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好香啊。”煙籠沙從一處客棧中醒來。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感謝著夜沒有像之前那樣讓她走著走著醒來。
自從化形后她就一直在夜扶靈待著,每次醒來后不是站著就是走著,為此她跟阿蠻鬧了許久,另一面要醒時必須在床上躺著。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煙籠沙捂住自己的心口。靜默一陣后,她嘆口氣接著自言自語。
“咱們自己本身便是殺戮的化身,無論走到哪里,都逃不了血腥二字,我知你出去的緣由,你可知我的?”
沒人回答。
“咱們雖是法器,到底是由三千張鮫人皮所制,其實這么多年,那些凄慘的叫聲從未在我耳邊斷絕,總是會想起鮫人被活活割肉的場景,咱們算什么呢?精怪?妖魔?連人都不是,還要被那些惡人惦記,阿蠻和月華沙已經不在了,換臉的那些人也基本沒了,我不想再繼續(xù)了,夜扶靈也不是我們應該待的地方?!?p> “回建木吧,既然替阿蠻看了,也替月華沙看看吧,”她小聲的說,“其實她很可憐的?!?p> 還是無人應答。
煙籠沙沮喪的放下手,趴在窗子前看煙火氣的人間。
“好香啊,”煙籠沙咽了口唾沫,“我現在最想的還是吃個肉餅?!?p> 煙籠沙走到街上,來到攤位前,拿出阿蠻給她準備的小荷包,用里面的錢買了兩個肉餅,正要離開,聽到一旁的茶樓里有先生在說書,煙籠沙來了興趣,等以后回到建木可能就沒機會了。
“那武瀾將軍戎馬一生,為大梁獻出了半條命,躍鱗劍出鞘,十步之內,無一生還?!?p> 煙籠沙找了個角落準備坐下,突然聽到了躍鱗劍三字。
躍鱗劍是修仙界的名劍,五百年前因為劍閣弟子的疏忽被魔族偷取,為此,魔界與修仙界爭爭吵吵了幾百年,后來在一次爭奪中,這把劍落入凡間,再也不知所蹤,修仙界和魔界不屑于為了一把劍向凡界施壓,這把劍落入凡人的手中也不會發(fā)揮威力,自此,這把劍一直流落在凡間。
煙籠沙心想:難道這把躍鱗劍是修仙界丟了幾百年的那把?
“武瀾將軍年少成名,難免心浮氣躁,平常又不知收斂,遭了不少人的嫉恨?!?p> 臺下有人笑起來,這武瀾將軍武將出身,自然是心浮氣躁。
“后來啊,這武瀾將軍與這公子不打不相識,一問才知是當時江湖中有名的游俠容恒,他最擅長的武器便是他手中的折扇,打那以后,武瀾與容恒便經常在一起探討朝廷之事,武瀾出征之時,容恒前去送他,并贈他一把折扇,折扇上所畫的正是武瀾心中所念的太平景象。”
臺下有人感慨:“人這一生,得一知己足矣。”
“可這一送倒送出了禍端,武瀾走后,南安城流言四起,不少人開始咒罵武瀾與容恒,認為他們行茍且之事,亂了南安城的風氣,甚至有人直言要將容恒趕出大梁,武瀾擊退大燕,收復城池,回來迎接的卻是一片謾罵之聲,何等可悲啊。”
臺下一片唏噓之聲。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長胡子的老頭揚長而去,留下一堆人在那抱怨。
“不過最近還真出了怪事,城門那邊的河中打撈出幾具尸體,個個被割了皮肉,渾身骨頭被打斷。”
“總不能是武瀾將軍的冤魂回來了吧,要殺人理應去南安城啊,咱們這離南安遠著呢。”
“不知道啊,現在官府和江湖中人都在關心這件事?!?p> “官府都查了好幾日了,一點都沒個準。”一群人在那里嘰嘰喳喳的談論新發(fā)生的殺人命案。
煙籠沙沒興趣聽這些,啃完最后一口肉餅,隨手將油紙扔在地上,出了門后,她四下張望,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可以到建木,迷茫之時,她又看到了那個背著劍的怪人,就在她前方的那條街上背對著她,與之前不同的是那把劍被他用麻布包了起來,甚至還下了禁咒,似乎劍中封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這人到底是什么,三番五次的出現在這,煙籠沙覺得此人心中有鬼,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