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的下著,不留情面的打濕來來往往忙碌的人的衣衫。青蓮坐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匆忙躲雨的路人。
阿宿悄無聲息的關(guān)閉那扇和外界聯(lián)系的窗,青蓮沉默片刻,抬眸,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片痛苦之色,如一汪死水,再也掀不起波瀾。
阿宿輕輕捧起她的臉,避開她的目光,“青蓮,別想了?!?p> 青蓮聞言閉上眼睛不去看他,“阿宿,今天是不是行刑的日子?!?p> 阿宿點頭:“是?!?p> “凌遲處死?”
“是?!?p> 青蓮強顏歡笑:“真絕情,北宮穹用這么殘忍血腥的方式告訴世人什么叫安分守己,在女帝心上捅了一把刀,還讓世人引以為戒?!?p> 青蓮忽然咬住下嘴唇,血腥味很快傳入鼻腔,阿宿伸出食指替代,青蓮張開嘴,轉(zhuǎn)過臉,不愿再看他。
阿宿內(nèi)心感到寒涼:“青蓮,你是不是在怪我?”
“你想多了?!鼻嗌徱苫蟮霓D(zhuǎn)頭,她何時怪過阿宿,事到如今,她怪的是她自己,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或許,她和阿宿便不會遭人脅迫,即便玄黎陌的事情昭告天下,她也可以保護她,可惜,她只是一介凡人,連她自個都護不了。
阿宿和她心中所想如出一轍,他為女帝所創(chuàng),自有神識時起,心心念念的是保護青蓮,可憐他是受人所控的畫中魂,終歸做不了高高在上的神。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相看無言,唯剩嘆息。
接下來的幾天,青蓮沒有玄黎陌的半點消息。
一些愛嚼舌根的修士向她的客人聊過,說是修仙界的女帝在前幾日的行刑現(xiàn)場發(fā)了瘋,對著國師下了個詛咒。玄靈圣女作為修仙界神的后人,是可以改變他人命運的,否則祭司和修仙界也不會對玄靈圣女這一脈這么看重。
“那個詛咒是什么?”客人充滿了好奇心。
“眾所周知,玄靈圣女一輩只出一位,女帝倒好,直接下了個詛咒,從此以后,玄靈圣女皆不過百歲?!?p> “???這也太狠了,修仙界壽命之長非我們凡人可比,這女帝是要圣女成凡人的命數(shù)啊,下一任圣女之后,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有第二位圣女?!?p> “話說回來,那行刑現(xiàn)場也是古怪的很,你見過給凌遲處死的人戴面具的嗎?”
“也是,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吧,這下一任圣女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一位道:“他們一輩一出,應(yīng)當不會太久,只是,若是如此,修仙界可就被動了?!?p> “是啊,玄靈圣女是什么人物,一百歲,能為修仙界做什么,這下祭司的臉得青上千百年?!?p> 周遭哄笑聲一片,青蓮站在二樓聽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涌上恐懼,玄黎陌立下詛咒,祭司可能會為了修仙界的安危傷她性命。
“阿宿,”青蓮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間。
“怎么了?”阿宿看她這急切的模樣,生怕出事。
“阿宿,阿陌她知道戴面具的人是誰了,她,她立了一個詛咒,我,我怕北宮穹會對她不利,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她一面啊?!鼻嗌従o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知道,”阿宿別過臉,“女帝入了魔,失蹤了,一同失蹤的還有北宮穹,想來是兇多吉少。”
青蓮嚇得后退幾步,差點被門檻絆倒,阿宿眼疾手快扶住她,她順勢依偎在阿宿懷中哭著說:“阿宿,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了?!?p> 阿宿輕拍她的后背,寬慰道:“別怕,有我在呢?!?p> 青蓮心中苦澀,在這世道,最怕的就是身不由己,她一面盼著阿陌理解她回到她身邊,一面又盼著阿陌離開走的越遠越好,眾生皆苦,唯有摯愛一生相隨??汕嗌彸税⑺藓桶⒛埃裁匆矝]有,她的摯愛,如同白月光,令她深藏心底,不得觸碰,這份感情見不得光,她受得苦中苦,只愿在意的人一生順遂,可惜事與愿違。
青蓮由苦澀轉(zhuǎn)為痛恨,痛恨那些人丑惡的嘴臉,最痛恨的還是自己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