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回到太子府,正如她所料,無一人迎接,太子府門前的侍衛(wèi)平時受她恩惠,不忍看她受苦,便對她說了實話。
“太子領(lǐng)著側(cè)妃去獵場圍獵了,估摸著兩天后才能回來了?!?p> 太子妃冷冷一笑:“他既愛那劉涵入骨,索性讓他愛著吧,太子難得的好興致,也無需告訴他本宮回來了,自他要廢我的那一刻起便已恩斷義絕,把全府的奴婢和奴仆都叫過來?!?p> 韓若身上多了殺伐戾氣,守衛(wèi)不敢怠慢,急忙叫了人去。
韓若邁過石階,大步跨進太子府,太子妃這個頭銜曾經(jīng)是為了太子,現(xiàn)在太子妃是真真正正屬于韓若的,劉涵的本事再高,充其量是個郡守的女兒,她妄想做龍中鳳,韓若偏偏要她做泥塘里的爛泥。
守衛(wèi)的動作當(dāng)真是迅速,只消片刻人全部來了。
但太子與太子妃鬧翻的消息人人皆知,不少嬤嬤和奴才不肯買她的賬,頻頻翻白眼。
韓若抓起茶盞摔在所有人面前,許多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我與太子如這茶盞,破碎成空,可我這太子妃是當(dāng)年圣上一道圣旨冊封的太子妃,陛下金口玉言,我自當(dāng)做好自己的本分,太子幾次上奏要廢我,陛下未準,所以鳳凰再怎么落魄也是神鳥,麻雀再怎么猖狂它終究變不了鳳凰,我韓家乃忠門之后,絕不會任人擺布,太子日后如何與我無關(guān),若再有人興風(fēng)作浪,我必殺之,以儆效尤,凡是在我被關(guān)羞辱我的,殺?!?p> 話音剛落,幾名侍衛(wèi)沖上前拎出了幾名宮人拖了出去。
這幾名侍衛(wèi)是韓裘派來保護她的,一來朝中局勢不穩(wěn),他這么做是在提醒太子,二來也是為了幫助自家妹妹與太子劃清界線。
這下全府都不淡定了,太子是未來的天子,大梁與大燕關(guān)系緊張,太子需要韓裘為他鎮(zhèn)守邊疆,太子妃廢與不廢尚且需要一番考量,依照圣上的意思這太子妃是廢不的的,太子可以重新立,可這國不能亡。
于是,太子府上下跪倒一片,太子妃冷眼旁觀。
效果不錯,果然狗是要打才聽話的,夜幽心想。
誰也不知道,太子妃的軀殼下藏著另一個人。
太子妃回到寢宮,立刻遣走了所有人。
她坐到銅鏡前,那鏡子里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位帶著銀色面具的女人。
一張面具幾乎擋了大半的臉,太子妃根本看不出夜幽的真實面貌,但這面具上的彼岸花花紋倒有點熟悉,太子妃覺得自己似乎見過。
夜幽見她一直盯著這張面具,難免問上一問。
“這面具,你見過?”
太子妃道:“似乎在古籍上見過,這面具上的殺伐之氣甚重,方才我都被它影響了?!?p> 夜幽解釋道:“這面具不是我的,帶著是為了讓一個人看到的。”
太子妃只覺一陣傷感,“我想,這面具下應(yīng)該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吧,否則為何要你帶著等人呢?!?p> 夜幽挑了一下眉,“也許吧。”
太子妃收回思緒,“見笑了,不過,這樣做,那妖孽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嗎?”
夜幽回道:“我經(jīng)得你同意入你身體,這氣息便掩蓋住了,那妖物極其狡猾,且法力高強,必須找到它的弱點,一擊斃命,不過你大可放心,這不會傷到你。”
太子妃苦笑,“無妨,傷身又如何,傷心才是痛苦的?!?p> 夜幽出于好奇多問了一句:“那你想給太子什么樣的懲罰呢?”
太子妃雙手緊握,指甲嵌進肉里,鮮紅的血液落下,滴在梳妝臺上。
“他負我,傷我,我便也要他體會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p> 韓若的眼中閃現(xiàn)出痛苦,但只是一瞬。
夜幽說過,太子被迷了心竅,可能之前的是假的,或許吧,可她受的傷害卻是真的,日后他為王,后宮佳麗必不可少,曾經(jīng)她想陪他一起坐擁天下,可現(xiàn)在她只想逃離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