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作定時裝置之前,陸遠和段宇在地堡里面搜刮了一圈,幾乎是把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
兩個人就像是兩個流落街頭多年的骨灰級拾荒者,別看這地堡里面的物資,多半最起碼是二戰(zhàn)時期的產物,距今七十多年了,上面厚厚的一層灰,但說實話質量真是杠杠的沒話說。
“不愧是經歷了兩次工業(yè)革命的超級國家,這些東西哪怕再放二十年,依舊能使喚的動啊?!倍斡顡炱饋硪话袽1卡賓槍在手里,不算熟練,但他卻似乎十分清楚的了解,如何使用這類古董一般的物件兒。
陸遠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產生疑惑。
按理說正常人,可沒機會觸碰這種武器,怎么這個段宇給人的感覺,不但摸過槍,而且還開過槍?
于是陸遠也不避諱,直接問道:“看上去你很懂行啊,這槍在你手里,你玩的居然這么熟練?”
段宇直言不諱的說道:“我大學是在賓夕法尼亞上的,暑假的時候去靶場摸過槍,各種武器不能說精通,但最起碼玩起來也算熟練?!?p> 段宇說著看了一眼陸遠握槍時的生澀手感,笑了笑說道:“回頭有機會我教你用。”
說完他走近到陸遠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輕打了陸遠的胳膊一下說道:“比如非戰(zhàn)斗狀態(tài)下,或者說絕大多數的時候,需要扣動扳機的手指,不要一直貼合在扳機上。而是放置在扳機的側面,或者上方,這樣避免因為過度緊張而導致走火?!?p> “再比如扣動扳機,擊發(fā)彈藥之后,如果確認安全之后,要把子彈退出來,并且把保險給關上。”
段宇一邊耐心的說著,倒也絕非是好為人師,而是單純的教給陸遠一些十分簡單的使用槍械的技巧。
陸遠也不排斥,其實他也想學習一下,如何使用槍械。
畢竟在這孤島上,說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陸遠和段宇一起在地堡當中搜刮了一番,幾乎把能用的都帶上了。
甚至陸遠在壓箱底的地方,發(fā)現了一個光學瞄具。同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產物,很古老,甚至看上去有些笨重。
可以架設在加蘭德和M1卡賓槍上面。
陸遠提走了一支加蘭德步槍,雖說不是軍迷,但陸遠卻深知這把槍有多出名。
要知道陸遠可是玩過《使命召喚》的二戰(zhàn)系列,以及自己還是資深《兄弟連》電視劇的愛好者。
深知這把槍有一打特點,那就是可以容納六發(fā)彈夾。而當槍膛內的子彈打光之后,彈夾會自行從槍膛內彈出來,并發(fā)出一聲極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
除了加蘭德步槍之外,陸遠還拿走了一把M1911手槍。
除此之外,兩把槍的子彈,陸遠也多準備了一些,確保子彈十分的充足。
手槍子彈三十五發(fā),步槍子彈七十發(fā)。全部滿滿當當的放置在一個軍用背包里面。
段宇選擇的武器,則是一把M1卡賓槍,并且因為他熟知槍械使用,那把光學瞄具也被他架設在了準基上面。
手槍沒有攜帶,但卻帶走了一把軍刺。
除了槍械武器之外,倆人還盡可能的搜刮了一些別的東西。
雖然陸遠想把戰(zhàn)術口糧帶走,但是看到上面的保質期,最長也就只有五年。這說明這些戰(zhàn)術單兵口糧早就過期了,而根據生產日期,陸遠更加斷定,這些武器和食物,放置在這里的時間,應該是1945年前后。
正是二戰(zhàn)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
吃的帶不走,但是單兵飯盒,急救包里的繃帶和一些簡單外科手術,所需要的針線,甚至三把外科手術刀,陸遠和段宇全部收入進了自己的背包里面。
除此之外倆人一人背走了一個工兵鏟,段宇拿走了一根軍刺,陸遠則拿走了一把匕首。還有一把斧頭也被二人帶走了。
這正兒八經的斧頭,可比陸遠之前,利用飛機殘骸的金屬,制作的簡易斧頭堅實多了。
哪怕時隔幾十年,依舊鋒利不說,而且看上去十分的耐用!
“可惜了,如果這里面有食物那是最好不過的,有種子也行?!?p> 陸遠看著滿滿當當的收獲,不免感到有些遺憾。
其實對于武器,陸遠更希望得到一些食物。
哪怕那些單兵口糧已經不能吃了,罐頭雖然理論上可以食用,但畢竟是幾十年的僵尸肉了,陸遠沒到山窮水盡快要餓死的地步,還真不是特別樂意吃這東西。
當然陸遠最希望得到的,還是在這地堡里面能找到一些種子。
但很可惜,沒有一粒種子,全部都是簡單方便的軍用口糧。
“漂亮國的后勤在二戰(zhàn)是出了名的,歐洲戰(zhàn)場被困在比利時阿登森林里面的美軍,再艱苦甚至都能吃到巧克力,這足以證明他們根本不需要什么農作物的種子?!?p> 段宇是留過學,喝過洋墨水的,而且恰巧還正是在漂亮國留學,對于這些歷史雖然不一定深知,但最起碼也了解一二。
“你說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一個地堡?難道,這里以前是漂亮國的基地?”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段宇點了點頭,十分認可陸遠的這個推斷。
“這鳥不拉屎,孤懸于海外的孤島,為什么會有一個漂亮國的基地?也沒有見這里有碼頭,亦或者是機場啊。”
“那就不知道了。我去了這座孤島的許多地方,的確出了這一處地堡之外,就沒有發(fā)現任何軍事基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地堡不可能憑空出現,以前這個島上或許真的駐扎過一些軍隊?!?p> 倆人一邊在黑暗的地堡當中聊著天,一邊開始琢磨著,制作出來定時引爆裝置。
這里隨處可見有不少的槍彈,將彈頭取出來,以及后面的底火泵去掉,里面的火藥當中,帶有硝石顆粒。
這些東西是可以助燃的,沒有了底火泵,也沒有了槍膛內的撞針觸發(fā)。硝石便可以一路引燃,成為十分簡單的引火線。
只不過過程比較麻煩,需要陸遠和段宇,把子彈的底火一個個撬開。
這是一個力氣活,還是一個技術活。
陸遠提供了理論,段宇則教給陸遠如何實際操縱。
怎樣使用軍刀的尖銳處,卡嵌進彈頭的邊緣,撬開底火,把里面的子彈倒出來。
一共用去了大約兩百多發(fā)子彈,陸遠和段宇的雙手摩的全是水泡,這才搜集足夠了他們需要的硝石顆粒。
剩下的便是把軍火箱里面的炸藥取出來了,那些炸藥十分古老,黃褐色的外包裝,看上去給人一種很簡陋的感覺。
但好在這地堡十分干燥,這些炸藥沒有受潮的跡象。
將導火線灑在炸藥附近,并臉上一個干燥,且?guī)в幸€的炸藥。隨后陸遠他們便一路順著來時的方向,往外一點點的邊退邊撒硝石顆粒。
甬道內部大約二十米,陸遠他們便撒了二十米的硝石。一路撒到了閘門口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完成這一條控制爆炸時間的導火索之后,陸遠也頗為滿意:“應該沒問題了,在這里引爆,二十米的硝石,光燃燒都需要一段時間,足夠我們退出地堡,退回到安全的山洞外面。”
“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求生鬼才!這都能讓你想的出來?!?p> 陸遠笑了笑:“看電視學的罷了,電視里面不都是這樣搞的嘛?!?p> “行了,不費話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p> 段宇和陸遠先后順著梯子爬上了閘門,翻過閘門之后,便回到了洞穴內部。
“再確認一下,沒有什么遺漏的吧?”點燃導火索之前,段宇看了一眼陸遠。
陸遠大包小包的背著,兩個二戰(zhàn)漂亮國的單兵背包,前后背著,全部塞得滿滿當當的,根本已經就沒有容納他物的空間了。
“能帶的都帶走了,沒啥東西遺漏了。開始點火把?!标戇h說著把手里的火把,遞給了段宇。
后者瞇起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隨后便把篝火扔了下去。
——呲!
火把順著扶梯一路下墜,也就兩米左右的扶梯,肉眼可見篝火在觸及到硝石制作的導火線之后,立刻引燃了干燥易爆的消失。
伴隨著那呲啦的一聲,火光四濺的同時,火焰開始一路燒灼。
黑暗中如同一條火蛇一般,伴隨著硝石的軌跡開始一路燃燒,干燥的硝石遇火之后,發(fā)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響聲,躥騰起來的火焰之中,硫磺的氣味越來越濃,最終順著唯一的出風口,沖著陸遠和段宇迎面而來。
“走!”陸遠大叫一聲,便和段宇一起,順著山洞向外跑。
地堡里面的炸藥,少說有百余公斤。陸遠和段宇早已是心照不宣了,這么多的炸藥,倆人都知道,一旦爆炸洞穴塌方是必然。
二人順著來時的道路快速撤離,然而在山洞內即將跑出去的瞬間,身后便傳來一聲巨響!
——轟??!
TNT炸藥爆炸的聲音,如同一只躲藏在地底深處的遠古巨獸蘇醒后的第一聲咆哮!
整個山洞內部可謂是地動山搖。
倆人前后腳跑出山洞的一瞬間,身后一道巨大的氣浪,助推在二人的后背,生生的將已經跑出去的陸遠和段宇給推了出去。
失重的感覺包圍著陸遠,倆人在踉蹌的摔倒在地上,身后的山洞內,一道猛烈的氣浪,卷裹著無數的碎石向外噴涌而出。
陸遠和段宇幾乎同一時間,抱緊了腦袋,避免自己被碎石砸到。
但盡管如此,還是有無數的碎石從天而降,砸落在倆人的身上。
不過那些碎石也就鵪鶉蛋一般大小,砸在身上除了割出一條血印子之外,倒也不會產生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畢竟這沖擊力雖然猛烈,但是構不成流彈那樣的上海,搭在身上只要不是太倒霉一般都無妨。
爆炸過后,氣浪將陸遠和段宇沖的老遠。
而更為震撼的一幕在隨后發(fā)生了。
山洞后方的高坡,在爆炸之后開始塌方。
本來堅實的土地,開始向下凹陷,隨之而來的是足有一個籃球場一般大小的土地,以及土地上面的樹木,開始迅速的下陷。
整個山坡幾乎下降了兩米多,巨大的塌方令人震撼。
而與此同時,整個山林之中都仿佛蘇醒了過來。
無數的鳥兒在受到了驚嚇之后開始四散而逃,樹上的松樹遠遁到了更遠的深林之中。而巨大的震撼,讓草叢當中的野兔,嚇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逃無可逃,慌亂的在地上轉圈。
這野兔被巨大的爆炸,震的失去了方向感,嚇得茫然無措。
有兩只野兔甚至跑著跑著,直接撞在了樹上,當場死亡!
陸遠哪里會放過如此的便宜,順手便抓了那兩只野兔,在手里晃了晃說道,沖著段宇說道:“你多久沒吃肉了?”
倆兔子撞得頭破血流,七竅流血。
兔兔這么可愛,此時此刻看著也怪可憐的。
灰色的毛皮上雖然沾著血,但段宇看了一眼之后,也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隨后爽朗大笑道:“好些日子了,在刀疤臉那里的時候,偶爾還能吃一些肉。自從離開了堰塞湖的營地,在你們營地附近轉悠的時候,好幾次都想偷個兔子回去烤著吃?!?p> “來吧,我開膛破肚,燙皮拔毛。你來生火。”陸遠繼續(xù)晃了晃手里的野兔子,笑著對段宇說道。
段宇點了點頭,看向四周說道:“我同意吃一頓好的,不過不是在這里?!?p> “理解,畢竟這剛鬧出來這么打的幺蛾子,保不齊一會刀疤臉的手下會來?!?p> 陸遠理解段宇的困擾,這里距離堰塞湖其實一點也不遠。
這爆炸天塌地陷這么大動靜,刀疤臉只要有點腦子,肯定會安排一兩個人,順著爆炸產生的巨響來一看究竟。
于是陸遠便和段宇,拎著兩只撞上樹的野兔子,一溜煙的從山洞口跑開了。
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之前陸遠遇到牛角的溪水邊。
“走這么遠,應該安全了?!倍斡钍巧钪u規(guī)模和地形的,甚至比陸遠摸得還清楚。
他說安全的時候,陸遠也就相信了。
實際上,經歷了這地堡探險之后,陸遠和段宇之間真就逐漸產生了一些信任。
在溪水旁邊,陸遠那剖開了兔兔的肚皮,取出內臟。段宇則生了一團篝火,只等著陸遠兔皮割開之后,用軍刺把兔子從中間串起來,放在篝火上炙烤起來。
煙熏火燎,野外風味。
兔肉翻幾面便呈現了米其林大廚最愛的焦褐感,陸遠從口袋里,拿出來了許晚晴準備好的香葉,羅勒。再擠一個野檸檬和野蒜頭,均勻的涂抹在野兔上面。
不過多時,香氣飄散開來,連那溪水里面的小魚都按耐不住了。
陸遠烤兔肉的時,段宇也沒閑著,利用那些兔子的內臟,放置在溪水當中。
活水之中,血腥之氣伴隨著水流散開之后,吸引了不少手指一般粗細的小魚。
捕撈上來之后,開膛破肚,然后用樹枝串起來。
雖說沒有孜然辣椒面,但人生一串。
烤肉和烤魚的香味,激發(fā)了兩個男人的味蕾。于是擰開了剛才為段宇消毒的茅臺酒,灌進單兵飯盒里面。
一口悶光了那醬香白酒,辛辣入喉,刺激的倆人齜牙咧嘴,表情扭曲。
“果然,還是年輕,喝不慣這醬香的白酒?!?p> “我也喝不慣,感覺還不如二鍋頭?!?p> 陸遠和段宇說著,一句玩笑話過后,二人相視一笑。
這男人交流,有些時候需要經歷某些事情,更需要一兩杯酒下肚。
根本不需要什么,上過戰(zhàn)場,去過澡堂。一人一杯酒,在這孤島之上,荒郊野外,聽著溪邊潺潺水聲,在耳畔反復作響,一時之間二人當真就忘記了焦慮和煩惱。
段宇的那幾條魚,三五兩口便吃得精光。
剩下的便是那主菜了,那兩只兔子已經被陸遠烤的金黃。淋上了些許的白酒,便帶著一股子白酒的香氣。
陸遠和段宇同時撕下兔腿三斤嘴里,外面一層已經烤炙的焦香。牙齒撕咬下去之后,肉汁便在唇齒間爆炸了。
野蒜和野生姜以及白酒,已經徹底清除掉了野兔肉的草腥味。肉質鮮嫩的幾乎無法言語形容。
段宇直接三五兩口,吃下了一條兔腿。
只覺得那韌性十足的口感,嚼裹在嘴里,許多天沒吃過正經一頓飯的段宇,當即臉上浮現起了一抹味蕾滿足后,特有的愉悅微笑。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做飯這么好吃,不可思議。”段宇嘴里塞滿了兔子肉,含糊不清,嗚嗚咽咽的說道:“行,我真沒看走眼,跟著你比跟著刀疤臉那群人強多了。”
陸遠笑了笑:“我們營地里還有蜂蜜,只是我沒帶出來,倘若能抹上一層蜂蜜,就更別提了,口感比這好一萬倍!”
“就這已經不錯了,特別好吃。說實在的,這是我上島之后,吃過最像樣的一頓飯。在刀疤臉那里,吃的那叫什么玩意兒啊。沒人正經做飯,有時候半生不熟的都端上來了,能找到一口吃的都得謝天謝地了?!?p> 伴隨著兩只兔子進了二人口腹之中,陸遠也一點點收斂起來了自己的笑容,說道:“快些吃吧,吃完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