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江江水清澈動人,如少女的眼眸,清晨的雁江被陽光喚醒,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幾只水鳥拂過,早起的少婦們端著木盆到江邊洗衣服,來來往往,有說有笑。
韻州的人們開始忙碌,南來北往的客商會在街邊停下,喝一杯熱乎乎的豆?jié){,周邊的叫賣聲絡(luò)繹不絕,遠處有討價起爭執(zhí)的聲音,依稀還可聞到魚肉香味。
葉喬買了一個糖人,拉著月兒去聽戲。
臺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著,葉喬聽得不亦樂乎。
月兒笑道:“小姐還真是愛聽這戲文,不過故事都是后人編的,聽個新鮮也就罷了,偏生小姐癡迷?!?p> 葉喬不以為意,“這戲文里說這女子因為是天煞孤星會禍害全村人,在幼時被沉江,死后化作厲鬼報復(fù),要我說,是那些人自作孽不可活,他們殺了人就該遭報應(yīng),要是我,非攪得整個江都不得安寧,誰敢過江擾我清靜我就打翻誰。”
月兒翻了個白眼,“小姐就愛說笑?!?p> 聽完了戲,葉喬問:“蓮子都摘好了嗎?”
月兒打趣道:“都準備好了,就等小姐送過去了,可別讓無名公子等急了?!?p> “無名公子”是月兒取的渾名,因為她們都沒見過那位公子,聽擺渡的錢伯說,是一位俊朗的少年公子。
葉喬的臉一下紅了,她拍打月兒,“瞎說什么?!?p> 月兒:“我哪里瞎說了,小姐難道不是給那位公子的。”
葉喬無奈的說:“是是是,行了吧。”
月兒心滿意足的壞笑。
葉喬帶著蓮子一如既往的來到江邊,錢伯接過葉喬手里的東西,笑瞇瞇的說:“還是給那個人嗎?”
葉喬:“那不然還有誰,否則我也不會來麻煩錢伯您啊?!?p> 錢伯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你啊,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p> 葉喬沒皮沒臉的說:“誰愛害臊誰害臊,我才不管?!?p> 錢伯無奈的搖頭,撐起竹篙從江面上飄飄然而去。
……
江邊傳來琴聲,似高山流水,滋潤人的內(nèi)心。
任無渡彈琴的間隙瞥見錢伯手中的蓮子,立即示意通瑞接過。
“有勞了?!睖貪櫟穆曇羧缃娴奈L,令人感覺十分舒適。
錢伯走后,通瑞剝了一個蓮子遞給任無渡。
任無渡道:“葉姑娘有心了?!?p> 通瑞:“公子,要不您直接去葉家提親吧,葉姑娘定是對您有意,不然這幾月為何總是送您東西?!?p> 任無渡反駁道:“未經(jīng)姑娘允許怎可冒然提親,況且我未曾告訴她我的姓名與身份,她之所以勞煩錢伯是因為那副美人圖。”
數(shù)月前,任無渡得了一副美人圖,本想著帶給友人品鑒,因為家中急事便提前回來,美人圖便暫時放在了友人那里,誰知被一位姓葉的小姐相中,想要這副畫,友人只好給任無渡寫信詢問怎么辦。
任無渡認為那畫應(yīng)該交到真正喜愛書畫的人手里,更何況君子不奪人之美,便欣然答應(yīng),將畫贈予葉喬。
葉喬詢問是哪家的公子,友人深知任無渡不喜人打擾,更不喜出風頭,便未告知,只是說了他愛在江邊彈琴。
錢伯擺渡了幾十年對江邊人家很是熟悉,葉喬不喜欠別人人情便委托錢伯去找那位在江邊彈琴的公子,錢伯不負眾望,很快便找到了。
從那以后,葉喬隔三差五的就讓錢伯給那個人帶東西,雖然他不肯說名字,但錢伯說他的長相好比神仙下凡,氣質(zhì)出塵,飽讀詩書,說話談吐得體,可脫口成章。
葉喬便經(jīng)常幻想著和他見面,可又不敢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