勸她不要太過得意忘形,謹(jǐn)防鄭萍事后報復(fù)。
她云淡風(fēng)輕地說:“報復(fù)?那也要看她還有沒有能力爬起來?”
“你說什么?”鄭萍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她也沒有了絲毫的畏懼:“我說你活該。”
“啪?!?p>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很是用力地落在林俏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
她握著臉,眉宇間是喜怒參半:“鄭萍,我看你還能神氣到幾時?”
“你放心。不管到何時,收拾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比缓?,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安怡,讓她跟著自己一起進了辦公室。
面對佳瀾在外的合作,有肆意毀約的,對于違約金更是玩起了了無賴的。也有一些在觀望中徘徊的,可謂是人倒眾人推。目前,也只有林莫未跟隨大眾,提出要換掉安怡,或者說直接將安怡剔除局。
她試想過佳瀾的結(jié)局,傾盡它目前的所有資產(chǎn),還彌補稅務(wù)上的虧空,以及所要遭受的罰款。而至于她的結(jié)局,想著屆時托托人脈關(guān)系,花點錢財,總能逃脫責(zé)罰。如今,她似乎將自己未來東山再起的所有賭注全都押在了安怡的身上。
“安怡,你看,自從你到佳瀾之后,實則上我并沒有逼迫你什么。雖然,我是讓你去陪過幾次酒,可也就僅限于喝酒而已。即便是后來你在宴會違背了我的吩咐,我也沒有對你有過責(zé)備,是不是?”
安怡不想鄭萍與自己如此套近乎:“鄭總,你想說什么?”
“安怡,這段時間,公司也沒有什么事情。林總那邊,你還是該多去走走?”
“鄭總,這個角色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我自然會好好珍惜?!?p> “那就好。”隨后,想了想又說:“安怡,我一定會想辦法度過眼下的困境,你們要對公司有信心?!?p> 安怡仍舊一臉平靜:“鄭總,你放心。目前我的價值,還沒人愿意替我支付這么大一筆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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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佳瀾出事以后,她眼睜睜地看著大家的工作被一一暫停,她不是沒有在心底有過擔(dān)心。害怕某日接到電話,說是自己的角色被替換掉了。今日,鄭萍的話又一次的提醒了她。
她直接乘車到了L.A傳媒公司,這樣的事情,總要面對面的確認(rèn)才能放心。不光是鄭萍,即便是她自己似乎也將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這一角色上面。
她站在前臺,告知自己想要見一見林莫,卻被前臺告知林莫不在公司。
“那請問你知道林總在哪里嗎?”
“抱歉,不知道?!?p> 她沒有林莫的聯(lián)系方式,又無從得知他身在哪里,就只得這么站在公司的大門口等著。路過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上她幾眼,想著即便是爬上了林莫的床,要見他還不是得按規(guī)矩來?
她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下時間,有些站累了,便走到消防通道的樓梯間坐上一會,揉著小腿,看著進進出出的人。
當(dāng)她看見L.A傳媒的當(dāng)家花旦在助理的陪伴之下走出電梯,臉上綻放著得體的笑容,她沒有佳瀾藝人所展現(xiàn)出來的那份嬌氣與傲氣,整個人身上的氣質(zhì)就如同她所體會到了三三故事筆下的女主。面對一切繁華與紛爭,都是那般的淡然與優(yōu)雅。她想,有關(guān)這次劇本的女主角,林莫為什么不讓她演?
有些被吸引,她起身帶著幾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她的面前,是后輩的那份謙遜,向她介紹了自己。以為會遭到不屑與冷待,不曾想她聲音極為溫和,教養(yǎng)極好:“你找林莫吧?”
“嗯。”
“他帶著編劇找三三老師去了?!?p> “是因為《故人不歸》劇本改編的事情嗎?”
“應(yīng)該是吧?!?p> “那前輩知道他們在哪里見面嗎?”
她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去桂江大學(xué)看看?!?p> “桂江大學(xué)?”
“嗯。三三老師是桂江大學(xué)的老師?!彪m然阿詩上次舉辦過讀者見面會,可并未告知自己的職業(yè)以及更多的身份信息。若不是有意去了解,自然無從得知。
安怡對著她道了一聲謝謝,便離開了L.A傳媒。
女子看著她鉆進電梯的身影,笑容勾出了寒來,那是不會輕易在他人面前展露的陰暗:“真當(dāng)自己是林總的女人了,還敢找到公司來?”
助理只是乖順的站在邊上聽著,不作任何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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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老師,這段戲我反復(fù)斟酌,咱們是不是可以將其刪掉?”編劇如是說。
阿詩拿過來看了下,蹙眉思索了一陣:“若是將它刪掉,這前后銜接就會變得很突兀。讓人感覺轉(zhuǎn)換太過生硬?!?p> 編劇將自己設(shè)計好的戲份遞給她:“我們可以在中間穿插這樣一段戲,既不會顯得生硬,又比原來的情節(jié)更為溫和動人?!?p> 阿詩看過:“這樣一來,過審自然容易了許多。但是無疑也削減了原書中所描述的社會矛盾與沖突?!?p> 林莫勸說:“三三,我們不得不考慮當(dāng)下的整體環(huán)境。你知道,即便是按照原書中的情節(jié)拍攝完成,屆時過審的時候依然會被要求刪改?!?p> “我理解。所以,我并不反對你們對它進行修改。”阿詩的話剛說完,楚辭便到了。今日阿詩出門未曾開車,他來是為接阿詩回家。
林莫與其打過招呼,隨后換來服務(wù)員送來菜單,遞給楚辭:“一直在等你。”
“抱歉,臨下班的時候被人纏住了。”他翻開菜單,點了一些清淡的菜肴,又點了一份銀耳湯,一份小米粥。隨后將其遞給林莫。
這樣的場合,林莫每次撞見,心底生出的不是醋意,更不會怒火,更多的是一份悔恨與遺憾。他多次試想,如果能早日預(yù)見自己會對某位女子如此深情不悔,癡心不忘,又何故要放縱這么多年?為何不學(xué)著楚辭,將自己困守,只為候一人的相伴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