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這結(jié)局如何
程明旭點點頭,邁開步子就往外走,鐘夢菲伸手拉住他的衣襟,苦苦哀求:“明旭,我怕,你陪我一起!”
程明旭目露掙扎,最終還是掙脫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娘……”鐘夢菲滿目蒼涼,轉(zhuǎn)向陳雪蘭:“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當日,鐘夢菲是哭著離開相府的,相府里的下人都看見了,而她以后也不再有機會回來了。
無間堂后院,無間躺在搖椅上,目光投向桌旁坐著的小冬。
“這結(jié)局如何?”他問。
小冬的面前正攤開著一張紙,最后簡短的寫著:“相府連同一切封賜,被朝廷收回,幾乎所有下人均被遣散,陳雪蘭攜其子鐘正浩,避世隱居在城郊良子屯,艱難度日。”
“鐘夢菲在成王府被厭棄,每日如履薄冰?!?p> “還行?!彼仙霞垙垼_口道。
“還行?”無間挑了挑眉毛,“眼見仇敵遭報,你不開心?”
“再等一段時間吧,還沒有塵埃落定?!毙《似鸩璞踉谑中睦?,緩緩道。
“也好,那就再等幾日?!睙o間沉吟片刻,也若有所思道。
又過了十日,傳來驚天秘聞,整個京城為之炸裂。
“成王因為涉嫌謀反,整個成王府被禁軍團團圍住,相關(guān)人等,不日將交由大理寺徹查?!?p> 此事被官家特意散播開來,很快就經(jīng)過驛站傳遍了全國。
又過了五日,消息進一步證實,成王謀反罪名成立?;实鄣淖罱K審判也很快下來。
“成王作為主謀,判斬立決,其余人等就地圈禁,終身不得踏出王府一步?!?p> 京城何處都張貼了皇帝的判決,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在議論此事。
“哎呀,真是想不到,成王竟然會謀反,放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非要把自己搞得這么慘。嘖嘖。”
“誰說不是呢,你說他不僅害了自己還連累了一家子人,真是造孽啊。”
“那可是被圈禁啊,王府雖大,但一想到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那方寸之地,不能再得見外面的大好河山,我這心里啊,就一陣陣發(fā)怵。”
“又不是圈你,你瞎擔(dān)心什么?”
“哈哈,我這是為成王府里的人擔(dān)心嘛,我這就叫瞎操心?!?p> 與此同時,成王府內(nèi),正廳當中,成王官服加身,面色如常,屋外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帶著二十個禁軍默默等候。
廳內(nèi)所有王府家眷齊聚一堂,內(nèi)中卻無鐘夢菲,也無王妃。
“本王走后,明章你就為王府之主,要好好撐起這個家?!背赏蹩粗堂髡?,吩咐道。
“是,父王,兒子記住了?!背堂髡潞瑴I點頭。
成王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最終視線落在程明旭身上:“旭兒,照顧好你母親?!?p> 程明旭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點頭。
成王見此,不再猶豫,轉(zhuǎn)身便踏出大廳,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門外的禁軍立馬轉(zhuǎn)身跟上。
“王爺!”身后傳來一聲充滿柔情的呼喚,這是側(cè)妃景氏。
成王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身形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程明旭這才抬起頭,望著成王離去的方向,又抬頭看了看天,露出釋然的笑容。
邀景園內(nèi),王妃正跪在佛堂,手持念珠,口中念念有詞,神色一片平靜。
此刻,無間堂后院,無間罕見的沒有躺在搖椅上,而是正舉著把飛劍仔細擦拭著,神色間是少有的興奮。
“怎么樣,這下子你算是放心了吧,”無間看了眼小冬,“只可惜自始自終都沒有人死去,這一點不好。”
他正說著,將夜自前堂走進來,手里拿著兩個信封。
“公子,”他恭聲喚道,將其中一個信封遞給無間,又轉(zhuǎn)過來,將另一個信封遞給小冬。
小冬接過信封,小心的拆開,里面就一張信紙,折了兩折。
她取出來細細看去,臉色漸漸帶了笑意。
片刻后,她將信紙重新折好,放進信封,遞給將夜:“幫我個忙,將此信給我姐姐送去。”
將夜看了眼無間,點點頭,接過信封轉(zhuǎn)身出了門。
無間也看完了信,小冬望過去的時候,正看到粉末簌簌的從他緊握的指縫間滑落。
“此間事了?”他問。
“嗯?!彼冻鲂σ?,頭一次感到松快下來。
“既然你的事兒結(jié)了,接下來也該到我了?!彼猜冻鲂σ?,只是看起來帶了幾分凜冽。
“行,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小冬點點頭,站起身就往前堂走去。
無間目送她離開,拿起身側(cè)的飛劍又仔細擦拭起來,眼中涌動著莫名的光芒。
京城城郊,有個村子叫臺莊,那里山清水秀,民風(fēng)淳樸,離京城坐馬車也只用一天就能到。
此刻,村東頭,一座籬笆圍起來的小院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正端著個盆在喂雞。
一把玉米粒灑下,三四只公雞就圍過來,撲棱著翅膀搶先要吃。
母雞們擠過來,一粒也沒吃著,反而身上被公雞啄了好幾下,發(fā)出幾聲哀鳴。
少女不由叉腰瞪眼,指著幾只公雞大罵:“你們這幾只,平時除了打鳴啥也不干,一到飯點反而一馬當先來搶,快給我走開,走開,讓母雞們先吃。”
說著,少女捂著盆,向公雞踢去,公雞們紛紛飛走,躲過她的腳。
“如月,你又調(diào)皮了?!?p> 屋里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門簾掀動,一個女子如玉的面龐露了出來,正是鐘靈芳。
如月又灑了幾把玉米粒,端著盆就往女子走去:“小姐,你不知道,這些公雞太奸滑了,不看著點,母雞們一點吃食都搶不著,咱們很快就沒鮮雞蛋吃了。”
“你呀,就數(shù)你有理,”鐘靈芳笑罵一句,“快來幫我看看這件衣服縫的怎么樣?”
主仆二人說著,一起走進了屋。
眼看正午將至,段子實從村里學(xué)堂興沖沖的往回走,就要伸手推門,忽然目光一凝,自籬笆縫兒里抽出一只信封來。
信封正反兩面皆無字,他卻變了臉色,舉著信就走進小院。
“靈芳,有你的信。”他掀開門簾,走進正屋。
鐘靈芳正拉著如月查看所縫衣服的針腳,聞聲抬起頭來:“我的信?”
段子實沒有多說,直接將信封遞了過去,鐘靈芳拆了信就看,片刻后,臉上露出釋然笑意。
“子實哥哥,我們搬家好不好?”她看著他,目露興奮。
“好,你想去哪里?”他柔聲道。
“郴州燕子湖?!彼稹?p> “好,你說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我們飯后就開始收拾,收拾好了就出發(fā)?!彼稹?p> 而與此同時,郴州燕子湖畔,新蓋起一座小院,院子附近的山坡上新埋了兩座新墳,有個老人日間常坐在兩座墳前,一坐就是一日。