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塵甩了甩袖子,道:“改日便來看你!”
那人道:“好啊,本大爺等你喲!”
說完便離開了白璃的夢里,染塵這才轉過身查看白璃的傷勢。染塵皺著好看的眉,問道:“他沒傷害你吧?”
白璃搖搖頭,坦誠的回答:“沒有?!?p> 心下明了眼前這個絕對不是她的師尊!制造夢境的人一旦離開,夢境也會消失,夢境里的人也自然會醒來,但此時此刻她還在夢里,顯然剛剛離開的只是個分身,只怕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夢境制造者!
想著白璃瞇了瞇眼,微仰起頭,打量著這個“染塵”。
還有剛剛那人叫他無塵,的事,可見這事并不簡單。
染塵被白璃盯得有些心虛,不自在的摸了摸下巴,思考下一步動作。卻沒發(fā)現白璃的手已經握成拳頭,快速的朝著自己的臉揮過來。
他們站的本來就近,再加上他又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就這么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白璃用的力氣不小,直接把“染塵”白皙的臉頰打出了一片紅色。
挨了打的“染塵”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白璃,那一雙黑眸里寫滿了不知所措,眼底暗流涌動。
她竟然打了自己師尊!
白璃好像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一樣,楞楞的收回手,看了瞪著剛剛打“染塵”的手,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在自己責怪自己,萬一她猜錯了,面前真的是自己師尊不就罪過大了?
這只是做夢。
白璃安慰著自己,但手上傳來清晰的疼痛卻在提醒她,這夢的真實。
“染塵”從震驚中回過神,摸了摸被打得腫起來,正火辣辣疼的臉頰,怒道:“放肆,是不是本尊太寵你了,讓你恃寵而驕了!”
看著眼前這個“染塵”白璃終于狠下心,捏著拳頭又一拳打上去。
但“染塵”已經挨了一拳,自然已經有防備了,大手一揮,穩(wěn)穩(wěn)的抓住了白璃打過來的手,道:“以下犯上,欺師滅祖,本尊留你不得!”
手掌微微發(fā)力,捏得白璃生疼,小臉都皺在一起了,靈力被封,手被“染塵”捏得死死的,白璃只能被這么捏著,低著頭,忍著疼就是死活不吭聲。
“咔嚓?!?p> 一道清脆的聲音,白璃的手就這么被“染塵”扯脫臼了。
聽到聲音“染塵”也不放開手而是繼續(xù)加大捏手掌的力量。
白璃已經疼的小臉煞白,額角浮起一層薄薄的細汗,紅唇死死的咬著,但還是忍不住悶哼出聲。
“咔嚓?!?p> 清脆的骨裂聲從白璃手掌處傳來,白璃的小臉又白了幾分,額角的汗水已經凝聚成了豆大的汗珠,在她臉頰上滑落。
“啊啊啊……你放開我!”白璃終于松開了死死咬住的嘴唇,大叫起來,眸中氤氳的霧氣就像壓城的黑云般,要滴不滴,紅唇已經被出血了,血紅的唇瓣就像涂了口脂便嬌艷欲滴,讓人想采摘品嘗。
“染塵”邪邪的看著白璃因為痛苦而猙獰在一起的五官,竟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原來你這么可愛!”
雖然這么笑著,但他捏著白璃的手力量卻沒有絲毫減弱,甚至更加用力了。
“疼!啊啊啊啊……你松開,好疼。”白璃哭喊著,眼里的霧氣終是凝成了淚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就像斷線的珠子。
只是白璃哭的越大聲,“染塵”便笑的更加歡快,手里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
白璃絕望的哭喊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個笑話,讓他捧腹大笑。
白璃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用力的掰扯著“染塵”的手,但她那點小的可憐的力量怎么能比過他呢,掰了半天,“染塵”的手一絲一毫都沒有動,反而加大了捏她手掌的力量。
那一只手已經從疼痛被捏到了麻木,白璃不知道哪兒被“染塵”捏碎了,只是疼的要命,掙脫不出來,白璃只能絕望的哭著,忍著痛努力掰開他的手。
“咔嚓?!?p> 又是一聲骨裂聲,白璃忽然放下了手,不再試圖掰開“染塵”的手了。白璃低著頭,完好的手隨意的搭在身側,雙眼緊閉,似乎在等“染塵”的下一個動作。
突然的順從,“染塵”道了句無趣,便松開了白璃的手。
那只手失去了控制,軟趴趴的掉到身側,一動也不能動。
那一整只手拇指和小指的骨頭已經碎了,即便把整只手推回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白璃頷首低眉,整張臉毫無生氣,死氣沉沉的。
“染塵”看著那張臉又大笑起來,念叨著:“好玩,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哈……”
明明是一張矜貴的臉,卻無故讓人感覺不符合這個長相,有失大氣。笑聲也異常刺耳。
忽然白璃身上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星光。
一直低著頭的白璃驀然抬起頭,目光犀利的看著“染塵”,抬起了那只被捏碎骨頭的手。
不知何時,那一只手已經被恢復如初了。
笑的正歡的“染塵”猛然發(fā)現白璃竟然動了那只手,立刻收住了笑聲,想看鬼一樣看著白璃。
白璃直直的伸出手,本來被捏碎的拇指,小指動了動。那一雙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染塵”,就是不說話。
要是說抬起脫臼的手,“染塵”可以解釋是她自己按回去了,可捏碎的骨頭卻沒這么快恢復,這么快的恢復能力,只怕六界之中就只有白璃一人。
“染塵”驚恐的看著白璃,指著她說了半天“你你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白璃先開口,道:“爾等放肆。”
那時一個清泉流水般的聲音,空靈的不像話。
“你到底是誰?”
這下輪到“染塵”慌了。
白璃并不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用那只手指著他,迅速閃到他的身后,手里握著他剛才捏她手掌的手。
只聽“咔嚓,咔嚓”兩聲,白璃便丟下了那只手,軟軟的垂在“染塵”身側。
“染塵”還沒反應過來,那只手已經被白璃捏碎了手骨。
“染塵”慌忙的跳開身體,只留下了一句話便快速消失了。
“你給本大爺等著!”
他一離開,整個夢境便化為了虛無。
白璃猛的驚醒過來,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濕透了,身上黏糊糊的,提醒白璃剛才發(fā)生的事是真實的。
白璃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雖然還不知道最后自己怎么爆發(fā)出來的靈力恐嚇那個人,但是她確實是實實在在的恐嚇住了他。
幸好……
白璃動了動夢里被生生捏碎的手,暗自慶幸,還好只是真實了一點的夢而已。
“啾啾?!?p> 桌上的雪凰鳥低鳴著,垂首,仿佛在竊竊私語。
但這鳥鳴在白璃耳朵里卻不是鳥鳴,而是它們兩只鳥在交談。
小白問:“她沒事了吧?”
小黃啄了啄羽毛,扭頭看過去,發(fā)現白璃已經醒來,那雙晶亮的雙眸正在歪著頭饒有興致的養(yǎng)著它們。
“她已經醒了,正看著我們呢。”
白璃聽小黃說這句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一種偷窺被抓現形的窘迫感。
但一想到對方是聽不懂人話的飛禽,那一丁點兒的窘迫感也直接沒了。
反正對方也不知道自己說什么,管它的,該咋咋滴!
至于自己為什么突然能聽懂它們說話了……這不是做了個夢學的本事嘛,所謂技多不壓身,能聽懂飛禽走獸說話,以后出門在外也方便得多。
白璃美滋滋的笑著,心里樂開了花,一時竟忘了剛才那個夢的事。
這邊小白小黃的聊天還在繼續(xù)。
小白:“你說女帝大大真會在這兒?”
小黃一臉黑線,甚至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不耐煩的說:“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多少遍了?我看了爹爹他們的神器指引的地方,就是這里,女帝殿下肯定就在這里?!?p> 小白問道:“可是,我們這一脈也能感知女帝大大的位置啊,為什么我沒有感覺到女帝大大的存在?”
小黃:“……”
小黃不理自己,小白說的更有勁了,問:“是不是爹爹他們的神器搞錯了?我感覺女帝大大就在殿里啊?!?p> 小黃:“……”
要是真在殿里,他們爹爹又怎么會用神器搜尋女帝的位置?要是真的在殿里又怎么可能一失蹤就失蹤了萬余年?
白璃躺在床上默默地聽著它們說話,本想再睡一覺,只是身上的汗干了,整個身體黏糊糊的,白璃也算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哪里受得了這個?
不止身體黏糊糊,就連臉上都黏糊糊的,多半是在夢里哭了的原因。
躺了片刻,白璃最終還是從床上跳了下來,準備去后山的冷泉洗洗。
這一起來,可把說的正歡的小白嚇了一跳,趕緊閉上嘴,就怕引起白璃的注意,被白璃針對。
現在白璃只一心想著沐浴,哪有閑情聽它倆嘰嘰喳喳什么東西?倒下床就跑到衣柜邊找一套又清爽又方便的裙子,連沐浴后擦身子的帕子什么的都沒拿一個,顛顛的,抱著衣服就出了門,一個眼神都沒舍得給桌上的雪凰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